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
徐元并不知道胡沮所谓的诚意是什么。
他一旦开口询问,事情就会败露。
徐元冷哼一声,“你,没有资格知道!”
胡沮见徐元如此,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他将姜长生拉到了一旁,低声说道:“姜公,我知道您痛失爱子,心怀愤怒,但对方身份特殊,恐怕……”
姜长生咬牙,道:“那厮不见得就是真的西漠皇族,老夫不管他是什么人,杀我儿者,必死!”
愤怒,已经让姜长生快要失去理智了。
胡沮长叹一声。
他能理解姜长生,只能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姜公,不管如何,我们先确认他的身份,如若是真,我们从长计议,如若有假……”
胡沮话说到这里,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长生微微颔首。
事已至此,只能是按照胡沮所说,先确认徐元的身份。
“胡总镖头,那刚才你说的西漠皇族的计划,又是什么?”
对于的这件事情,姜长生并不知情。
胡沮小声回应:“此事刺史知晓,既然姜公和刺史有交情在,还请姜公去请刺史前来一见,一切便可明了。”
姜长生知道不该问的不多问。
眼下。
徐元身边有半步武宗的高手,想要杀徐元,为自己儿子姜杵报仇雪恨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是去找刺史田维。
刺史手上有兵,纵使徐元身边有高手相护。
杀他也是易如反掌。
“好,还望胡总镖头帮老胡拖住那厮,老夫去去就来!”
事情说定,姜长生便准备动身。
胡沮也将目光重新落在了徐元等人的身上,他开口道:“阁下既然想要见我们身后的那位大人,那便再次稍后,姜公去请便是!”
说着,胡沮看向姜长生。
姜长生冷哼道:“小子,你等着!若让老夫知道你所言有假,老夫定当场将你诛杀。”
言毕,姜长生收剑,黑着脸便往镖局之外走去。
徐元倒也不阻拦,任由其离去。
他知道,姜长生肯定去叫人了。
而这人,八成就是汉洲刺史田维。
田维作为地方官,知道的内情应该更多。
胡沮说话:“徐兄,我们之间或许存在误会,眼下事情尚未明了,徐兄与你的朋友们不如先入座稍等片刻,来人,给贵客看茶!”
胡沮请徐元上座,同时吩咐下面的人备茶。
徐元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其他人在徐元的示意下,同样坐下。
胡沮关注着徐元的一举一动,那举止的确像是皇族之人才有样范。
他忍不住找上聂远,“聂远,你这些故友,从哪来的?”
聂远也是一脸无辜。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西漠皇族。
当年的西漠,是多个部族组成的政权。
传言他们早就不复存在了,现在却突然冒了出来!
而且,他和苏伯庸相交多年,深知其底细。
苏伯庸不可能骗他。
再者,徐元他们不是说是从洛京来的么?怎么又成从外西北,不,从西漠来的了?
这让聂远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郁。
面对胡沮的询问,聂远也只能是摇了摇头:“总镖头,我也不清楚,徐六一众先前也说是从东边来的,至于姜杵的事情,是那姜杵咄咄逼人在先,他破门入府,欲杀我等,我本想将其轰出,可……
徐兄直接将其斩杀,我根本来不及阻止,而我带徐六一众来此,也是想要请总镖头您出面解决此事,只是没有想到的,姜公也在,然后事情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看着聂远一脸无辜的样子,胡沮知道聂远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不过胡沮心思缜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
“等等,你说……他们自称是从东边来的?”
西漠的皇族,怎么可能是从东边来的?
难道那徐六身份有假!
聂远点头:“实不相瞒,他们之中苏伯庸与我相交多年,我清楚他的为人,绝不会骗我。”
胡沮听到这里,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连忙唤来下面的人:“来人!”
一名镖师入堂,胡沮正要吩咐。
徐元开口了,“胡总镖头,你这是要作甚?”
胡沮赔笑一声道:“只是让下面的人去准备些好酒,远道而来便是客,来我天行镖局皆是朋友,没有好酒招待怎么行?”
胡沮搪塞了一句,然后就要私下吩咐镖师去追姜长生。
想要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姜长生。
如果徐元不是西漠的皇族,那很有可能会就是借此身份谋利或者是另有所图。
那他就不能让徐元见到身后的那位主子。
“现在下面的人听到了,胡总镖头可以让他退去了,在姜长生回来之前,我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懂么?”
徐元看穿了胡沮心思。
胡沮也不说破,笑道:“自是明白,那我下去交待一番,免得下面的人不懂事,进来叨扰。”
“且慢!”
欲要离去的胡沮被徐元再次叫住。
越是这样,胡沮内心的想法就越是笃定。
徐元的身份,定是假的!
可徐元身边有剑术高手在,他若此刻说破,那自己的命就没了。
只能是等刺史带兵来援。
胡沮微笑:“徐兄可还有吩咐?”
徐元冷声道:“胡总镖头可不能离开,你走了,谁来招待我等?”
“是在下唐突了。”
胡沮止步,回到了座位上。
他眼眸转动,继续试探徐元:“徐兄,你们来西北的事情,粟汴部可曾知晓?传闻翎羽部和粟汴部一直不和,徐兄路上可遇到粟汴部的阻挠?”
徐元眉间一挑,瞬间就明白了胡沮这厮在试探自己。
且不说这西漠有没有这两个部族。
就算有,两个部族之间是否真有矛盾,徐元也不得而知。
一旦回答错了,那就变相的承认自己不是西漠皇族的身份。
这个身份,徐元还得顶着用一用。
“胡总镖头,你话有些多了!”
徐元皱眉,冷漠的言语,让胡沮感受到了属于君王的威压。
他内心暗暗吸了口气:“是在下冒昧了。”
“不该问的别问!”
胡沮闻言,只好作罢。
但他很快,脑海之中又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