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又望向奈斯:“在这个皇宫里,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命。你会帮我保护好他的对吗?”
奈斯心头一阵愧疚:“当然,你每天的饮食我都很认真的检查过。我在间谍机构那么多年,他们那些伎俩我很熟悉,如果有人给你下药,我立刻能识破,你不要担心太多。”
奈斯想了想又说:“关键是曼菲士王怎么想。”如果是王想要这个孩子的命,她就真是没办法了。
凯罗尔目光呆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怕他。”
“他是王,你与他相处时,姿态要摆低一些,尽量不要激怒他,我相信王还是很爱你的。”
“我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曼菲士就浑身发抖,我害怕他。”
凯罗尔话音刚落,突然肩膀传来一阵剧痛,她一回头,看见曼菲士发怒的脸:“你说你怕谁?!”
凯罗尔煞白了脸。
曼菲士捏着她肩膀的手又加重了力度。
凯罗尔忍着疼痛,对身边的奈斯说:“奈斯,你先退下。”她知道曼菲士因为奈斯帮助她留下孩子的事,一直想杀了奈斯解恨,她很害怕曼菲士看到奈斯会再次拔剑杀她。
奈斯担心地看了看凯罗尔,还是退下了。
“曼菲士,你先放手,疼!”凯罗尔挣扎着摆脱他钳制的手。
曼菲士依然死死抓住她不放:“你再说一遍,你怕谁?”
凯罗尔缩着肩膀,被曼菲士逼到角落里:“你弄疼我了,曼菲士!”
“你不说还会更疼!”
凯罗尔心里不爽了,明明他就听见了,为什么还要问她,非要把关系搞得如此难堪吗?!
凯罗尔一气之下说道:“我怕你!我怕这么粗暴的你!行了吧!”
曼菲士手上的力度放松了一些,但仍是把她按在柱子上,他感觉到她发抖的身体,顿时气血上涌,她居然会怕他?!曼菲士钳住凯罗尔小巧的脸,强迫她抬起头:
“凯罗尔!你看着我,我有这么可怕吗?!啊?!我有这么可怕吗!”
凯罗尔对上他利刃一般锋利的眼睛,已经快哭了。
“你自从合体后就没对我笑过,却对奈斯笑,怎么?她让你想起伊兹密,所以你比较开心是吗?”
“不是。”凯罗尔说得气若游丝,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到曼菲士的手上。
曼菲士宁愿凯罗尔像过去那样违抗他,都比现在这样强,她的这种顺服,让他摸不到她的心。
曼菲士整个身体紧紧贴着她,把她压在柱子上不得动弹,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下去,舌头敲开她的嘴,深深地探入,感觉凯罗尔的舌头在向后闪躲,他不悦地退了出来: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吻你的吗?证明给我看,你还爱我。”
凯罗尔一愣,她不是最爱曼菲士的吗?她历经这么多千辛万苦,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可她此刻的表现是什么啊?!
她里面矛盾的自我互相冲突,拉扯,最后她在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中,听见自己说:“曼菲士……我当然还爱着你……”便开始回应曼菲士的吻,她伸出舌头与他的交缠,让他吮吸,那么熟悉,那么怀念,让她想起曾经的美好,只是为什么眼泪却更加汹涌。
……
经过那个吻之后,她和曼菲士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她经过几天的冷静,终于逐渐找回自己,想到他为交换自己所受的苦,她内疚不已。她想他的粗暴,只是他不懂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他没有表面的那么可怕,只是任性而已。
于是,凯罗尔逐渐开始主动亲近曼菲士,时常会在他开会的会议室门口等他,会给他行政建议,会在吃饭的时候为他擦拭嘴角,会在晚上入睡时紧紧抱住他入眠。
她想如果她倾尽全力去爱他,那么他也会同样爱她的吧,包括爱她的孩子。
以前她常问伊兹密,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她觉得伊兹密这样毫无理由的爱她,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总是觉得他另有所图。可是现在,当她和曼菲士在“爱”后面加上一个理由的时候,这份爱总是显得不那么纯粹了。
有首歌这样唱到“撕开了包装,还可以退还吗?”
流失的温度还可以找回吗?
被撕裂的幸福还可以拼合吗?
应该可以吧……
她和曼菲士之间逐渐形成一种默契,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大家绝口不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段尤蜜儿与伊兹密的曾经好像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了,也该醒了。
……
日子流水一般,看似平静的河面下,暗流涌动着……
夜渐渐深了……
只听见风摇动棕榈树叶的声音,尼罗河有节奏地拍打着底比斯的城墙,像是母亲拍打孩子的脊背,整个底比斯城都入睡了,凯罗尔被曼菲士紧紧拥在怀里安睡。
突然,底比斯城外的天空燃起一片妖异的红光!
“戒备!比泰多人入侵啦!”
“戒备!比泰多人入侵啦!”
“王!王!快起来!”
“……”
凯罗尔在一片嘈杂声中惊醒,“比泰多”这三个字让她触电一样立刻坐了起来。
“什么?!怎么可能?!”曼菲士不相信比泰多士兵怎么可能越过沙漠,直接包围了下埃及的底比斯?!
曼菲士让她待着不许离开房间,然后拿着剑急忙出去了。
是伊兹密来了吗?!怎么可能?!
她知道此刻她不应该出去,可是她想被什么牵引着,内心躁动起来,她不顾阻拦,披了件头纱赶到城墙上。
她看见,整个底比斯城被蔓延至天际的火把包围,成千上万的火把连成了海,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他一身黑色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银发飘扬,屹立在一望无际的,跳跃的、成片的火把前,凯罗尔一晃神,仿佛看见那恐怖记忆里的地狱火海……
伊兹密拔出锋利的长剑,直指曼菲士的方向,大喊道:
“曼菲士!把尤蜜儿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