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陆念恩心里所想,薄砚寒低低笑了起来:“不是你吵醒了我,其实我也有些失眠,睡得很浅,你的消息和手机来电我都设置了专属铃声,就会比较敏感一点。正好我今天也没有睡沉。”
陆念恩惊讶得瞪大了眼。
“你也会失眠吗?你也会紧张?”她按亮了床边的小夜灯,昏黄的光线,她的侧脸显得特别柔美。
“嗯,想到明天就要跟你结婚了,我也会紧张的。我甚至还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反悔了,说不想嫁给我了,只想嫁给夜雨大大。后来我反应过来,夜雨大大不就是我?但你却说,夜雨是夜雨,我是我。真正的夜雨已经出现了,我别想冒充夜雨大大。”
陆念恩听了乐不可支:“我没想到你也会做这样的梦,真的很天马行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砚寒。”
“我就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只是人们习惯从我的身份和地位揣测我。我也有七情六欲。念恩,你把灯关着吧。”
陆念恩没想到薄砚寒连她这个细节他也清楚。
陆念恩关掉了小夜灯:“然后呢?”
“闭上眼睛,我给你唱歌好不好?你听着我的歌声,如果睡不着,就出声,不出声,我就默认你睡着了。”
“好。”陆念恩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薄砚寒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念恩的心都像是要化了。
很好听的歌。
她在薄砚寒的歌声中缓缓睡了过去。
第二天陆念恩是被叫醒的,因为没有睡够。
如果没有薄砚寒的歌声,她说不定还真的会失眠到天亮。
陆念恩看了一下眼睛,幸亏没有黑眼圈。
六点前坐在化妆镜前,专业的化妆团队来给她上妆。
家里在忙碌,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她的几个哥哥们因为谁要背她出门而吵了起来。
“我背,我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女朋友,我来背妹妹最合适。”
“我背,我经常锻炼,我最有力气,我可以稳稳地背起妹妹。”
“让我来,你都结婚生孩子了,不行,不可以让你背。”
大家都吵了起来,最后还是由陆家大哥陆重锦来背。
家里到处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连陆老太太都是高高兴兴的。
看着陆源西,陆老太太耳提面命:“一会儿咱要高高兴兴地迎姑爷进门。高高兴兴地送念恩出门。砚寒那孩子是真的用心了,连婚房都选择北城的别墅。砚寒说了,第一年前半年住在北城,半年以后看情况再决定回A市住多久。
这别墅买得离我们陆宅也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想去看女儿,你一脚油门就杀过去了。这样的女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谁不羡慕他们啊,找了个这么好的女婿。
陆念恩只是成了个家,跟薄砚寒生活在一起,但不代表以后见不着了。
“砚寒还说了,每周五固定会带念恩回来吃饭,你就别再在这里伤感了,但凡你露出一点不好的情绪,那就把皮绷紧一点,小心我收拾你,兔崽子!”
被八十岁出头的老母亲叫兔崽子是什么感受?陆源西现在的感受就是,有一些无奈有些奇妙,还有些微暖。
陆老太太年纪大了,现在看着精力还不错,但老人家是一年不如一年,说不定哪天就突然不行了。
所有人都纵着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也知道这一点。
但她并不是不讲理的母亲和奶奶,相反孙辈们都很尊重和喜欢她,她是天下最好的奶奶。
陆源西轻轻应了一声:“妈,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你也是一样。说好的高高兴兴送念恩出嫁,你也不准掉泪。”
“小看我,谁会掉泪啊!”
时间过得飞快,两个半小时的准备,薄砚寒九点钟准时来迎亲,是找人看好的时间,九点最好。
薄砚寒进来之前还要过五关闯六将,伴郎伴娘们都很给力,薄砚寒也不生气,随他们怎么闹,红包准备得足足的,让人一捏厚度就眉开眼笑。
终于到了最后一关,薄砚寒顺利闯过,进了陆念恩的房间。
陆念恩穿着中式的礼服端坐在床上,那红色极其耀眼,看得薄砚寒的心都颤了一下,有些移不开视线。
薄砚寒要找婚鞋,给陆念恩穿上,就能将他的新娘带走。
陆念恩和薄砚寒都喜欢中式的婚礼。
薄砚寒的衣服也是定制的,很是好看。
陆念恩的目光下意识落在房间的那个小型书架上。
只是一眼,薄砚寒就知道婚鞋藏在哪里了。
陆念恩穿的是中式礼服,配的鞋子自然也是绣花鞋,请的专人手工制作。
婚鞋夹在书与书之间,夜雨大大的书永远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薄砚寒走过去将鞋子找出来,半蹲在陆念恩身前,亲手替陆念恩穿好鞋子。
他没让陆念恩走路,而是公主抱抱着陆念恩。
伴郎伴娘们都起哄,发出暧昧的哦声。
陆念恩闹了个大红脸。
将人带到楼下,由陆重锦背着上了婚车。
婚房离陆宅十五分钟的车程,完全是夫妻俩自己设计,找人重新装修的。
薄砚寒恼怒薄老太太对陆念恩的态度,也恼怒薄中阳和夏芸。
他们不配当高堂,他也不管外界怎么说他。
拜堂时高堂是薄母的一张相片,相片里的她眼神很是温柔。
陆念恩虔诚地跟着薄砚寒拜了拜,心里在想,如果她的母亲唐柔和薄砚寒的母亲都还活着,这两个母亲一定能成为最好的闺蜜。
礼成后,两人又换上了西式的婚纱,来到一处庄园举行西式婚礼。
西式婚礼现场人很多,两边都已经在控制人数了,但还是很多人。
陆念恩穿着婚纱,挽着陆源西的胳膊,由他将陆念恩的手交给薄砚寒。
两个男人完成了交接。
陆源西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而是拍了拍薄砚寒的肩膀。
再转身时,陆源西的眼睛红了,差点泪洒当场。
陆念恩喊了陆源西一声:“爸,谢谢你。”
陆源西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到了台下,在陆老太太的面前哭得像一个孩子。
“我为什么不能早点找到女儿呢?现在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这么短。她曾经还吃过那么多的苦。”
陆念恩和薄砚寒站在台前,司仪让他们宣誓,说出最虔诚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