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玲儿抽回了自己胳膊,江童有些纳闷的回头看着马玲儿。
难道自己太用力了吗?
不应该啊,自己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你怎么了?”
马玲儿抽回自己的胳膊,站在原地呆呆地,捂着自己的胳膊,小声地说道,
“官人...舅娘没有把我嫁出去,生气了,就用鞭子抽我,现在...伤还没有好。”
江童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姑娘,拉起她的手,退去了她的袖子。
可不是吗?这一道道的伤痕,格外的明显。
看的江童心疼不已,这小姑娘不知道以前遭了多少罪,还有几条看起来痊愈很久的伤痕。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江童不住的低头叹气,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自己以后好好对待小姑娘,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说着拉起她那只小手,走进了厨房。
吃完了饭小姑娘忙着收拾,江童也没闲着,拿两根小树枝当成筷子,在灶坑里扒拉着。
马玲儿收拾完了,刚才把洗澡把缸里的水,都用的差不多了,跑到井边去打水。
小小的手,把比自己脑袋还大许多的水桶,扔进深不见底的井里。
“噗通...”
虽然马玲儿个子小小的,但是力气还是蛮大的。
毕竟一直在舅娘家里,做的都是这些苦力活,每天洗衣做饭,上山砍柴一样不落下。
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生活,天不亮就要起床,晚上等大家都睡得差不多了,自己才能闲下来去睡觉。
正经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本来想着嫁个好人家,就算日子过的苦一点。
只要自己踏实肯干,只要官人不打自己,能让自己吃上饭,也就知足了。
可是现在,官人买了自己,不让自己干活不说,还会做饭给自己吃,更没有虐待自己。
只有一点,官人的外债,确实有点让人害怕。
不过也不要紧,官人家里之前是大户人家,肯定会有办法。
说不定自己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富家太太,想到这里,马玲儿不禁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手里也没闲着,正拽着绳子卖力的把水桶拎上来。
忽然,有一只大手在自己后面伸了过来,同时又传来官人温柔的声音,
“你这小身板,拎得动这么大的水桶吗?”
马玲儿明显可以感觉到,官人那带着温暖的胸膛,靠在自己的背后,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红晕。
“我...我拎得动的。”
江童接过马玲儿手里的绳子,将那只水桶拎上井口。
放稳停当之后,才看向马玲儿开口说道,
“以后这种粗活累活我来干就行,你呀,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利索。”
马玲儿低下了头,脸上一阵阵红晕,有些羞答答的说道,
“不碍事的,官人,虽然我身上有伤,但是不影响我干活的。”
“好啦,以后这种事情让我做就可以了。”
江童伸出右手,捏了捏马玲儿的小鼻子,对她说道,
“你这个小丫头,要是实在闲不住,每天给我做饭就好啦。”
被江童这么一挑逗,马玲儿的脸红的跟个番茄一样,两只小手扭扭捏捏,
“知...知道了,官人。”
江童把那只水桶拎回了厨房,倒进厨房的水缸里。
马玲儿也跟了进来,江童刚才把灶坑里的黑炭捡出来不少,
“玲儿,你去帮我找几个锅来。”
马玲儿看着自己的官人摆弄那堆黑炭,也不知道官人要做什么,但还是照着官人的话去做。
江童也没闲着,把那堆黑炭找了个盆,清洗了一番。
马玲儿在厨房翻找着小锅,毕竟自己刚到这里来,陌生的地方自然是要熟悉一下。
她找来了三个锅子放在地上,看着官人正在清洗黑炭,不由得发问道,
“官人在做什么呀?为什么要洗这些没用的黑炭呀?”
江童手里也没停下,回答道,
“挣钱呀,炼一点白糖出来,挣钱养活你呀?”
马玲儿歪着自己的小脑袋,有些好奇的看着江童,
“白糖?这些黑炭里面有白糖吗?”
江童笑了笑,没说话。
洗完了黑炭,转过身来看着马玲儿找来的三个锅子,挑了一个看起来最烂的,架起火就把锅子放了上去,烧开热水把黑炭都扔了进去。
然后又架起了火,放上了一个小锅,把大伯送来的糖块扔进去了一个。
煮了一锅糖水。
黑炭煮的差不多了,江童把黑炭都一一挑出来,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风干。
那边的糖水也熬好了,只是还没到放炭的时候。
不过江童找来一只碗,盛了一碗糖水,递给了马玲儿。
马玲儿接过糖水,有些不解的问道,
“官人,给我这个,是要让我做些什么呀?”
江童笑道,“给你喝的,快喝吧,糖水。”
马玲儿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江童,然后细声细语的问道,
“官人...官人,这是给我的吗?”
“你这丫头,耳朵怎么还不好使啦,给你的,快喝了吧。”
马玲儿这次算是彻底听清了,这一大碗糖水就是给自己喝的。
马玲儿端着这一碗糖水,委屈的差不点又要哭出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乖巧的把碗递到江童的嘴边,
“官人先喝,官人忙了半天,肯定累坏了。”
江童正在鼓捣那一锅糖水,看着小姑娘递来的糖水。
心想自己不喝,马玲儿肯定也不好意思喝,干脆凑近了,喝了一小口,然后对马玲儿说道,
“好了,我不爱喝甜的,喝一口就好了,剩下的你都要喝完。”
马玲儿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看着还剩许多的糖水,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官人对自己真的太好了。
白米粥,糖水,还给自己做饭吃。
除了母亲,官人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马玲儿默默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侍候官人,一定要对官人好。
江童偶然转头发现,马玲儿端着那一碗糖水,始终不肯喝下去,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为什么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