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医抹去一把冷汗,眼眸中带着不安地看向明宗皇帝:“皇上,这个小太监确实是中毒了,而且还不轻啊!恐怕是回天乏术了呀。”
皇上一听赶紧对着小福子大声叫嚷道:“快去将宁瑶姚给我喊来!”
宁瑶姚刚好也从慕容皇后休息的房间出来,一听皇上召见,赶紧过去将小太监扶进旁边的另一个里间。此时,在宁瑶姚的感应下,系统小菲已从她那个黑漆漆的手镯里浮现了出来:“小菲,你快帮我取些能够洗胃要用的东西,要快!”
当宁瑶姚给小太监洗胃结束,又给小太监打了糖盐水。整个过程用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小太监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当宁瑶姚带着他重新回到大殿,众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他时,小太监顿时感到了惊恐与不安。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角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明宗帝一拍龙案:“大胆狗奴才,快说,是谁指使让你在茶盏上涂了东西?”
皇上怒目看着小太监,小太监却是惊世地抬头眼神看向了一旁的孙皇后和乐平郡主,一副吓的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
而孙皇后却是不动声色地是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乐平道:“你慌什么?你就一口咬定就说不是你做的,他们又能把你怎么样呢,你就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懂吗?”
“再说了,这件事情怎会随便审一审,就能审出个所以然呢。无非就是杀鸡用牛刀啊!不就是一盏茶,至于吗?”孙皇后此时在心中也对明宗帝开始有些埋怨起来。
乐平郡主也是小声对自己姨母说道:“我知道宁瑶姚是大夫,所以才做了万全的准备,想着让这个小太监闭嘴,也就无从查证。我可是交代过,给这个小太监喂下了断肠散。没想到这个宁瑶姚,还是将人给救了回来。”
俩人就这么悄悄地说了几句。皇上让内务府的官员过来审,甚至好多审讯手段都用上了,小太监什么也不说,他双目无神,直勾勾地盯着房梁上看,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什么针扎夹手指都用上了,可是这个小太监就连叫喊都不发出一声来。
皇上显然是被这名太监给激怒了,他双手叉腰,来回在大殿内踱着步子:“你看看,宫里是怎么选人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哪,审,今日必须给朕审出个结果来。”明宗帝的表情已是极为难看,他一甩衣袖,眼神中充满着冰寒。
内务府官员俯身一礼:“皇上,刚刚手下调查了,这应该是受过训练的死士,而且这个小太监也并不是真正的太监,而是有人鱼龙混杂在了内宫之中。”
宁瑶姚蹙眉,晶亮的眼眸瞪着溜圆,看着轩昭问道:“怎么会这样,莫非他是专门训练过的人?”
轩昭看向宁瑶姚:“你想说什么?”
宁瑶姚悄悄说道,“我想要求提审这名太监,不知道父皇能否应允?会不会违背宫中的规矩啊?”
轩昭微微颔首,他凑近宁瑶姚轻声道:“不会,你过去就可以了。”
宁瑶姚低着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好,那我就试试了,速战速决,过会儿我还要给皇姑母检查身体呢,看要不要给她做个小手术。”
轩昭看向她自信地微笑道:“好,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去吧。”
宁瑶姚步履轻盈地来到明宗帝身边,俯身一礼道:“你皇,能否让臣媳试一试,或许能让他开口。”
内务府官员一听太子妃要参与审讯,忙劝阻道:“皇上,准太子妃审讯恐怕不太合适吧?”
孙皇后看向宁瑶姚,也是语气深沉并带有训斥意味道:“太子妃,你不要在这里瞎胡闹。”
宁瑶姚一脸无语地看向孙皇后,她知道孙皇后此时说出此话,肯定是心中有鬼,“皇后娘娘,我没有胡闹,很快就会有结果。”宁瑶姚说完后,她看着孙皇后和和她身旁站着的乐平郡主,俩人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宁瑶姚见状心里也已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众人都以为宁瑶姚会使用什么酷刑来进行审问,或者做什么更加血腥的手段,就连一旁的辰王和庆王也已是脸色阴沉地看着。
可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就见宁瑶姚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明晃晃的、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就在那名小太监的眼睛前来回晃了一小会儿。可那名小太监两只眼睛却是是微微眯了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宁瑶姚可是使出现代用的审讯犯人的催眠手段,就在这一盏茶的时间里将小太监给催眠了。见小太监进入睡眠状态,她蹲下身子开始问起来。
“茶杯上涂抹的滑油,是不是你作为?”
“是。”小太监沉沉地答道。
“可是有谁指使你?”
“是皇后和乐平郡主。”小太监都没有思考地机械般地回答,令大殿内的众人目瞪口呆。
内务府官员也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可是是死士?”
“是。”
明宗帝也走过来问道:“是谁让你在茶盏加入了滚烫的热水?”
太监还是机械般地回答着:“是乐平郡主给小的嘱咐的。”
至此才是真相大白了。
而此刻的乐平郡主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她向后退了数步,一脸惊恐地看向皇上和沉睡状态的小太监,出口狡辩道:“不是我,我没有,是他,对就是他,都是这名小太监所为,与臣媳没有任何关系。还有太子妃,一定是给他使用了什么邪术,才让这名太监在这里污蔑臣媳。”
话毕,乐平郡主竟是自己给瘫软在了地上。辰王见状,也是连忙上前向明宗帝解释道:“父皇,这个奴才说的话不可信啊!”
明宗帝此时已是气愤异常,“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这个正妃做出的这些个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不替他认错,还在朕面前替她辩解。”
轩昭此时也是走上前,向那名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小太监再次问道:“你可是威远侯家养的死士?”
