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聂,你看新闻没,说是N市那边挖地铁,碰到了些东西”牛党拎着个冰淇凌走进来,说着话都不耽误他在冰激凌上咬一口.
“看到了,不只是新闻,还有工作,群里刚下的通知,让咱跟着几位教授一同出发去N市,看看这次的东西,回来还得写资料呢”聂闫接过牛党递给自己的冰激凌,一遍说一边转账给牛党.
“还有咱们的份吗,我还以为咱这种刚毕业,什么经验都没有的人这次是无缘了呢,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啊”牛党脸上的喜悦压不住,转头就跑。
看着牛党跑远了,聂闫也离开办公室,一路上不少学生跟他打招呼,他也都笑着一一回应。
开车回了住处,把东西稍微收拾一下,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听见牛党熟悉的声音“老聂,走啦。”牛党站在马路对面,向聂闫挥手,热的脸上红彤彤的,跟个小猴似的。
聂闫挥挥手,回应着牛党,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向牛党,上了大巴车一起去接其他人员。
上了车牛党也没安静,坐在靠窗的一边,扭着身子,看着聂闫“老聂,咱俩也太幸运了吧,就咱学这专业毕业就失业,俺俩还能留校任教不说,这还能一起参与发掘研究,咱这是被幸运女神关注了吧。”
“别抱太大希望啊,你看看车上。”聂闫看着车上除了几位老教授以外,多的是年轻力壮的男生,还有一些熟面孔,上了车直接朝他俩打招呼喊老师的,瞬间让他觉得,这可是个体力活。
“怎么还有学生,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牛党看着半个车厢的学生,才渐渐缓过神来。
“咱不是去当苦力吧”牛党崩溃的看着聂闫,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就要往聂闫身上靠。
现在正是七月份的天,哪怕车里开着空调,但是不断的上来人,凉气一个劲儿的往外跑,车上的温度有点高,他这兄弟一年四季就像个冰块,到了夏天靠他身上,那叫一个凉快。
“差不多了”聂闫一动不动的,任由牛党靠在他身上。
在学校门口停了一会儿,车上人就满了,等大家都坐稳了,坐在前排的教授拿着喇叭说道“各位老师,同学们这次N市出现的遗址,发掘出了一些石器碎片,对我们的文化发展是一项新的突破,大家好好休息,一会到了机场我们会乘机再转机等交通方式到达N市。”
“老聂,咱这路还挺远的,眯会儿吧。”牛党听到石器碎片,感觉前路无光,只想睡觉。
“也行。”聂闫静静地坐在后方,看着车上还有些兴奋的学生,一脸同情。
学生总是充满朝气的,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像是要去旅游一般。
到了目的地,因为地理位置偏僻,他们带着行李,留宿到了附近的民宿。
第二天一早,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朝着出现石器碎片的位置前进。
到了发掘地,顺着因地铁建造出的大坑,一小队人先一步走下去。
聂闫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活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看着这个时代的人,一点点的去发现之前的故事,他只会跟在这其中,不做干扰,也不做评判。
只是每每看到这种情况,就庆幸他的东西都被他放在一座小孤岛上,不会面临被掘坟的风险。
看着大家拿着工具,去到了自己被分配的地方,聂闫拎着手里的工具箱,也找了个角落,认认真真的拿着自己的小铲子,一点点的松动土块。
这个地方他很熟悉,但是已经想不太起来了,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活了多少年,只能记得刚开始有人的时候他也就在了,只是后来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皱皱巴巴的躺下了,再就没起来。
脑子里想着东西,手上的动作也没耽误,感觉到有东西,聂闫就换了小刷子。
看着刷出来的小东西,聂闫呆住了,这是他的东西,或者说是很久之前他的东西。
看着手里圆形的石头,聂闫像是被开启了一部分记忆,他眼里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烧死他,烧死他,我们也就可以不会得病。”喧嚣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聂闫被绑在架子上,或者说是从前的聂闫。
那时他还没有名字,被曾经的朋友,邻居绑在架子上,少有的几个人,他们身着茅草围起来的裙子,更多的是没有遮挡,举着烧起来的火棍,叽里呱啦的讨论着,更多的是肢体动作。
