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回过头来,见陆玲珑忙活了一上午,嘴角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你这一上午也累了吧,晌午便不要回去了,我已经命下人准备好了午膳,你带着阿远先去吃饭,此事交给我便是。”
陆玲珑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听闻有午饭吃,眼眸一亮:“辛苦王爷了!”
陆承仁在一旁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摸了摸脑袋,问一旁的剑书:“玲珑不是跟着萧太医学医术吗?怎么这王府的后院何时成了药房了?”
剑书轻咳一声道:“那个,我家王爷反正也是闲着,也想在一旁跟着学点医术,毕竟日后上战场也用得上!”
陆承仁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行人来到前厅,透过前厅的窗户,李煜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壮汉,脸上一脸的横肉,但手臂和身体上的肉都极为扎实,手上可以看到厚实的老茧,应当是常年拿兵器的手。
身上的伤被人清理过,包着绷带,绷带里面微微渗出血迹,应该是痛苦到了极致,他虽没有哀嚎,但嘴里还是溢出呻.吟声。
李煜走进前厅,垂眸看着地上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陆家之人?”
那壮汉睁开眼睛看着居高临下地李煜,眼眸明显颤动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毕竟身体上的疼痛确实让他此刻没有心情理会任何人。
李煜脸色淡淡,突然蹲下身子,伸手解开他身上包扎着的纱布,眼眸一寒,竟是用力一扯。
“啊.....”
纱布下面本就是被热油烫出来的水泡,这下李煜一用力,水泡被弄破,疼痛突然袭来,饶是他极力忍着,也不避免嘶吼出声。
李煜不顾他的喊叫,站起身子,目光落在他肿胀的小腿处。
那个位置一看便是断腿的位置。
他脸色平静地看着地上的人,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什么人?今日为何当街行凶?”
壮汉强忍着疼痛,目光如狼看向李煜:“我只是个普通人,今日是马疯了,不小心才差点碰到那个小娘子,再说我已经遭到了报应,你为何不能放过我?”
李煜冷笑道:“你当时手上可是拿着匕首,既然是马疯了,为何不直接一刀将马捅死,而是用刀尖对着她人的脸,分明就是有备而来,趁着本王这会心情好,你最好说实话。”
那人缓了缓身上的疼痛,朝着李煜呵呵一笑道:“老子乐意!”
李煜闻言,脸色骤变,眉眼间透出浓浓的杀意,他居高临下看着他小腿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抬脚便踩了上去。
一旁的陆承仁瞪大眼睛看着李煜,虽然这些刑罚在大理寺见怪不怪,可李煜在他面前的形象一向都是清润如玉,这般残忍的一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原本躺着人壮汉在疼痛的作用下,他嘴里不断发出哀嚎声,身子竟直了起来,用手去抓李煜的腿。
李煜脸色平静,可脚下的力道却一点点加重。
壮汉疼得满头大汗,偏偏一身武力这会毫无用武之地。
他嘶哑着声音喊道:“停....我说...我说....”
李煜这才叫脚从他身上移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我可没有什么耐心,你最好将事情始末交待清楚,若是敢耍花招,我一定会用最痛苦的刑罚让你慢慢死去。”
壮汉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缓过那口劲来。
“我叫赵大,本是西街一个赌场的打手,这几日手痒,输了些银两,手上缺银子用。”
“那日出门,突然遇到几个男人,问我是不是缺银子用,他们说我可以给我二百两,只要按照他们的指示去做,只要事情办好了,他们自会善后。”
“还给了我十两银子做定金。”
李煜眼眸微微眯起:“二百两你就当街行凶,你可知你今日要害的人是何身份?她可是陆家的女儿,陆玲珑,你好大的胆子!”
那壮汉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我并不知道那个小娘子的身份,他们当时给了我一匹马,让我策马将那小娘子撞倒,最好是将她撞到油锅里面去,让她吃点苦头。”
“可我到了跟前才发现,那小娘子竟然会武功,我没办法,只得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想着当时情况危急,若是用匕首伤了也算完成任务吧!”
“你可知那些人的身份?”李煜问道。
壮汉摇头:“他们有好几个人,找我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天黑,我没看清模样,不过...不过那天夜里有月光,那人给我定金的时候,我看到他手臂上有个图案,好像是一个狼头。”
“狼头?你确定看清楚了?”李煜追问道。
“没错,我们做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要眼睛好使,那人递银子给我的时候离得近,我看不会看错的,就是狼头。”壮汉十分肯定。
听完他的说辞,李煜朝着陆承仁看了一眼,陆承仁和他反应一样,颇为震惊。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壮汉的伤势本就很重,刚才被李煜一阵折腾,这会已经筋疲力尽。
他想换个姿势,奈何身上的伤让他无法移动。
“您行行好,给我口水喝吧!”
李煜朝着剑书使了个眼色,剑书端了杯水喂他喝下。
壮汉摸了摸受伤的腿,躺在地上舒出一口气,才说道:“我虽没有看清那几人的样貌,但看他们说话的口音,应当不是大晋人,看着像是大金的人。”
听着他的话,李煜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话当真?”
壮汉道:“八九不离十,我曾去过西北跑镖,认识大金人,他们的口音极像。”
“但看他们跟我讨价还价的口气,他们应该也是替人办事,真正的幕后之人不是他们。”
“照我猜测,幕后之人应该是个女人,而且是那个小娘子身边之人。”
李煜饶有兴趣看向他:“为何这样认为?”
壮汉想了想道:“那人并没有想要小娘子的命,而是想毁了她的容貌。”
“只有女人才会在意她人的容貌,若换做是男人,雇人杀人一般都是直接取人性命。”
“他们将小娘子每日走的路线都一一告知,若不是家中十分熟悉的人,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最开始还以为是哪家的夫人要花钱弄残夫君养在外面的小妾。”
他话音一落,便感受到上方一阵寒意袭来,但见李煜冷眸瞪着他,忙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