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维不甘忤逆徐元。
他连连点头,起身就要离去,却被徐元叫住:“没让你去。”
“那……”
“姜长生不是还在外面么?让他去汉洲找陆晋,至于你……得留在这里将你罪责和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写下来!”
徐元说着,看向了聂远:“聂兄,烦请帮忙寻来纸笔!”
胡沮死了,这天行镖局内徐元又不熟悉,只能是让聂远帮忙。
聂远猛的回过神来,被太子唤做“聂兄”,他内心不由惶恐。
“殿下还是直呼小的名字吧!”
聂远说了一声,很快寻来纸笔,将其扔在了田维的跟前。
徐元低喝:“陆晋到之前,你若不将所有事情全都写出来,那你就可以死了!”
“是是是!”
田维连连应声,颤抖的手紧紧握住笔杆子,开始将知道的事情一桩桩写在了纸上。
堂院之外。
姜长生听着里面没有了动静,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可胡阿蛮如战神般守在入口处,没有人敢随便硬闯。
斯时。
赢诩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第一时间锁定姜长生,低声道:“去,找大都督陆晋来此!”
“什么?”
姜长生愣了一下。
刺史不是在里面么?难道连刺史都镇不住徐元?
“老夫要见刺史,让老夫进去!”
姜长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下,他也想去寻大都督陆晋。
可贸然去寻,人不一定来!
赢诩闻言,将田维的刺史腰牌扔了过去:“现在就去!”
姜长生接住,当他看清楚那刺史腰牌之后,他知道自己只能去寻大都督陆晋了。
“等着!”
姜长生一咬牙,然后迅速出了天行镖局,翻身上马,奔袭出城。
然后朝着汉洲城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好在汉洲城并不远。
快马加鞭,半个时辰足矣。
入汉洲城,姜长生直接来到都督府,将刺史腰牌递给都督府管家。
很快,管家便将姜长生给请了进去。
姜长生入堂。
高座坐上,西北大都督陆晋正悠哉的品着今年的新茶。
见姜长生到来,不过一摆手:“姜公携刺史腰牌登门,可是田维让你来的?”
姜长生连忙点头,道:“正是!事情是这样……”
姜长生将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
“西漠皇族的人?名徐六?”
陆晋面露疑惑之色。
西漠皇族的人他不是没有接触过。
但从未听说过有叫徐六的人。
“会不会是化名?毕竟西漠人身份特殊,来了西北自然是要用假名的,总而言之,刺史大人去见了那徐六之后,在下就没有再见到田维大人,那徐六身边有一用剑高手,保不齐田维大人已经遇害了。”
姜长生开始添油加醋。
徐元杀了他的独子,此仇他必须报。
陆晋冷哼一声,似乎对西漠人很是了解,“哼!西漠皇族的人再猖狂,也不敢杀我大武的官员!”
姜长生接话:“可若是西漠人欲要起事呢……”
听到这话,陆晋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猛的起身,“姜公,你且到府门外等本都督,待我穿甲,便与你一同前往罗城!”
“是!”
姜长生大喜。
陆晋穿甲,必定带兵马同行。
有重兵相随,纵使徐元身边有剑术高手,也不是对手呀!
姜长生退去,陆晋立马唤来下面的人。
“来人,替本都督传信洛京,告知殿下,西漠人要行动了。”
“是!”
“还有,即刻集结五百精兵,随本都督去罗城。”
陆晋换上甲胄。
带兵离府。
出了城,往罗城方向奔袭。
又是半时辰余,一行人也抵达目的地。
穿过罗城主街,来到了天行镖局的门口。
陆晋发号施令:“将这里围住,不可放任何人离开。”
“是!”
五百精兵散开,将天行镖局围的水泄不通。
陆晋下马,直奔天行镖局内堂。
来到入口处,见赢诩和胡阿蛮守在这里,陆晋不由皱眉。
“极北蛮族人?”
陆晋口中嘀喃一声,心中生疑。
身旁姜长生凑上前来,小声提醒:“陆都督,那两人就是徐六的扈从,那个抱剑的剑客,便是那半步武宗的高手。”
陆晋颔首,没有说什么。
他朝前走去,赢诩开口:“你便是西北大都督陆晋?”
陆晋昂首,“你家主子在里面?”
赢诩没有回答,只是往边上让了开来。
陆晋迈步,朝着堂院内走去。
姜长生跟着入内,这一次,赢诩没有阻拦他。
一入堂院,陆晋便看到了已经凉了的胡沮,以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刺史田维。
陆晋心中大惊,他又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徐元,目光锁定在徐元手中的宝剑之上。
同行的姜长生也发现了胡沮的尸体。
他大惊失色,当即便指着徐元怒斥:“贼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
姜长生的话刚出口,就见陆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等姜长生反应,陆晋叩首高呼:“下官西北都督陆晋,参见太子殿下,臣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姜长生:???
太子?
什么情况呀?
不是西漠皇族么?
怎么就成太子了?
大都督陆晋又是怎么回事呀?
刚才在来的路上,还气势汹汹,怎么一见到徐元,整个人就变了呢!
“大都督,您这是……”
姜长生失声,他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陆晋俯首,眼角的目光扫过一旁跪在地上,满是惶恐的田维。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快速思考。
下一瞬。
陆晋直接拔剑,一指姜长生:“姜长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蒙骗本都督,还妄图与刺史田维合谋诬陷于我,若不是本都督慧眼如炬,今日怕是要着了你的道了,好在太子殿下睿智,自不会被你们这拙劣的伎俩所欺骗!”
姜长生瞪大着双眼:“都督,这……”
“闭嘴!再敢妖言惑众,本都督即刻将你就地正法!”
陆晋喝住姜长生,手中的宝剑,跃跃欲试。
不远处,徐元默默的看着演戏的陆晋,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演戏?
陆晋怕是碰到祖师爷了。
不过得不得说,这陆晋心思缜密,短短片息时间,便察觉到了场中的异样。
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三言两语便把自己从整件事情摘了出去,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受害者。
高是高明。
可惜他遇到的是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