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代掌门宁中则来访,恒山派给足面子,掌门定闲亲自率师姐定静、师妹定逸及几十名重要弟子下山,将华山一行迎上见性峰无色庵。一路上,宁中则和三定只说些客套话,岳灵珊忍不住想问令狐冲和仪琳在哪,却被宁中则打断。她也反应过来此事不宜张扬,只得暂且忍耐。
无色庵在见性峰顶,为掌门定闲修行之所,却只是座小小的庵堂。宁中则让大弟子韩素领着众师妹先去休息,定闲也安排大弟子仪清招待华山众弟子。岳灵珊心急令狐冲的消息,宁中则便将她留下。常曦正要跟着师姐妹们去逛逛恒山,却也被宁中则出言留下。
宁中则领着岳灵珊、常曦二人,随恒山三定进了无色庵,常曦四处打量,见这大名鼎鼎的恒山掌门居所,只有前后两进,陈设简陋,比已经很穷的华山派都大有不如。不过里里外外一尘不染,让人不自觉的心就静了下来。
无色庵正堂供奉着一尊白衣观音,宁中则在菩萨像前敬上一炷香,又拜了拜,方始在三定对面的蒲团坐下道:“小妹今日来拜会三位师姐,其实是为了两件事。”
定闲道:“宁掌门请说。”
宁中则道:“这第一件事,不知贵派知不知道我派弟子令狐冲的下落,能否请贵派仪琳小师太前来一见?”
定闲望向定逸,定逸皱眉道:“令狐贤侄失踪了?他的下落我们恒山派怎么会知道。至于仪琳,过年的时候他爹上山和她相认,之后她随她爹下山,至今还没回来。”
岳灵珊忍不住急道:“这怎么办?大师哥被她派人抓走,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定逸色变道:“怎么可能?仪琳那孩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定闲温声道:“师妹莫急,此中定有隐情,还请岳贤侄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岳灵珊于是将令狐冲奉命下山杀田伯光,正好遇到先下山的常曦师妹,二人联手杀了田伯光,没想到分开后,令狐冲却被六个怪人抓走,说是受了仪琳的委托来抓令狐冲前去相见。那六个怪人好生厉害,连丛不弃师叔上前阻止也被他们打伤。
定闲先是赞了令狐冲和常曦二人为江湖除掉一害,之后皱眉道:“这六人未必是受仪琳所请,但估计真和仪琳有关。”
定逸急道:“掌门师姐明鉴,仪琳一向恪守门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定闲微笑道:“我们看着仪琳这孩子长大,怎会不知道她的品性。她最是循规蹈矩,谨小慎微,怎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但她不会,不代表她父亲不会。”
定逸眼睛猛地瞪圆:“你是说不戒那个混蛋?”随即发觉自己犯了戒,忙低头直念阿弥陀佛。
定闲笑道:“宁掌门有所不知,这仪琳的父亲不戒,却是个奇人,行事——很是不羁。”
宁中则皱眉道:“不戒?这名号倒未曾听过,不过听起来——”
定闲点头道:“这不戒也是佛门中人,只是在清规戒律方面却不怎么遵守。”
一旁定逸气道:“这不戒算哪门子和尚。当年忽然来到恒山,将尚在襁褓中的仪琳丢给我们抚养,说自己要去找离家出走的老婆,之后就不管不问,只每年来悄悄看上几眼。几个月前不知发了什么疯,忽然又认了仪琳这个女儿,之后就带着仪琳下山,到现在连个信也没有。仪琳这孩子一向乖巧听话,怎么摊上这么一个颠三倒四的爹。”
和尚爹生了个女儿送去当尼姑,宁中则也觉得这和尚不是什么好人,忙追问道:“不知这不戒武功如何,人品又如何?”
定闲道:“这不戒武功不俗,怕是还在贫尼之上。不过宁掌门放心,他虽行事荒唐,为人倒还不坏。令狐贤侄曾救过仪琳,不戒一定不会伤到他的。我看不如这样,我一会儿就派弟子下山打探仪琳消息,还请宁掌门在恒山多留几日,说不定过几天她就回来了。”
宁中则点头道:“正有此意,那就叨扰贵派了。”
“哪里,是我派弟子给贵派添麻烦了。”定闲又问道,“不知宁掌门所说第二件事是什么?”
宁中则坐直身子,面色严肃道:“这第二件事,却是是关系贵我两派生死存亡了。”
恒山三定面色一惊,只听宁中则从岳不群遇袭说起,到前些日子蒙面人来袭,自己杀退对方后暗中跟随,发现是嵩山派指使一事细细说了一遍。
定闲皱眉道:“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多年来相互援手,共抗魔教。左盟主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暗害华山派?”
常曦这时出来说道:“启禀师伯,嵩山派左大盟主对付的不仅仅是我们华山派,他怕是打着吞并其他四派,一统五岳的目的。”说着,她将一年前在衡山,偶然发现嵩山派行踪诡异,便告诉了衡山派刘正风师叔,刘师叔暗中打探,发现了嵩山左冷禅竟派了大批人手来灭他满门,这才在金盆洗手前一晚,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这件事是定逸亲见,回来后也将当日场景详细说于定闲定静听,她们三人也都觉得嵩山派行事可疑。现在想想,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是闲云野鹤的性子,本就不太管事,之前派中事务都是刘正风打理。刘正风出事后,这一年来,衡山派完全成了一片散沙,多数人都过着隐士般的生活,唯一还在江湖上活跃的鲁正荣,也是整天跟嵩山派的人混在一起。
五岳之中,嵩山最强自不用说,华山人最少,衡山人最散,嵩山如真要吞并四派,确实要先对这两派动手。那么下一个是谁,总不会是人数仅次于嵩山的泰山派吧。
恒山三定虽是出家人,一向与世无争,此刻却也想到了唇亡齿寒。
见三位师太陷入沉思,宁中则缓缓起身道:“三位师姐,小妹这里有一套剑法,还请三位师姐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