至于究竟是太医疗效显着所致,还是另有其他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只瞧见韦兴面带笑容,缓缓地将一封奏报递向身旁的内侍官。
那内侍官见状,赶忙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奏报后,又小心翼翼地转身走向在座的众人,并依次将奏报传递给他们阅览。
“哈哈哈!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定王刚刚接手兵权,便立刻为我朝建立起这般赫赫功勋。怎么样?
那叛贼阎苍的弟子金淮的尸首如今已然被送至神都,待到时候,诸位爱卿不妨一同前去瞧瞧。”
韦兴大笑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自信与调侃之意。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端坐于席间的左将军董靖,在瞥见那封奏报的一瞬间,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他怒目圆睁,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紧接着竟然毫不顾忌礼仪,猛地一下站起身来。
只见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那奏报上的几行文字,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原来,那奏报之上赫然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凉州都督董隽不愿为国效命,已斩之……”
短短数语,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董靖的心口。
要知道,董隽可是堂堂凉州大都督,位高权重,手握重兵。
可如今,仅仅因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斩杀了,这叫董靖怎能接受得了?
“昭伯啊!我的好侄儿……”董靖悲痛欲绝地哭喊出声,那凄惨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久久不散。
然而,让人感到诧异的是,面对董靖这般失态与悲恸,在场的几位大臣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的侄子之死说上一句话。
一时间,整个宫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众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都清楚董家这回算是彻底玩儿完啦!
董家之所以能在朝堂之上屹立不倒,全仗着董隽这根顶梁柱撑着呢。
可现如今呢,董隽一命呜呼,那左将军董靖这个废物,就再也没了依靠。
毫无疑问,他将会沦为皇帝手里杀鸡儆猴的对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好几家人都吓得够呛。
要知道,那可是堂堂一州都督啊,居然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说杀就给杀了。
尤其是当看到韦云那刺眼的战功之时,众人更是胆战心惊,谁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头去挑衅韦兴的权威呀?
‘哼,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帮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家伙罢了!’朱覃在心里暗暗地鄙夷着乔翰和彭睿这两个人。
方才他俩对着自己的时候,那叫一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可眼下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却一个个都变成缩头乌龟了,真是让他瞧不起!
此刻,朱覃不禁觉得自己摊上这样的盟友简直就是人生一大悲剧。
“陛下,定王这般轻而易举地处决一州都督,是否显得有些太过草率了些?”
听到这话,董靖顿时热泪盈眶,满心感激地望向朱覃。
他心想,关键时刻,还是朱覃这年轻人有担当啊!比起乔翰和彭睿那两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来,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唉,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场面,自己之前朱覃那里索取好处的时候,就应该少拿一点才是。
今后...不,下次自己一定少拿点。
若是让那三个人知晓董靖心中的盘算和念头,定然会捧腹大笑。
‘董老爷子,你人都要没了,还想着分钱呢。’
归根结底,朱覃挺身而出绝对不是单纯地为了维护几家的利益。
事实上,他之所以选择站出来发声,完全是由于他心里清楚有董隽这个先例在。
这是不是暗示着从今往后,皇帝随时随地都可能对国家的重要大臣痛下杀手呢?
比如说,像他自己那位身为前将军的父亲朱宣……
就在这时,只听见韦兴面带戏谑之色,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
瞧瞧那凉州都督,在凉州盘踞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从未动过出兵支援元州战场、为其分担压力的心思。
然而现在,定王不仅做了,并且还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怎么着?莫非朱爱卿对此感到不太痛快吗?
依朕看呐,倘若身处前线的朱将军得知这件事情,必定会欢欣鼓舞、喜笑颜开的吧。”
说罢,韦兴便用一种意味深长且略带挑衅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朱覃,仿佛要看穿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实际上,韦兴自己又何尝不清楚韦云此番举动着实有些过于急躁冲动了呢?
毫无疑问,接下来他即将面临来自这几家势力的猛烈‘报复’。
然而,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此刻不得不坚定地站在自己的兄弟韦云这边。
因为他清楚,如果在此刻不表态支持韦云,默认这件事与他有关联,那么那四大家族必然会借题发挥,趁机对韦云发起猛烈攻击。
到那时,局面将会一发不可收拾,完全失去掌控。
韦兴早已下定决心要替韦云擦屁股,而朱覃见此情形,也明白此时不宜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们暗中克扣中州军饷之事尚未暴露,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韦兴察觉到其中的蛛丝马迹,那对于这几家来说无疑将是一记更严重的打击。
至于董家……朱覃默默地与乔翰和彭睿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他们都认为,与其让这些好处落入皇帝之手,倒不如由自家人来分享更为妥当。
于是,三人迅速达成默契,开始暗自盘算如何瓜分董家庞大的产业和利益。
可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正当这几个人紧锣密鼓地策划着如何侵吞董家财富的时候,一封十万火急的战报从中州战场火速送了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朱覃颤抖着手打开信封,匆匆扫过信中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喉咙一紧,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这......咳咳咳!哇——”
一口鲜血猛地喷溅而出,染红了手中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