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一边应对着令狐冲的全力出手,一边听声辨位随手应付身后常曦的攻势。常曦的攻势实在稀松,田伯光根本没放在心上。正当他心里动着歪心思时,身后忽然响起嗡的一声。不好,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下意识闪身躲闪,可身后的剑忽然以完全不逊于令狐冲的剑速向他斜斩下来,而令狐冲也适时挺剑直刺。
田伯光闪电般连出两刀,一刀劈开令狐冲刺来的长剑,一刀又将身后剑劈开,只这么一耽误,他便腰上一麻,心知已中了暗器。
“卑鄙无耻华山派,竟然用暗器伤人!”田伯光口中怒骂,后腰中招处并不疼痛,但他心中更加惊恐,这暗器上必然是有厉害毒药,自己必须赶快把身后的贱人擒下,否则毒药发作,自己跑都跑不掉。
偷袭得手,常曦疾向后退。她将折扇插回腰带,手中剑护在身前,谨慎地看着田伯光的反应。她折扇里的毒针已经射出,想要重新装填非常麻烦,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回神域重新变回原状。
这折扇扇柄里藏了三枚毒针,通过机簧一次性射出,只是毒针太轻,机簧力道也有限,遇到高手也只能近身偷袭。好在针上的毒是从曲洋处得来,便是高手,也难以抵挡。另外,常曦全身上下还有多处藏有暗器,她也不怕这些影响了她的武学进步,反正她学武也不是为了打斗,能保命就行。若不是江湖危险,她恨不得只练内功强身健体就好。
她暗器下毒心安理得,令狐冲却面色难看至极。只见他并不乘胜追击,反而收了剑,走到常曦面前沉着脸道:“常师妹,我们华山派是名门正派,你怎么能暗器伤人?解药拿来!”
常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你竟然要拿解药救他?”
令狐冲点点头:“暗器伤人,胜之不武。我们华山派杀他,也要杀得光明正大,否则和邪魔歪道有什么区别。”
田伯光原准备直接对那华山女弟子动手,见令狐冲为他讨要解药,便决定先等一等。他知道令狐冲颇为侠义,又是华山大弟子,说不定真能要来解药帮自己解毒。
果然,田伯光只见那华山女弟子恨恨说道:“这等恶贼你也要救他?”
令狐冲皱眉道:“我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我华山派的清誉。待他解了毒,错过今天,我自会再去杀了他。”
田伯光不由开口赞道:“好汉子,果然光明磊落,恩怨分明。”
常曦冷笑道:“大师哥,我知道你心里骄傲,但你还不是他对手,怎么杀得了他?”
令狐冲肃容道:“我自会苦练武功,迟早能手刃这个恶贼。”
常曦冷哼一声:“希望你不要后悔。”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扔给令狐冲:“红色的内服,绿色的外敷。”
令狐冲接住,走到田伯光身前递给他道:“田兄,今天是我华山派之错,你先解毒,来日我们再一较高下。”
田伯光早从腰上拔下三根细针,中针处不仅不疼,反慢慢麻痒起来。他知道腰上毒要扩散,忙运功逼住毒药,此时接过解药小瓶,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红色和绿色的药粉,各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田伯光看看常曦气鼓鼓的脸蛋,向令狐冲道了声多谢,也不犹豫,赶忙将绿色粉末倒在中针处,果然感到一阵清凉,麻痒的感觉顿时缓解。
他赶忙又将红色粉末倒入口中,和着口水咽下,便要运起内功,配合解药驱毒。可不过片刻,他便感到腹中剧痛,哇地吐出一口黑血。他还心存幻想,是把毒吐出来了吗?可他的肚子却越来越痛,似乎有千万把刀在他的肠胃里乱划,再看常曦,却是在那笑嘻嘻地看着他,面上满是得意。
“妈的,上当了!”看令狐冲一脸正气,竟然联合那个丫头给自己下毒,果然是岳不群的徒弟,真是个阴险的伪君子。
这时田伯光已完全站不住,只疼得在地上打滚,耳边却听到令狐冲惊怒地声音:“这不是解药,是毒药!你骗我!”田伯光心想,难道令狐冲也被骗了?妈的,差点又上了你的当,你华山派的师妹,有什么毒药解药你这个大师兄会不知道?这时候还装,装你妈b!
常曦笑嘻嘻地对令狐冲道:“我只给了你两瓶药,什么时候说是解药了?不过我倒是提醒你别后悔,现在后悔了吗?”说着,常曦也不理他,只是看着田伯光,却不上前,反而一步步后退远离,以免田伯光有什么底牌临死前拉自己同归于尽。
“你,你怎么这么歹毒?”令狐冲感觉眼前这认识了快一年的常师妹忽然变得那么陌生,这种手段算计让他不寒而栗。
常曦收起笑容,冷笑道:“我怎么歹毒了?”
令狐冲怒道:“你阴谋诡计,毒药暗器害人,还不歹毒吗?”
常曦道:“我是来杀他的,又不是来和他比武的。你要光明正大地杀他,以他的轻功你杀得了吗?等你练好了武功,他不知又要祸害多少人。你今天放了他,才是真正的歹毒!”
令狐冲面上一呆,忽听身后一人说道:“他看上去已经死了。”他转过身,只见田伯光已停止了挣扎,一个漂亮的年轻人站在一边查看。
常曦道:“不知道死透了没有。”
“死透了。”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年轻人的手似乎动了一下,那田伯光咽喉已破开一个口子,黑红的血从那汩汩流出。
好快的剑,令狐冲倒吸一口凉气,师娘的剑似乎也没他快。在看田伯光喉间的伤口,令狐冲心中一动:“木高峰是你杀的?你是谁?”
年轻人微微一笑:“福威镖局,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