他光秃秃的被围在中间,周围嗷呜嗷呜的声音,他很慌张,想跑出去,只是被围起来,哪里都去不了。
炽热的火苗卷席上来,他疼得在地上打滚,周围的人畏缩的躲开他,还不忘在他周围要熄灭的干草上,再加一份火焰。
那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被那么对待,明明睡前他们还在一起吃东西,庆祝刚刚得到的食物。
他只是知道和他一样大的人都已经不动弹了,他们有的皱巴巴的,也有一些幼崽刚出生就不动了,还有一些长着长着就浑身发烫,也就不动了。
只有他没有发热过,也没有感觉到冷,不会变得皱巴巴的,甚至只吃一点点食物,他就能好久都不饿。
火越来越大,好像没有熄灭的样子,周围的人看着里面的惨叫,眼里都是兴奋,他们像是觉得只有聂闫也不动弹了,他们也会像聂闫一样不会皱巴巴,不会痛,也不会一动不动的了。
过了好几天,聂闫再次睁开眼,地上湿漉漉的,身上也不痛了,聂闫不想在靠近她们,只觉得有一种情绪驱使着他,要离开那些人。
他像是躲猛兽一般,跑到草丛里躲起来,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再跑远,离开了把他绑起来焚烧的原始人。
聂闫眼前像是出现了场景重现一般,静静地看着手里的石头,脑海里不断闪过之前的画面,被火焰灼烧的痛感,包围着全身,自那以后他就不会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只要见过的人出现死亡,他就会找借口离开。
“你这石头还挺不一样的,上面黑乎乎的,像是被烧的。”牛党看着一动不动的聂闫,把自己的头探过去好奇道。
“我觉得也是,看样子是这个遗址里的物品。这石头应该是被雕琢过”聂闫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身上的灼烧感仿佛也没了。
“先收一下,等今天回去,仔细清理出来。”老教授从两人身边走过,手里也捧了一件物品。
“好的,教授。” 聂闫起身,跟着老教授的脚步,看着老教授手里的东西,那是件青铜器,现在的勺子样,只不过没有这个时代这么精致。
“我回去挖我哪儿了啊”牛党看着聂闫回过神来,也就放下心,回自己刚刚分到的地方继续发掘了。
刚刚看着聂闫一动不动的,吓他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呢。
“好”聂闫将手里的东西放进箱子里,一个个分层的小格子,将易碎的文物妥帖的保护起来。
他们一上午都泡在遗址地,看着清理出来的十几件文物,除了形似勺子的青铜器,其他都是各式各样的石器,还有昆虫化石。
没有明确的图案,以及文字的记载,这让他们对于这批刚刚出土的器物有些摸不清头脑。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下午一点准时开工”老教授站起身来,他将大家的疲惫看在眼里。
文物很珍贵,只能一点点的清扫,挖掘,一旦看到细小的文物,更要小心翼翼的,这就很耗费心神。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只不过收获甚微,仅有的几件青铜器具,被腐蚀得很惨烈,这里的东西没有遮盖,也没有边界,从别的小组得到的文物也是零零散散的,直到一个位置接连几件物品被清理出来,大家聚集起来,尽量在周围密集的探索。
挖掘出来的很多器物都不再完整,像是发生了坍塌,很多东西都没有被整理出来,就被埋藏在里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年的时间,找出来的物品越来越多,但是依旧没有明确的文字记载,没有办法明确知晓时间,以及这个文明存在的活动轨迹。
聂闫全程只是跟着挖掘,看着东西一件件被翻出来,聂闫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引导。
毕竟那时的生活,应该被归结为原始时期,那时候大家的交流基本与动物无异,交流全靠吼,或者是动手。
他们依靠本能繁衍,一个种族总有些智商高的家伙,当时他们几个人会依靠本能吃一些东西,有的人走了,剩下的就知道那些东西可以饱肚子。
再后来会多雨,有危险会跑。
在之后就像流浪的猫狗一样,会聚集起来,吃树叶,吃青草因为这些东西不会动。
再后来看着一些野兽吃完的残骸,他们也会凑上去啃食。
吃的多了也就知道那些草可以吃,那些动物能逮到,渐渐的离开的人越来越多,聚集起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学会了用树叶装水,用有凹陷的石头装食物,打东西,也有人会了编织物品。
他们没有明确的文字,但是那时候他们会吼,像是喵喵叫,不同的节奏,时间长了也就懂了什么意思。
这些情况,几位教授聚集起来的时候,也以此为可能,作出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