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股波动下，顾行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在颤抖，又好似在平移。
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似乎换了位置，手挪到脚，脚挪到屁股，屁股挪到腰。
不过这种对于空间的紊乱感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虽然脑子里还有些别扭，但相比于手脚歪斜，摊在地上像条蛆一样乱扭的莎莉，就好太多了。
至于陈二牛，他是聪明的，在察觉到不对劲后，他便没有动过，只是牛脸上露出了明显有些难受的表情。
由于遁虚的缘故，顾行在空间上，有了些难以言说地感悟。
因此，才这么快在那空间气泡的爆炸中，恢复了过来。
而这一恢复，他自然也开始观看自己实验的结果。
噬精诡毫无疑问在那一击之下死了，灰白雾气飘到了诡书里，与此同时还有被加强的遁虚能力。
杀死诡异后，诡书可能能从其身上获得能力。
而在杀死重复的诡异后，诡书则会将这份能力给增强。
水遁便是如此。
刚获得时候的水遁，其实速度还没有这么夸张，估摸着就和一辆正常驾驶的电动车差不多。
而在与曾经的村长对抗中，顾行杀死了不计其数的水猴子，而这也就让水遁能力大大增强。
以如今的速度，若是让顾行找个参照物来，估计已经和飞机的速度差不多了。
从电动车一跃达到飞机，这跨度自然是令人无比震惊。
只是可惜，噬精诡罕见，顾行诡书里也不过那么几只，平时他也舍不得将他们当作耗材用掉。
因此，就算杀死他们后能增强遁虚的能力，但顾行也没有这么做。
毕竟增强得不过多。
事实也是如此。
在杀死一只噬精诡后，顾行自己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对于空间的了解似乎更深了一些。
可那在现在没有丝毫用处。
噬精诡死去后，在它本来的空间出现了一片深邃的漆黑。
顾行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视线都要被吸进去一般。
然后，他就明白了一点，那里不存在空间。
空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难以描述，难以定论。
但这世间的一切，几乎都是以空间为骨架而构建的。
就连虚空也是如此。
虚空虽然带个虚字，但里面也是有空间存在的，只是其中空间破碎紊乱，难以存在物体，就和一片虚无差不多，一开始的修行者便将他们称为虚空。
但真正的虚无，应该是顾行眼前的这片漆黑。
这片漆黑在顾行的感知中，不存在任何物体。
但任何接近它的东西，却又会被它给吸进去。
就好像黑洞。
顾行想起了这个词。
他不清楚黑洞的本质是什么，但在某些性质上，眼前这片漆黑倒是与黑洞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这片漆黑似乎不够强。
毕竟顾行他们离得也不算远，但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似乎只有离那片漆黑最近的地方，才能感受到其力量。
而随着那片漆黑不断吸收周围的物体乃至空间，它本身却是在渐渐地消弭，就好像一处伤口在愈合。
顾行没太多时间去思考那片漆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视线落在了更后面的位置，那里的虚空裂缝。
在空间气泡爆炸的影响下，这片空间变得愈发混乱，而空间裂缝里的风火也更加猛烈。
一眼望去，像是烧红了半片天。
只是可惜，虽然风火威势剧烈，但那人头却似乎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让顾行很是遗憾。
看来他的实验失败了。
那人头被吞，应该只是意外，又或者单纯的时间不够。
毕竟，从他在人头间跳跃开始，已经过去至少半个钟头了。
正准备转过头，想些其它的办法。
但这时，顾行突然注意到，在空中的那片漆黑，下方浮现的一些扭曲景象。
这是……吸力也被漆黑给吸收了？
顾行心中一惊，随后化喜。
他没想到，单纯只是一股吸力，这片漆黑居然也能吸收。
而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路程该如何走顾行就有思路了。
只要在合适的位置，通过鱼叉和奴役的诡异制造出这种漆黑虚无，那么完全可以吸收掉从下方传来的吸力，然后大大减低自己的消耗。
这么一想，顾行眼中神色却是越来越亮。
不过，虽然惊喜，但顾行心中却是无比谨慎。
这片漆黑其实是很恐怖的存在，只是它不会蔓延，所以才显得安全些。
因此，接下来的操控，顾行必须要做到无比精细且小心。
不过对于这一点，顾行还是有自信的。
祭炼诡器便需要足够的精细操控，而祭炼过这么多次了，顾行很少有什么大的失误。
而现在，他也有足够的自信，不去犯错。
不过，在他的计划实施之前，还得仔细算一下接下来的路途以及诡异的数量。
在脑海中翻开诡书一看，顾行便是庆幸此时距离边界已经不远，而诡书里诡异的数量还够。
因此，再与莎莉和陈二牛简单说了下接下来的打算，顾行便开始实施。
首先自然是又召唤出一只噬精诡，让其落在鱼叉距离之内，但是偏下的位置。
随后便是鱼叉刺出，命中噬精诡。
空间紊乱感再度传来，顾行也不等状态彻底恢复，一手抗着陈二牛，一手捏住莎莉，便往前方的人头跳去。
而这一跳，顾行就发现，来自下方的吸力近乎消失。
边缘虽然还漏了一些，但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这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轻松地落在了下一个人头上，顾行只是略作调整，便又继续。
如是这般，在跳过了九个人头后，顾行终于来到了地图上的边界。
他站在这最后一个人头上，看着前方，瞳孔里满是震惊。
只见那所谓的边界，其实是一一条横亘了不知多远的河。
这河，不见尽头，不知源处。
而且这河中，流淌的并不是河水，而是闪烁着星光的沙石。
“好美啊！”
莎莉看着，感叹了一声。
陈二牛在旁，也应和了一声。
但唯有顾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而就在这时，通过玄意域，他突然感觉到了危机感从前方传来。
只是还没等他做出应对，然后下一刻——
“噗！”
一颗沙石，不知何时从那沙河里飞来，直接穿透了顾行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