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商宁刚刚洗漱完,伏云深便打来了电话。
他现在几乎熟悉掌握了她的作息规律。
商宁原本平静有序地进行洗漱,准备洗漱完下楼吃完早餐,好为中午的安排梳妆打扮。
伏云深这一个电话打过来,她便有些紧张了。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见伏家人,伏云深也不是第一次见她的家人,但伏明远和杜相宜是第一次见商怀谷和许若蘅。
不知道他们聚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伏云深却和她的状态完全不同,他镇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对商宁悠闲道,“阿宁早餐吃什么?”
他语调带着熟悉的调笑,分明是再简单的话,却令人往复杂里想。
商宁闻言回道,“豆浆,三明治,白米粥。”
对方传来轻逸的笑,声声扣人心弦。
伏云深温声道,“我现在过来?”
他昨天说过会带人过来负责接送。
可现在七点多点还早,他就算等她吃完早餐再来商家也还得再等上几个小时才能出发。
况且他人在这里等着,她就更紧张了。
以他们这段时间里养成的默契,商宁当然不会以为他真的打算马上过来。
但如果她做了肯定回答,他却很可能过来守着她梳妆。
商宁不由得柔声,用半收半放的语调劝慰道,“云深……别急啊。”
伏云深顿了顿,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房。
她似乎摸透他的脾气,连撩拨都学会用上技巧。
他不由得笑着道,“阿宁诱惑如斯,我怎能不急?”
商宁却立刻矢口否认道,“我不过劝一句,怎么诱惑了云深?”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郁闷道,“嗯,那是我的心不够清白。”
商宁闻言不由得笑了笑,认真道,“云深,我得去吃饭了。”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商宁立刻收敛了温言软语。
他们挂了电话。
商宁去给门外的人开门,是许若蘅来找她。
她拿来一套首饰交给商宁,“你弟弟带回来的,收拾好快下楼吃饭。”
商宁的弟弟,商衍。
商衍的学业繁重,他不比同班其他人更有背景,只能在能力水平方面下苦功夫。
他一边要保持名列前茅的学业成绩,一边要忙自己的创业,因此长时间都在外面,很少回家。
许若蘅提前通知,他便一早赶回来了,首饰也是许若蘅嘱咐他带回来的。
一来可能是商宁顺路,二来是许若蘅想让商衍为她做点事,这事大概率是要在人情簿上小计一笔的。
商宁接过首饰盒,放好在梳妆台之后便下楼去。
院子里停着商衍的车,他今年早春考完驾照就买了车。
商衍正和商怀谷坐在客厅里聊天,见商宁下楼便站起来看着她,礼貌问候道,“二姐。”
他身上已经透着几分大人的成熟气。
不过,他高三了,已经成年,本来也是大人了。
商宁对他微微点头,笑着轻声问,“阿衍刚到家吗,吃过饭没有?”
明明很少见面,如果不刻意去想,商宁几乎要不清楚他的长相。
可血缘这种东西就是如此神奇的事物,即便很久没见只要见面却一定能准确地认出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浓厚的亲近感。
商衍道,“还没有,想着家里的饭特地空着肚子回来的。”
商宁笑了笑,和他们一起走到客厅。
她的早餐被换成了牛奶,小米粥,山药和白灼西兰花。
平日里她一贯是豆浆,白粥,三明治,豆浆是因为喜欢,白粥是因为清淡解腻,三明治是因为营养均衡,而且忙的时候她可以带着路上吃。
商宁倒并不感到奇怪,想来是是因为昨天和许若蘅说了怀孕的事,许若蘅特意叮嘱的。
一家人吃完早餐,商宁便回了房间。
除了本就已经着装齐整的商衍,其他人也都各自去着装准备。
商宁回到房间,打开昨晚许若蘅送的旗袍。
晨光里,素雅的浅紫色主调云锦面料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的紫藤花海,清纯浪漫,高贵典雅。
手工钉珠的点缀恰到好处,精美的花扣如点睛之笔,直诉婉约高雅之意。
名贵的面料,精巧的做工,巧妙的设计,无一不昭示着这条旗袍的价值不菲。
许若蘅说找朋友帮了忙订做的,那应该下了血本吧。
但这大概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商家的脸面……
商宁换上旗袍,坐在梳妆台前浅化了个淡妆,将头发简单挽着,看着倒也端庄整洁。
她原本想的是直接去店里选衣服和做妆造,既省心又有效果显着。
但穿上了这件旗袍,她反倒觉得其他的随意点比较好。
她的头发柔顺光滑,看上去并不需要特别搭理。
商宁打开早餐前许若蘅拿给她的首饰盒,里面是一套白玉首饰,玉质温润细腻,是和她身上的旗袍很衬。
等她细致地准备好,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商雪敲门进了她的房间,看见她时顿了顿笑着走过来对她道,“二姐美得像天仙一样。”
商宁浅浅笑了,柔声道了声“谢谢”。
她明眸善睐,身姿绰约,颇有风华绝代的意思。
商雪愣了愣,坐在她旁边仔细看她的脸,叹道,“贺银霜错过二姐真是他的损失。”
商宁被她的话惹得蹙眉。
她不知道商雪这话有没有别的意思,也不知道商雪为什么突然提贺银霜。
但商雪几乎从不对贺银霜直呼其名。
商雪一贯都叫贺银霜为银霜哥哥。
商宁看着商雪,认真道,“可没有错过会是我的损失,我不爱他。”
她永远没办法爱贺银霜那样极度自私自利的人,他可以为利益娶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甚至厌烦的人,甚至可以接受肚子里有别人孩子的女人成为他的妻子。
他的自私似乎找不到底线。
商雪闻言不由得好奇地问,“二姐……你为什么不喜欢贺银霜?”
商宁以前不想提他,现在依旧不想。
她没直接回答商雪的话,反而道,“你和他的事情我不清楚,但你处理的时候还是应该多顾及自己的感受。”
要是真的忽略自己的感受去做一件无可挽回的事,那就太糟糕了。
商雪顿了顿,蹙眉道,“我知道了,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