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盛宴还是被迫穿上这套奢华又漂亮的衣服,就连头上,也顶着精美的银色头饰。
他长得好看,是清冷的那种脱俗美,即便穿上女装,也没有任何违和,反而衬得他越发精致,如漂亮的瓷娃娃,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就连白天被他气跑的那位青年,在看到盛宴的样子时,也出现了短暂的呆滞。
他先前一直不理解少爷为何非他不可。
如今看来……
他不开口说话时,的确风华绝代。
有那么一瞬,他都想给少爷去找一份哑药过来了。
“可惜了……”不是个哑巴。
周围的人以为他单纯护主,是在替少爷惋惜,毕竟盛宴再好看,那也是一名男子。
“别可惜了,少爷喜欢就好,管他是男是女。”
***
盛宴不知道少数民族的订婚宴是怎样的,根据他参加过的宴席,订婚宴不似结婚宴,也没有结婚证这等具有法律效应的契约,最关键的环节,也不过是交换一下订婚戒指,随后在亲人的祝福下,相拥接吻。
他万万没想到,江时厌的订婚宴,会玩的这么野。
他居然要割血为誓!!!
盛宴眼睛都睁大了,但他阻止不了,江时厌已经拿出匕首。
他的手腕上旧伤未愈,就见他眼也不眨地拿出匕首,对着旧伤,再次划破手腕。
鲜血很快就流了下来,江时厌用一只精美的酒盏,接住了所有的鲜血。
酒盏不大,就小小地一杯,江时厌一共就滴了半杯血,就这么一点,不至于让人失血过多,但这一幕落在盛宴的眼中,那是相当逆天。
他甚至后退了一步。
江时厌以为他害怕,轻松哄道,“盛医生,该轮到你了。放心,不疼,匕首上我抹了药粉,很快就能止血。”
盛宴抖着唇,看江时厌的目光,就跟看疯子似的,“那是疼不疼的问题吗?”
谁家好人订婚宴,要用鲜血为誓的啊!
不对……
不单单是鲜血吧,他记得阿七姑与他说过,鲜血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随意给人。
“你老实跟我说,你拿这血做什么?”
江时厌站在那,嘴角噙着的和煦笑容,在盛宴看来,就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凶兽。
所有的笑容都是伪装。
所有的好话全是欺骗!
“你说啊!”
江时厌在他的步步紧逼下,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吓着你。”
盛宴,“你觉得现在,我就没被吓到?”
江时厌,“鲜血,是誓言。”
盛宴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口中的誓言,只是单纯用鲜血发誓,直到他的目光看向那口黑色棺材。
“只要在祂面前起誓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将我们分开。”
“祂,只祝福命定之人。”
“盛医生不是一直奇怪,为何偏偏是你吗?”
江时厌的声音很好听,华丽的声线,如悠扬的大提琴,可盛宴却是忍不住地往后退。
太可怕了。
这家伙还是人吗?
盛宴连连后退,江时厌却步步紧逼,最后,退无可退,盛宴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身冷汗。
偏偏这个时候,江时厌还在凝视着他。
他说,“盛医生,我今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漂亮。”
盛宴哪还管什么漂不漂亮,他现在整个人都如惊弓之鸟,紧绷地身体,让他额间都沁出了冷汗。
他想到了自己一开始未雨绸缪,准备好的鲜血。
那管血他一直随身带着,见江时厌看过来,他忍着发颤的声音,“你别过来,我自己来。”
江时厌很温柔,闻言,也没再逼迫他,他甚至还贴心地后退了一步。
“盛医生,我以后可以换个称呼吗?”
那么多人盯着,盛宴要在这个时候偷梁换柱,有些困难,他得制造出一些话题,引开那些人的注意。
“你想叫什么?”
江时厌,“我可以叫你宴宴吗?”
盛宴:……
熟悉的称呼,让他想起了上辈子的裴执,他也总是这样唤他。
“我如果不同意,你会不叫?”
江时厌,“那我就换一个,宴儿。”
盛宴头都疼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你还不如喊第一个呢!”
江时厌当即回了个灿烂的笑容,“宴宴。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宴宴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少爷了,太生疏了。”
盛宴冷笑,叫你少爷,都给你脸了!
下次,他直接叫狗东西!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江时厌,“相公?不对,那是古时的称呼,现在的话,妻子会叫丈夫……”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盛宴就跟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气的毛都炸开了。
这个狗东西,他在做什么美梦呢?
娶你爹的妻子啊!
“滚啊!”
他随手拿起身边东西就砸了过去,因为太过生气,胸口都重重起伏。
也就这个时候,众人的关注点渐渐偏移。
盛宴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
被喊’妻子‘,自然是生气的,可还不至于让他气成这样。
看似随手砸过去的东西,盛宴其实留了个小心思,为了制造事故,他特意挑了个大一点,自己又能搬动的物件。
最后,他选择了一把椅子,且丢的位置很刁钻,看似砸江时厌,目标却是周围的看客。
他算计好了一切,然后,成功了!
周围引起了小小地骚乱,而他也成功地将大黄狗的血,倒入了酒盏中,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还特意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你下次再敢喊我妻子,就不是椅子了。”
因为紧张,盛宴的手心都已经湿漉漉了,不过面上还是恶狠狠地。
江时厌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见他如此‘活泼’,反而笑了起来,“宴宴辛苦了。”
手臂上的伤口果然如江时厌所言,很快就止住了血,盛宴没当回事,不过江时厌倒很心疼,没处理那杯血,反而想给他包扎。
盛宴本想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不过最后,他忍住了。
等处理好他的伤口,江时厌捧着这杯血,来到了黑棺面前,然后,倒了下去。
那一刻,看似平滑的黑棺像是多了无数经脉,盛宴瞪大双眼,就这么看着鲜血顺着那些经脉,一点点流淌下去,直至消失,这一切,神秘又震撼。
周围的人见状,全都开始欢呼,他们庆祝他们的少爷得偿所愿,终于找到了他的另一半。
然而,欢呼不过三秒。
江时厌的笑容,在下一秒,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