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府,顾婉姝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只是头发还没有干,正坐在椅子上搅着头发,顾子洲就直接冲进来了。
念夏的声音紧随其后,“二少爷,您消消气儿。”
看到顾子洲冲进来,顾婉姝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二哥你来了?快坐下,尝尝这橘子好不好吃。”
顾子洲撩袍而坐,冷着脸扫了一下在房间里伺候的念春和念夏。
“二少爷息怒,奴婢知罪。”
虽说顾子洲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不拘小节的,可到底是个主子,动了气底下的下人们不可能不害怕。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顾婉姝开口解围。
顾子洲气归气,念春念夏是顾婉姝用惯了的丫鬟,她也不可能真的责罚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她们都退下去了。
“二哥,今日的事儿都是我的主意,和她们两个没有关系,你要罚就罚我吧。”
顾子洲皱着眉头,“你要开点心铺,是你自己的事儿,哥哥本不该说什么,但是看到外面想下雨,就不知道回来吗?谁会冒着雨去买点心?”
顾婉姝低头听训,她倒是想提前回来,可是那时候她人还在东厂呢,根本就不知道下雨,怎么回来?
从东厂跑到点心铺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了,雨势弱了下来,赶紧带着念春念夏往回赶,还没有到府上呢,就碰到了要去找她们的顾子洲。
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这么地狼狈,顾子洲心里没有气儿才怪呢。
“二哥,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对定安侯或者是顾之齐,顾婉姝没有办法,但是顾子洲动气训斥她,她委屈地掉泪就行了。
见顾婉姝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顾子洲喝完了手中的茶水,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顾婉姝拿着自己的帕子,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哭声又大了些。
“小姐,二少爷已经走了。”念春端着一碗姜汤进来,奉到顾婉姝手边,“小姐您先暖暖身子。”
顾婉姝一听顾子洲走了,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的委屈,端起手边的姜汤喝了几口,随后说道,“你和念夏也喝些姜汤,别得了风寒。”
念春福身说道,“多谢小姐赏赐,奴婢们没有什么的,就是小姐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念春不知道顾婉姝刚刚去了哪里,但是她一个丫鬟也不好意思问,看到小姐顾婉姝回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一个黑色的披风,应该是男子的东西,念春的心里更担心了。
顾婉姝微微颔首,将姜汤都喝完,小声问道,“那披风呢?”
念春的声音也小了下来,“按照小姐的吩咐,那披风藏在马车里,奴婢不敢拿出来。”
这披风要是让二少爷顾子洲看见了,定是要勃然大怒的。
不仅要打人,还会把披风撕了呢。
顾婉姝颔首,“那就好,悄悄拿出来,洗干净还要还回去呢。”
顾婉姝不敢要姜寒的东西,这披风定然是要还回去的。
刚刚在东厂,姜寒直接给她披上了自己的披风,顾婉姝还真的有些意外。
一向不近人情的东厂督主姜寒,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不是想从自己的身上,知道更多的事儿?
那可不行,除非姜寒真的对柔嘉公主秦玉昭出手,沈奕的事儿,牵扯到了太子和丞相,姜寒一定会找准时机出手的,若是姜寒不出手,那她可就要想办法自己出手,对付秦玉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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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姝说的话,每一个字姜寒都记在了心里,他决定好好地查查沈奕,但是沈奕和自己的娘亲还有弟弟已经被发落去边疆好几日了,姜寒决定从沈奕的老家查起。
沈奕犯下大罪,按理是要抄家的,但是沈奕出身微寒,家里也没有多少的东西,抄家就免了,永德帝只是派人将沈奕的家封了。
这件差事儿正是东厂督主姜寒带人做的,姜寒又带着六福来到了沈奕的老家,看看这里面究竟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已经是深夜,六福将沈奕老家的大门打开,躬身请姜寒进去,虽然他也不知道干爹突然夜里来沈奕的老家要做什么。
“你在这里候着。”姜寒吩咐完,直接提剑闯进了沈奕的房间。
六福乖巧地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沈奕的老家,不是一般的落魄,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沈奕和他的弟弟的,另一间是沈奕的母亲的。
姜寒看到这两间房间,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就凭这两间房间,就想要求娶婉宁郡主,这和做梦有什么区别呢?也难怪拿出的聘礼都是空盒子呢。
幸亏那日定安侯没有同意这门婚事儿,要不然这婉宁郡主要吃多少的苦头啊。
踹开了沈奕房间的门,姜寒抬脚进去,点燃了一支蜡烛,沈奕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今晚他都不会放过。
沈奕连个书架都没有,平日里看的书都放在了墙角。
姜寒抬脚,用脚尖拨弄着那些书,不过是几本普通的兵书,姜寒闲来无事的时候还真的都看过,不过花了一个月的功夫就看完了。
沈奕这么多年就看了这么一点儿书,就能中了武状元了?姜寒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姜寒最是讨厌朝臣勾结,收受贿赂,甚至比永德帝还讨厌这件事儿呢。
谁若是受贿,进了东厂,活活折磨死的、活活吓死的都有。
姜寒将那些兵书全都踩在脚底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碾碎了好几本兵书。
一块墙皮掉下来,落到了姜寒的脚边,姜寒收回了思绪,继续在沈奕的房间里搜索中。
看到蜘蛛网,姜寒嫌弃地拿着帕子捂住了口鼻。
房间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什么都没有。
姜寒想到,他小时候家里也不富裕,他和哥哥也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时候他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藏在床底下。
想到这里,姜寒直接抽出了长剑,对着沈奕的床劈了下去。
床下的一个檀木锦盒,在这个房间里显得尤其地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