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个性小脏辫的况少芳,噘着嘴,一脸愤慨地说:“赶紧把你的脏爪子从我嫂子身上拿开!”
李惜花无视她的抗议,专注地协助行动不便的舒雅琪取出手机,随后对二姐李惜夜提议:“我们先去缴费,救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等。”
舒雅琪的账户余额,除了变卖名牌西服所得的那几万块之外,只剩下一点零头。而梁宽与况少平两人的手术费用,却像座大山般压来,总计远超十万,显然是远远不够。
医生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病人的状况非常危急,继续拖延,我们将无法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李惜夜的目光转向况少芳,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作为况少平的亲妹妹,在关乎你哥哥生死的问题上,你真打算一毛不拔吗?”
况少芳此刻已无暇顾及对李惜花占便宜行为表达不满,她尴尬地回应:“我非但身无分文,还背负着一堆债务,不然我哥也不用跟着你们去冒险了。”
舒雅琪在李惜花的搀扶下,艰难地抬头,眼中满是恳求:“如果不够同时支付两人的手术费,能不能先救一个?”
况少芳连忙点头赞同:“没错!总比两人都陷入绝境好,医生,请先救我哥吧,这些钱应该足够他一个人的手术费用了。”
然而,李惜夜态度坚决地打断了她们:“不行,梁宽的伤势更为严重,必须先救他。”
况少芳急了:“可那是我嫂子的钱,理应先考虑我哥!”
李惜花说话了:“你这话可不对。这笔钱是她从我这里骗去的,理所当然要还给我,所以支配权在我,而不在她。”
舒雅琪心急如焚,她奋力想要夺回手机,却因体力不支而只能焦急地喊道:“把手机还给我!”
况少芳见状,也急忙靠近,意图夺回手机以救大哥于水火之中。
李惜花敏捷地抱起舒雅琪,轻巧地转身,利用她的身体作为屏障,将手机高高举起,冷静地说:“大家先别急,听我说两句。”
李惜夜自然站在弟弟这边,她迅速上前,稳住了情绪激动的况少芳。
“你之前不是说我弟弟是你男朋友吗?现在怎么,连男朋友都不信任了?”
“我……”况少芳一时语塞,她之前确实用李惜花当过挡箭牌,但那完全是权宜之计。现在哥哥命悬一线,自己又债务缠身,如果此时承认撒谎,无疑是火上浇油。她迟疑片刻,答道:“那我先听听你的想法。”
李惜花眼神中透露出自信:“我刚才大概看了看手术费用单,发现有些项目是多余的,我觉得完全可以去掉。”
舒雅琪、况少芳、李惜夜三人闻言,均是一脸惊讶:“你还懂医术?”
李惜花微微一笑,谦逊地说:“不敢说懂,只是略知一些医疗常识罢了。”他一手稳稳抱着舒雅琪,一手接过手术单,逐条分析道:“比如这个麻醉费用,五千块简直太离谱了。两位大哥都是硬汉,忍耐力强,完全可以考虑局部麻醉甚至无麻醉,这笔费用不是可以省下来了吗?还有这个消炎药,价格高昂,这不是浪费钱吗?普通消炎药同样能达到效果,成本却能大幅降低。至于输血,男人嘛,流点血算什么,只要出血量在可控范围内,完全可以不输血,又是一笔不小的节省……”
在李惜花一番精准“砍价”后,三位女士瞠目结舌,只见费用单上的项目被一一精简,最终两人的手术总费用竟奇迹般地降至三万元以下,刚好落在舒雅琪的账户余额之内。
医生在一旁目睹此景,既好气又好笑:“你开什么玩笑,开刀取子弹不用麻醉?你以为他们都是小说里的关二哥吗?”
李惜花却一本正经地反驳:“关公刮骨疗毒是千古佳话,他们只不过是在身上切个小口子取子弹,痛苦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赶紧进行手术吧。”
医生转而向伤者的女友寻求支持:“他这样胡闹,你作为伤者的女朋友难道不进行制止吗?”
舒雅琪虚弱地依偎在李惜花的肩头,很容易让人想到现代版的潘金莲:“如果他们疼得乱动,会不会影响手术啊?”
李惜花还没说话,李惜夜已经想到了对策:“很简单,先给他们打晕就是了。要是担心不保险,我把他们手脚捆起来,保证让他们动弹不得。”
医生心中暗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他转而望向伤者的妹妹,希望找到一丝人性的温暖:“作为血浓于水的亲人,你真的愿意看着亲哥哥遭受这样的折磨吗?”
况少芳内心挣扎,想到哥哥被子弹射伤已是不幸,再让他承受无麻醉手术的痛苦,实在于心不忍。她开动脑筋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要不,我买点高度数的白酒——二锅头来给我哥喝下去,喝醉之后,他应该不会觉得疼了。”
李家姐弟鼓掌赞扬:“好主意!”
舒雅琪也松了口气:“二锅头这种酒,酒精度数高,价格又很便宜,这个办法可行!”
医生听后,绝望地摇了摇头:“你们这家人,真是没有人性啊!”
两位伤者,眼睛蒙着厚布,嘴里塞着毛巾,身体被紧紧束缚,捆得跟粽子一样,醉醺醺的被抬上“案板”,仿佛待宰的生猪,在无助的惶恐中等待着利刃加身。
舒雅琪心急如焚,若不能在明天之前,说服那位固执的客户回心转意,她的职业生涯恐将画上休止符。而男友已先一步失业,两人都没有收入来源之后,未来的日子得靠喝西北风度过。
“我得去处理工作上的紧急事务,少芳,你就留在这儿,静候手术的结果吧。”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
李惜花适时的跟上去:“二姐,我还在上班,跟她一起走了哦。”
李惜夜忍不住叮嘱:“你这个臭小子,不要一天到晚在外面沾花惹草,别忘了你已经有订婚对象!”
李惜花装作没听见,拉着舒雅琪飞奔而去。
况少芳心系兄长况少平的安危,但现实的重压让她喘不过气。她自己欠下的大笔债务还没开始还,哥哥又惹上了大麻烦,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小夜姐,你和我哥他们接的这个任务,如果失败了,是不是不仅拿不到尾款,还得承担巨额赔偿?”她的声音里满是焦虑。
李惜夜轻轻点头:“没错,每人预收了一万块作为定金,一旦任务泡汤,将面临十倍赔偿,也就是要赔三十万。”
况少芳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叹道:“我的天,这么多钱,怎么赔啊?”
李惜夜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我想,如果我们无力偿还,对方或许不介意以另一种方式——用我们的命作为抵偿。”此刻李惜花跟舒雅琪已经走到下一层楼,她说出这番话时,并没有想到弟弟能隔那么远听到。
“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吗?”况少芳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可做不到像李惜夜那样淡定,一想到兄长可能遭遇的不测,她的心便难以平静。
“当然有机会,只是目前我缺人手。”李惜夜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慌乱,即便是在绝望的深渊边缘,她也从未曾放弃寻找那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