威远侯可是孙皇后家族在朝中最为重要的一员,此时绝不能暴露,孙皇后赶紧打断插话道:“太子,就算他们是死士,你身为太子,为何又要询问他是不是威远侯府的,你非要将事情闹大才肯罢休吗?”
一旁的庆王也是替他的母后抱打不平,也是质问轩昭道:“母后说的对,太子凭什么要如此问,这个死士说不定还是你太子府上的呢!”
可没等众人再说些什么,半躺在地上的小太监仍是眼神呆滞地开口说道:“是的,我就是威远侯府的死士!”
众人一听皆是静了下来,孙皇后的表情也是瞬间僵硬在了那里,辰王则是一脸无辜地看向明宗皇帝:“父皇,太子妃用的方法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邪术!父皇明鉴啊!她这一定是居心叵测啊!”
“对,对!宁瑶姚用的一定是邪术,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有问题的,她这是用邪术控制了这个小太监!”孙皇后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惊慌之色,她看向皇上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问明宗皇帝,好让他坚信这件事件从头到尾都是宁瑶姚所为,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辰王眼眸之中也带着几分犀利,用质问的口气看着轩昭和宁瑶姚:“皇兄,皇嫂,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想要加害皇弟也不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吧?你现在已是太子,为何还不放过我们这些兄弟,难道说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你们审讯就审讯,为何还要使用这种邪门歪术?”辰王质问道,但轩昭却是根本就不去理会辰王的说辞。
威远侯早就在宫中安插了死士,这一点想必明宗皇帝也早就有所察觉。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查实是板上钉钉子,那威远侯府要抄家流放,孙皇后也极有可能会被牵扯其中,到时候恐怕辰王、庆王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牵连。
想到这些利害关系,孙皇后的语气也是略微放缓了下来:“皇上,这件事肯定是个误会啊!本宫的表哥怎么会在府里养死士呀,这可是大逆不道啊!更加不可能将死士送进宫中啊。”
明宗帝却是眼睛盯着孙皇后、辰王、庆王身上看了片刻,才微微颔首,语气略显严肃道:“朕,就相信你们一次。陈浩,去请白太医为他医治。”
陈浩乃是皇家侍卫,也是跟随在明宗帝身旁的老人。轩昭和宁瑶姚对视一眼,俩人也都看出了皇上的打算,也都不打算再继续追究。目前这个结果也是他们意料之中的,毕竟牵扯出威远侯以及其他人出来,明宗皇帝应该是还没有最终下决心进行清算。更何况今日也是敲山震虎,轩昭此时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能够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本想着这次放过他们了,可是乐平郡主却是不依不饶地边看着宁瑶姚,边声音哽咽道:“父皇,您要为臣媳做主啊!是太子妃故意想要陷害臣媳,然后,然后还非要弄出来一个什么死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父皇,他们将事情闹的这么大,让我们家里都不得安宁,太子殿下还包庇太子妃。他们这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乐平郡主此话一出,辰王扶着脑袋险些是一个趔趄,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个蠢货!”
辰王瞪着乐平郡主,心里暗骂道:“皇上已经给皇后台阶下了,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的蠢笨。事情好不容易要翻篇了,为什还想去挑衅宁瑶姚。”
还没等他上前给明宗帝解释认错,却是见宁瑶姚已经开口,她晶亮的眼眸中泪花打着转,也是抽泣地看向明宗帝:“父皇,儿媳见辰王妃也只是第二面,在这之前儿媳就连乐平郡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会污蔑乐平郡主呢?再者说了,这个茶盏可是乐平郡主递给儿媳的,儿媳在这之前却也从未碰过这茶盏,又怎么会在茶盏上涂抹东西,还有皇姑母在大楚国时与我有恩,我又怎么故意烫伤皇姑母啊!”
此话一出,乐平郡主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已是覆水难收,她不知该如何去反驳,只能是不停地跳脚。
就见宁瑶姚接着又抽泣了两声,带着恳切的眼神看向明宗皇帝:“父皇,刚才让小太监入睡,根本不是什么邪术,而是上古医术里讲的催眠治疗术的应用,还请父皇明辨啊!至于小太监说的话,不管是谁的错,皇姑母的腿可是让滚烫的茶水烫伤了啊,还请父皇做主。”
话毕宁瑶姚向着明宗帝俯身一礼,而身旁的轩昭见宁瑶姚如此说,也是佩服不已,伸手拉住宁瑶姚的手暗中给她翘了个大拇指。
宁瑶姚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啪嗒啪嗒地又流出了几颗硕大的泪珠:“父皇,有些人心肠如此恶毒,皇姑母刚从大楚回国省亲,她人又如此的好,就这样还是会遭到伤害,看得儿媳真是心疼啊。”
皇上听到这里长出一口气,冰冷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乐平郡主:“够了,朕其他事情可以暂时不再过问,但是你将茶盏上涂抹了东西,还将茶盏摔在了地上,将这么烫的茶水浇在你皇姑母的腿上。无论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朕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不等旁人再插话,明宗帝看向皇家禁卫军道:“来人,将乐平郡主关去宗人府,罚她抄袭道德经三百遍,禁闭三月后才能将她放出。此事到此为止,都退了吧。”
从大殿里告退出来后,庆王随同辰王一同来到了皇后的坤宁宫里。
庆王见四下再无他人,便是内心忐忑不安地对皇后和辰王说道:“母后、皇兄,舅舅好不容易安插在宫里的眼线,这下势必已经暴露了,这些死士可是舅舅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此时该如何处理?母后、皇兄,父皇这次恐怕是会要彻查一番了。”
辰王没有开口,只是不停地摇晃着脑袋。
一旁的孙皇后则是极为生气地看向俩人:“乐平这个蠢货,她这么一闹,我们可就都要处于暴露的危险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