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晨的话。
萧峰剑眉紧蹙,一脸不解。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先生让自己请全冠清喝一杯酒?
对于那样一个不仁不义不忠的小人。
他萧峰多看其一眼。
都嫌脏了自己的眼。
又岂愿请他喝酒!
全冠清一颗扑通狂跳,忐忑不安的心渐渐恢复正常。
眼底的惊惧和担忧也是消散了大半。
他又一次赌赢了!
就如在杏子林一样。
他全冠清再次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苏晨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让萧峰跟自己先行握手言和。
不要在这太白居内多生事端。
不少人此刻心中也是犯起了嘀咕。
认为苏晨此举应是为了避免事情在太白居内,闹得难以收场。
而采取的补救措施。
让萧峰请全冠清喝一杯酒,有主动示好,安抚之意。
苏晨没有理会各色各样的目光,看向萧峰,一脸平静淡然道:“我这有一款真话酒推荐给你,价格小贵,一万两一杯。”
“如果萧大侠舍得请全冠清喝上一杯,想来是极好的。”
闻听此言。
萧峰只觉屁股被人踢了一脚,浑身止不住一震。
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苏晨问道:“真...真话酒?苏先生,是字面意思吗?喝下这酒,就能让人说出真话?”
苏晨点头道:“没错,就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
听到这个肯定的答复,众人皆惊。
虽然众人都曾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这句话。
但大家也清楚。
这句话可不是说人喝了酒,说出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只不过是说,人在酒喝多了,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更容易会把内心深处的话说出来罢了。
世上酒水千万种。
何曾听闻一种酒喝下后,就真的能让人说真话的?
“不愧是太白居,酒水之神奇,当真是世所罕见!”
萧峰忍不住赞叹道。
跟着豪气开口:“如此神酒,我萧峰哪有舍不得的道理,就是不知某人是否有胆量喝下此酒?”
话音落下。
所有人都是齐齐看向全冠清。
霎时间。
压力给到全冠清。
全冠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闪烁。
思虑再三,一咬牙,朗声道:“这有何不敢?有人肯花一万两银子请我全冠清喝酒,我全冠清求之不得!”
酒馆内的众人都是屏息凝神。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全冠清端起桌上凭空出现的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全冠清,畅快道:“不愧是一万两一杯的酒,好酒,入口柔,一线喉!”
看着神色如常的全冠清。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看全冠清喝下这杯酒的状态。
就似是喝下了一杯普通的佳酿。
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让不少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
也许世间根本就没有那苏掌柜说的什么真话酒。
他之所以如此说。
不过是想要诈全冠清一下。
如果全冠清不敢喝。
那么就相当于是不打自招。
只是未曾想到,这全冠清也非常人。
心理素质极佳。
根本没有将他吓退。
就连萧峰都是有些犹豫,扭头看向苏晨问道:“苏先生,现在就可以了吗?”
苏晨点头道:“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尽管问他就好。”
虽然还是满心疑惑。
不过萧峰却是不再有任何犹豫。
看向全冠清,大喝道:“全冠清你是否被康敏诱惑,想要让我身败名裂,欲将我除之而后快!”
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
就见全冠清面露不屑,轻哼一声道:“哼~受康敏诱惑?萧峰,你也太小看我全冠清了!”
此言一出。
有人面露诧异。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有人一脸失望。
他们本来对苏晨充满信心,对苏晨所说的话都是深信不疑。
这一刻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有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有人一脸幸灾乐祸。
有人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萧峰的面色也是不由大变。
恰在此时。
就听全冠清洪亮的声音接着响起。
“我全冠清!”
“十方秀才!”
“何为十方?”
“天上、地下、东、西、南、北、生门、死门、过去、将来为十方!”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至为十方!”
“我这样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足智多谋,武功高强的十方奇才。”
“会像白世镜和徐冲霄一样?”
“月饼老头白世镜,像个五仁月饼,里面干瘪,外面蜡黄。”
“徐冲霄一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软的八十老汉!”
“他们两个是什么货色?”
“我十方秀才,岂会跟他们一样,沦为康敏的一条狗!”
