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天牛精已经恢复到了他们初次相遇时的模样。
钟逸尘凝视着一动不动、紧闭双眼的天牛精,赞叹道:“还挺厉害的嘛,竟然能控制它不变回本体。”
祝小小回应道:“当然啦,如果它被铐住时是人形,那就不会变回本体。”
正当几人准备将天牛精带走时,远处突然出现了亮光。
钟逸尘警惕地说道:“有人来了,你们想带它走?那我倒要看看来者何人。”
祝小小立刻提议:“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毕竟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在一起比较好解释。要是只有你一个大男人出现在这深山中,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钟逸尘心领神会,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同意。
柳下鸣见状,迅速向其他几人招手示意,他们迅速拉起躺在地上的天牛精,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撤退。
钟逸尘看着另外一边的亮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深思,他缓缓说道:“当时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尽管那一身浓烈的香水味确实掩盖了不少气息,甚至与张小云家里的香水味相同,但这里毕竟是佛家之地。那些吃素的人真的会让一只妖,尤其是一只邪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由活动吗?他们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祝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似乎意识到了其中的复杂性,不禁问道:“你是说这里的那些吃斋的人其实是在故意装作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钟逸尘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地回答道:“如果真是这样,倒还好办些。但更让人担心的是,这些人可能根本就是同流合污,与那只妖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祝小小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立刻反驳道:“这绝对不可能!每一座寺庙、道观以及那些戴十字架,喊着圣母和阿里路亚的人都在组织的严密监控之下活动,并且每年都会进行不定期的明暗审查。就算是那些散修者,同样也在我们的监管范围内。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是一伙的,那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被发现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说到这里,祝小小突然停住了话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钟逸尘接过她的话,继续说道:“除非师父一直对你们虚与委蛇,故意装聋作哑,那么他也很有可能是那一伙人的一员,因为他是龙城的监管兼组织长老。”说完,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对方,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祝小小摇头:“别人不知道老家伙的人品,难道作为弟子的你也不知道吗?”
钟逸尘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是啊,师父不可能是那种人,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想那些吃斋的一定知道天牛精的存在,要不然它为什么会穿着袈裟。”
祝小小点了点头,说道:“嗯,查一下,我想老家伙可能也不知道,我觉得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来掩盖他的行踪。”
就在两人说话期间,他们已经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是一群身穿僧服的僧人,领头的是一名看似年纪60左右老者。
“阿弥陀佛,两位是道家之人吧?贫僧慧觉,刚刚贫僧正夜观星象,突然天降雷罚,不知是不是你们所招?”
钟逸尘急忙双手合十,恭敬地回答道:“慧觉法师,你好!贫道正是道家弟子,正想去贵地拜访。只是,刚才我们遇到了一只天牛精,它身上穿着袈裟,不知道是否与贵寺有关。此外,这紫山本是佛门之地,为何会出现精怪祸害人间呢?”
慧觉法师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双手合十,缓缓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这其中定有误会。我们寺内的僧侣都是一心向佛,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至于那只天牛精,也许是它自己偷了僧袍,穿上僧袍假扮成僧侣。请两位施主不要轻信谣言,以免影响我们寺内声誉。”
慧觉长叹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倘若真是它,那么贫僧对此还是有所了解的。这只天牛并非居住紫山,而是来自隔壁的那座山脉。”
祝小小不禁好奇地问道:“哦,大师您的意思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对吗?”
然而,慧觉却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这个意思。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乃是我们的使命。对于这样的精怪,一旦遇到,我们自然也会出手处理。只不过,这天牛精生性狡黠无比,每当我们前去追寻时,它便会迅速飞走并躲藏起来,甚至还学会了隐匿自身气息的本领。”
这时,一旁的钟逸尘忍不住插话问道:“那么,它一直都在这片区域活动吗?”
慧觉轻轻摇头,回答道:“事实上,它在上个月才开始现身于此。”
祝小小疑惑不解地追问:“既然如此,为何不向上级汇报呢?”
慧觉目光凝视着祝小小,眼神中的惊讶之意瞬间闪过。
随后,他再次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原来诸位是来自‘特别灵动组’的成员啊!贫僧以为,这件事完全可以由我们寺院自行解决,尚未达到需要向上级禀报的严重程度。”
祝小小还想询问,钟逸尘却抢先说:“这样啊,既然天牛精已经被我们抓了,那就先告一段落了,慧觉大师,那我们离开了,以后这种事情最好先上报下,要不然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死了人了,也不好交代。”
慧觉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随后,他与钟逸尘一同转身离去,不再理会那个一直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背影的和尚,径直走出了樱花林。
祝小小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追问下去呢?”
钟逸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打草是为了惊蛇,这个慧觉,嘴里没有半句真话。如果你继续追问,我担心我们的性命会受到威胁。”
祝小小不服气地反驳道:“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敢呢?伤害特别组的人,难道他不想去昆仑安度晚年了吗?”
钟逸尘轻声提醒道:“还是小心为妙,毕竟人心隔肚皮。”
祝小小疑惑地问:“那你是如何察觉到他说了谎呢?”
钟逸尘解释道:“这并不难发现。首先,天牛精身上穿着的僧袍,其次就是慧觉总是避重就轻地回答问题。综合这些迹象,我甚至开始怀疑,其实天牛精和慧觉之间存在某种关系,或许他们因为各自的需求而勾结在一起。”
祝小小打电话给了宁小冰,让他们过来接他们。
坐上车后,钟逸尘说:“文少霖手上的佛珠,还有他的性格,跟他是佛教徒这点来看,佛珠有可能是求来的,可能是‘某位高僧’告诉他佛珠开了光,可以庇佑他们一家人,因为母亲的病,他求来佛珠应该也是希望能得到庇佑。”
“你的意思是,他去寺庙,然后天牛精假扮僧人,把那佛珠给他的?”
钟逸尘点头:“有可能,但我觉得有可能不是在寺庙,如果慧觉也参与了其中,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在寺庙里发生,这会让他们进入我们的视线。”
“那你说会在哪里给?”
钟逸尘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山脉说:“慧觉不是说天牛精住在隔壁的山脉吗,那里有没有寺庙?”
宁小冰打开手提电脑开始搜索,很快她就说:“一处很小的道观,道观在深山中,因为不重视,所以没修路,都是土路,很窄,汽车又上不去,在30年前最后一名道长仙逝后,这处道观的香火也就断了,道观也因此废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