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宁不知为何,蓦然想起曾经与她第一次相遇的那场梦。
梦里的他就没有任何功力,且也被她得了身子……
他不由的打个战栗,
那梦境所发之事,仿佛都是一种预兆,如今这一切竟然都实现了。
可若说从头来过,自己是否就会远离她?
他很肯定的告诉自己,不会,
虽说从一个绝顶高手,变成一个废人,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心里一时难以接受,可他仍觉不悔。
只因他也觉得自己好似等她好久,盼她好久,
甚至甘愿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
相比较于南桑宁,凤千雪仿佛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无法想象,若是自己面临这样的情况,会是如何。
想必比杀了她恐是还要难受。
见她一直不言语,南桑宁抬眸望向她,
劝慰道:“千雪,我真的没关系的,你不要多想。”
此刻她看着阿宁那双对自己满是依恋的双眸,
和听着他对自己宽慰的话语,凤千雪只觉心痛至极。
明明该被安慰的人应该是他……
突然她似是想到什么,紧紧蹙眉道:“阿宁,我问你,关于圣子不可泄精元一事,都有谁知晓?”
南桑宁道:“大概只有历任圣子自己知晓,在我十岁之时,不知为何,脑海里便有了这种意识。”
“起先我是不信的,如今看来都是真的。”
凤千雪若有所思的道:“一定有圣子以外的人还知晓此事。”
这背后一定有个巨大的阴谋,她突地背后满是冷汗,
双手抓住南桑宁的肩膀,
一脸紧张的道:“阿宁,有人在刻意针对你,你好好想想,你有得罪过何人,甚至想置你于死地。”
烈艳娇简直就是阿宁的克星,若是旁人大不了就欢好一场,药性便可解除,
虽说丢了身子,但起码性命无忧。
可若是阿宁的话,不欢好便会死,欢好功力便会尽失,
且这本该灭绝的蛇,近百年没有出现过,可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若说不是刻意针对阿宁,打死她都不信。
这人一定是巫依族人,就算不是,也定然和巫依族之人脱不了干系。
可族中之人已然被自己和阿宁洗了一番,
难道还有那三大巫的余孽?
南桑宁沉吟片刻后道:“我好似并未得罪过什么人。”
凤千雪叹了口气,注视着他那张绝美的脸,
“也可能是太过惊艳之人,得罪人而不自知,或许我的阿宁是遭人妒了……”
旋即她又想到那送葬之事,
“阿宁,那日送葬之人,可有我族人?”
南桑宁摇了摇头,
“没有的,说来有些看上去还好似是凤羽国之人。”
凤羽国人?
凤千雪揉了揉额头,思绪一片混乱。
二人一时陷入沉默。
许久后南桑宁道:“如今我没有功力,若是被人知晓,恐是不能做这皓月王了。”
凤千雪的心只觉抽抽的疼,她拉起他的手,放置唇边亲吻着,
“不,这皓月王如今只能你做,且你功力溃散之事,也不可让外人知晓。”
南桑宁眉眼染上一抹伤感,其实他心里也很是难受,
可他怕她会胡思乱想,便不想让她感受到。
“早晚会被人知晓的。”
凤千雪道:“待我回去,会派两个贴身护卫给你。”
“至于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她满眼诚挚的道:“还有我会去和你阿母提亲的。”
南桑宁一直忍着的眼泪,终是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若是还需我做皓月王,我们就不可以成亲。”
凤千雪不解的道:“为何?”
“这是规矩,族中不允许权利最高的两人结合……”
凤千雪立刻明白此话的含义,
想必是巫皇和圣子结合,便等于集权于一家手中,
故而族中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
她突然有些烦躁,为何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到底这幕后之人是谁?
若是让她知晓,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南桑宁仿佛感受到她的怒意,他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千雪心里有我就好。”
凤千雪亲吻下他的额头,“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
“这事你无需操心,我会处理。”
南桑宁想笑可眼泪依旧不停滴落,“好。”
两人回到寝殿,待他入眠后,凤千雪静静的凝视许久,
将金丝软甲放置他床头,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眼见这如同云端仙子般,让人望尘莫及之人,从神坛跌落……
虽自己是受益者,可她也难以接受,
反倒心里充斥着无尽的怜惜和痛楚。
她回到寝殿第一件事,就将暗雨和秦凡叫来,
让他们前去贴身护卫阿宁,时刻不可离身。
她正要思索之前发生的事,想着如何将背后之人抓出来之时,
就听铁柱急匆匆来报:“不好了主子,城中好似出现瘟疫了!”
“瘟疫?”凤千雪噌的站起。
她有些不愿相信这句话,她本就担忧水患过后会出现疫情,
故而和阿宁已派人妥善处理了伤亡百姓。
在修建路和房屋之时,第一件事便是清理街道,
且设立了多处井屏,解决如厕问题。
就连安置流离失所的百姓们之时,
都让她们先行去清洗一番身子,给她们提供了新的衣衫鞋袜,
还将那些生病之人隔离开,去照顾。
平日街上的郎中,也煮了预防疫情的汤药,随时给众人喝。
怎么可能还会出现疫情?
她只觉心烦意乱,而后看向铁柱道:“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铁柱神色沉重的道:“前两日陆续有百姓出现高热,且伴有寒战,即使添加衣物,靠近火炉,也无法缓解。”
“还头疼难忍,身子极为虚弱。”
“刚开始,郎中还以为是风寒,可给喂食了去风寒的药,也没有缓解。”
“随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这种症状,甚至有的郎中也染上了疾病。”
“方才有位老郎中说,这可能是瘟疫……”
凤千雪头疼的紧,她用力的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也不再多问,而是和铁柱去往聚集病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