所有人都已是听得目瞪口呆。
丐帮的奚、宋、陈、吴四大长老都是眼皮狂跳。
谁都没有想到。
全冠清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狂。
全冠清扫视了一圈。
对于众人的反应,似是非常满意。
接着悲愤道:“我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十方奇才,在丐帮混到三十多岁,竟然还只是大智分舵的舵主。”
“一个蠢材副帮主和六个笨蛋长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五个傻瓜分舵主跟我平起平坐!”
“我全冠清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世界被我鄙视的人霸占!”
“我不服!!”
丐帮奚、宋、陈、吴四位长老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一个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碍于太白居客人买酒饮酒不得打扰的规矩,只能硬生生憋着。
看着神情激动,慷慨陈词的全冠清。
酒馆内的一众酒客完全看傻了。
一个个双目瞪大如铜铃,呆愣当场,仿若石化一般。
“一流的才华给我三流的位置。”
“是老天爷对我的亏欠!”
“放眼望去,我看只有帮主那把交椅,才配得上我十方的屁股!”
“只是萧峰,武功超群,春秋鼎盛,又是心思缜密。”
“导致丐帮上层结构十分稳固。”
“我不仅摸不到帮主的边儿,甚至连晋升的路都被堵死。”
“我只能胸口憋着一口恶气。”
“在分舵主的位置上静待时机。”
“一直以来,我都是萧峰最得力的属下。”
“是他挂在脖子上的翡翠项链。”
“直到有天,项链动了,他才知道我全冠清是条蛇,一条张嘴就能咬到他脖子的蛇!”
“而康敏只不过是催动我这条蛇的腥臊味。”
“那时副帮主马大元刚刚暴毙。”
“我去马家祭拜,被康敏悄悄引入后堂。”
“我才知道这个一身白孝的贞洁烈妇,却原来风骚入骨。”
“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话又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我不动声色,享受康敏的绝活儿,想要弄清楚这俏寡妇到底有何目的。”
“直睡了三次!”
“康敏才拍出带头大哥写给前帮主汪剑通的信。”
“说当年有个什么雁门关大战,萧峰是大战遗留下的契丹孽种。”
“她想要和我联手,让乔峰身败名裂。”
“我一下弹起。”
“这不正是多年以来,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早说嘛!”
“何必要请客三晚这么麻烦?”
“拿着那张泛黄的旧信,我像个终于兴奋了的大马猴,目光喷火,喘着粗气,喑哑着声音道:‘搞萧峰,包在我身上!’。”
“康敏那傻娘们,以为她只跟我睡三晚,就把我彻底睡服,让我成为了一枚任她摆弄的棋子。”
“笑死!”
“你早拍出这信来,一晚上不跟我睡,我也立刻拍胸脯保证,一定要搞萧峰!”
“于我来说,你康敏只是意外,帮主才是真爱!”
“这骚娘们,睡男人睡出路径依赖来了。”
“光寻思跟男人睡觉好使。”
“不知道权谋的关键,是关注对方的核心利益,进行利益勾兑!”
“这样目光短浅,永远都只爬得了被窝,上不了牌桌儿!”
“当然,那方面我也是正常男人。”
“还得感谢小康请我吃三天大席。”
“康敏当时跟我含糊其辞。”
“说马大元就是因为知晓了萧峰的身世,被萧峰灭口,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呵呵,我管他萧峰是不是真正的凶手。”
“他是凶手这事儿对我有利,他就得是凶手!”
“杀马大元这屎盆子,有证据要往他头上扣!”
“没证据,创造证据,也要往他头上扣!!”
“只要他的契丹身份是真。”
“红口白牙一张,人人都会相信,他契丹种必定狼子野心!”
“看吧,人群就像羊群,小风一吹,就能把他们的节奏带到飞起!”
“是。”
“即便搞倒萧峰,帮主之位可能也不会立马轮到我。”
“但只有把局面搞乱,我这三流位置的角色,才有机会飞升!”
“结果也证明了,我是对的,现在我不就已经成为丐帮长老了吗?”
全冠清双臂环胸,一脸傲色,睥睨的环顾四周。
下一刻。
他的脖颈似是遭受重击,一翻白眼,晕倒在地。
寂静!
酒馆内落针可闻。
全冠清的声音虽已戛然而止,但众人仍觉得那声音在脑海中萦绕不散。
众人一时呆愣。
短暂寂静后。
便是极尽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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