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汝枉为大魏之臣!可还记得当年武帝、文帝、明帝三代之恩?”,梦境之中,司马懿只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须发四散的人,瞪着他,待到他走近看清楚了对方的面容,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啊!!!”,司马懿骤然惊醒,才发觉四周依旧寂静,随即便是门外的脚步声,司马师和司马伷匆匆跑了进来:“父亲?!怎么了?没事吧!”
司马懿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地躺了下来,喃喃自语:“贾梁道终究不会原谅我……伷儿,你回去休息吧,师儿留下。”
司马伷担忧地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大哥,后者默默点头,这才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缓缓退了出去。
“父亲,是又做噩梦了?”,司马师立刻上前安抚:“您近日思虑太重,可一定要保重啊。”
司马懿微微点头,亦是叹了口气:“为父所行之事,为了大魏也为了我们司马家,现在王凌已经死了,大患已除,为父也不用担忧什么。师儿,眼下我司马家前后食邑五万户,封侯者十九人。已经是毋庸置疑的第一世家了,这条路,你一定要坚持走下去,为父死后,不要享受特殊的封爵,敛以时服,不树不坟,不设明器。你要记住了。”
司马师有些伤感,但还是打起了精神,点点头:“父亲放心,这些事情,孩儿一定牢记于心,但父亲眼下也不要想太多,安心休养才是重要的。”
司马懿笑着安抚情绪有些波动的儿子:“为父已经年过古稀,这一生走南闯北,东征西讨,什么都经历过了,为父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不过,师儿你记住,明帝遗诏眼下还是我们司马家立业的基础,故而不可轻忽。”
司马师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你的眼伤没有痊愈,先去休息吧,为父自己在躺一会儿。”,司马懿又是有些疲惫,摆了摆手示意儿子退下,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缓缓闭上眼睛,司马懿有些倦意,回顾这自己的一生,倒也算是波澜壮阔,不禁有些自嘲:“人人说我是乱臣贼子,呵呵,也罢,成败自有后人说吧。”
当年七月,曹魏太傅司马懿病逝,曹芳按照他的遗愿,下令进行简葬,谥号“宣文”,同时按照有司奏请,将各位已故功臣的灵位置于魏太祖庙中,以配享祭祀,排位以生前担任的官职大小为序。太傅司马懿因位高爵显,列为第一。
很快,吴国和魏国的消息都传入了川蜀。
尚书台,诸葛瞻看到了最新消息,立刻找到了费祎。
“大将军,孙权、司马懿先后去世,吴魏两国战端必起,我汉军整备近两年,眼下可陈兵北境,随时做好北伐的准备。”
费祎却有些不确定:“司马懿刚刚去世,曹魏政局不稳,此番会这么快发兵吗?”
诸葛瞻则分析道:“以下官之见,正因为司马懿刚刚去世,司马师在朝政上立足不稳,故而以兵事立威,是他的上上之选,故而,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嗯,这话倒也有道理,那思远以为,眼下该做一些什么?”
诸葛瞻开始盘算:“大将军,根据尚书台整理的讯息,眼下北境前线可以调动五万人马,这支军队的物资补给可以先准备好,此外,通过下官那个侄儿诸葛绰,去信给他父亲诸葛恪,做好防备,如此内外并举,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费祎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如此,与东吴沟通的事宜,就由你来安排,此外,还有一件事,江州都督邓伯苗病重,思远,你去江州一趟吧,唉,算是见见他最后一面。”
邓芝病重的消息,诸葛瞻也是知道,毕竟八十一岁了,天命已经到了,也是没有办法。
“大将军,江州都督一旦空缺,您计划让谁补充位置?”,诸葛瞻还是询问了一下。
“这件事,我的意见是,江州都督暂时空缺,具体事务由永安都督宗预代管。”,费祎则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目前来看,汉吴边界基本问道,两巴地区也比较平稳,暂时没有单独设置都督的必要,日后若是需要,在具体划分就好,当然这件事你也问问老都督的意见,若是他有合适的人选,我们也可以进一步斟酌的。”
“好,下官明白。”,诸葛瞻拱了拱手:“那我先去驿馆见见诸葛绰,与他说明情况。”
离开了大将军府,诸葛瞻立刻赶到了馆驿之中,结果诸葛绰居然才刚刚起床。
“贤侄啊,怎么这么晚才起来?身体不舒服?”,诸葛瞻还是关心的询问诸葛绰的身体,毕竟是一家人。
诸葛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咳咳,没事没事,就是昨晚上喝多了一些,叔父,你们这的米酒是真的香甜,侄儿跟你说,就你们南市的那家铺子……”
“停!”,诸葛瞻顿时无语,这个侄子也是真的爱享受,居然是宿醉,可给他整无语了:“美酒的事情,以后再聊,这次有正事找你,司马懿死了的消息,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诸葛绰点点头,随即笑道:“侄儿自然知晓,这个老贼用兵诡诈,我汉吴两国屡屡吃亏,如今死了,也算是报应。”
诸葛瞻摇摇头:“他死了,自然是好消息,但我们得到消息,司马师因为其父身亡,政局不稳,因此准备对外用兵,建立威望,伐蜀伐吴尚不可知,你还是尽快给你父亲去信,让他提前提防好。”
诸葛绰面色一变:“叔父,这消息是真的吗?”
诸葛瞻笑道:“此等消息,我们怎么敢瞎编?这些话,你尽可以原话转述你父亲,至少让他多探查探查,以做好准备,总不能两眼一抓瞎?更何况你作为吴国臣子,总也要有些贡献,日后回去了,才能想办法立足不是?”
诸葛绰眼睛一亮,是啊,他在这里要是能弄到情报回国,才是一个好臣子应该尽的职责,随即也是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