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离开了小岛。
天清气朗,风和日丽。
他们一起漫步在沙滩上。
商宁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心情格外明朗,她拉着伏云深的手,一边走一边看着他说,“你想不想吃好吃的?我可以请你吃哦。”
伏云深温柔笑了笑,“你想请我吃什么好吃的?”
阳光下他的笑有些晃眼睛,商宁转头看向岸边,“冰镇椰汁?”
伏云深摇头,“我不喜欢椰汁。”
商宁目光又指向旁边,“那水果捞?”
伏云深仍摇头。
商宁丝毫不恼,换了个店继续问他,“桂花糕,千层糕,砵仔糕,绿豆糕?”
她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吗?”
商宁看着他,“你第一次和我来这里总要试试这里的特色嘛。”
伏云深不由得好奇,“你以前经常来这里玩?”
商宁摇头,“也不是。最近一次来是高三的时候,我许了愿,然后考了个很满意的成绩。”她有些小骄傲地说。
她小时候和家里人来过几次,后来就是高三自己一个人来过。
那个许愿池在带他来之前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她也只有一个人来的时候才会去。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不影响她有自己的愿望寄存地。
不过几年了,这附近设施虽然比以前更完善了些,但大体上似乎没变。
伏云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无意间被在沙滩上蹲着挖沙堆城堡的小孩儿吸引目光,不禁笑着问她,“你想玩会儿吗?”
商宁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嗯?你嘲笑我?”
她严肃,但不凶,带几分娇俏,非常可爱。
伏云深提议道,“我陪你。”
商宁坚决摇头,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坚决不能和小朋友为伍。
伏云深否认道,“我只是在想,你小时候应该也那样无忧无虑,单纯可爱。”
商宁忽然眼睛亮了亮,笑着问,“那你呢,小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你一定有一个超级精彩的童年吧?”
伏云深回忆道,“我从记事起便住在外公外婆家。因为那时家里在生意上遇到危机,爷爷奶奶又意外去世,内外交困,妈就把我一个人送到外公外婆家住了两年。
外婆是个温婉贤淑的人,经常给我做好吃的,外婆做的点心像艺术品,既好看又好吃……外公就不一样了。
外公以前是书法家,性格孤傲,他可能不怎么喜欢小孩子,总是给我安排很多的功课,要是我做不完,他就会罚我扎马步,自己去和老伙计喝茶聊天。
我敢说刚到外公家那一个月我写了一衣柜的书法字帖。”
商宁歪头问,“那你会哭吗?”
那么小,一个人和爸妈分开应该会很难过吧。
伏云深笑了笑,“那倒没有。”不过他趁外公没在书房把他的宝贝宣纸拿去练手,把他外公气哭了。
因为这事儿,他调皮捣蛋的名声传了出去,后来没少因为这个挨伏明远的皮鞭子。
商宁好奇地盯着他问,“那后来呢?”
伏云深揽过她的肩膀,“后来,家里稳定下来,爸妈就把我接了回去。慢慢的,爸的工作没那么忙,就开始安排我们学习上的事。我的成长经历其实没什么特别,按部就班,不知不觉就长大了,然后幸运地遇到了我的老婆。”
商宁闻言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那外公外婆家在哪里?”
伏云深眼中浮出几分伤感,“外婆前几年去世了。外公一个人搬到乡下去了,他喜静不爱我们去看他,不过找时间我会带你去看他老人家的。”
商宁听到外婆的事,没再继续问。
她不知道伏云深对她的事情清楚到什么程度,但关于他的绝大部分事情,她都无从知晓。
但,也许那并不重要。
未来的事现在预测不到,但或许并不影响当下的好。
“叮叮当,叮叮当……”的声音从不远处挑着担子的阿姨手中传来,商宁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嗯,好像是麦芽糖。
那阿姨敏锐捕捉到她的目光挑着担子径直到了他们面前,站住脚,麻利地放下担子,伸手去拿切刀,“姑娘,买麦芽糖啊。”
商宁连忙摆手,“不用……我不爱这个。”
那阿姨抬头看清她的脸声音都温柔了几分,“哦,好。”随后又热络地看向伏云深,微微一愣,随即又热情道,“靓仔,女朋友这么漂亮,给女朋友买糖吃啊?我们这是纯天然材料,纯手工制作的,又香又甜,给对象买糖,以后长长久久,日子像糖一样甜如蜜。”
伏云深对她纠正道,“这是我的妻子。”
那阿姨反应迅速,听他这样说便连忙又道,“帅哥风流倜傥,娶的老婆这么如花似玉,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啊。来,阿姨请你们尝尝,不甜不要钱啊。”
伏云深看着她的担子,有芝麻杆,有糖饼,有龙须酥,她正想切的应该是糖饼。
像这种传统的叫卖方式已经不常见了,倒十分有趣。伏云深指着糖饼问,“什么价格?”
那阿姨笑容满面地说,“十五块一两,帅哥买多少?”
她敲下一块糖递给商宁,商宁接了,犹豫了下放进嘴里。糖是酥脆的,又香又甜。
那阿姨笑着问她,“姑娘,这糖好吃吧。”
商宁点点头,“谢谢阿姨。”
伏云深拿出手机扫了付款码输入一个数字,“我全买下了,你帮我送到前面酒店去,我让人到门口来拿。”
商宁拉了拉他,想阻止他。
但没拦住。
见他付了款,还给人发了信息。商宁无奈摇头,他好歹是混迹大场面的人,怎么还因为人家一口一个帅哥靓仔就迷失了自我。
买那么多,怎么吃的完?
那阿姨看见他付的款,乐呵呵地挑着担子往酒店方向去了。
商宁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不由得问伏云深,“你这样,不怕她收了钱挑着担子跑了?”
“可是她祝福我们长长久久,甜甜蜜蜜,我怎么能拒绝呢?”
他侧过头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她的糖有没有不重要,反正我这里有大把的糖,你想要随时找我要。”
看他忽然对自己孔雀开屏,商宁愣了愣,随即计上心头,憋着笑,伸手轻轻抚平他的衬衫,语气幽怨,“云深,不要撩拨我。”
伏云深愣了愣,随后笑容肆意地将她拉进怀里,“哦,只许州官放火?”
他们的帽檐叠在一起,海浪声里有他们交错的呼吸。
两人只是静静站着。
尽管海风清爽,伏云深仍然觉得耀眼的太阳仿佛要将他的心烤化了。
“太阳这么热,我们回去吧。”伏云深牵着她的手说。
商宁闻言安静低下头,突然挣脱他的手。
伏云深看着她沉默的头顶不由得皱眉,这是怎么了?
“好啊!”
她突然抬头,露出一脸灿烂笑容。
说完立刻在他满目困惑和担忧中兔子一样地跑了。
伏云深站在那里望着她灵动的背影笑了笑,随后追了上去。
也许因为脚下是沙太软了。
商宁没跑多远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下来,“不是吧,我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
伏云深追上气喘吁吁的她,弯腰将她抱起,“这就跑不动了?”
商宁抬头看着他不由得露出肆意的笑,熟练地搂着他的脖子,“嗯。”
自从她的室友穆洁去工作后,就没有人陪她这样肆意玩闹,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轻声道,“好累啊。”
“那我们回酒店休息。”
伏云深抱着她走到停车的地方,才将她放下。
商宁安静地坐进车里,倚靠在车座靠背上。看着“风流倜傥”的男人娴熟地坐上驾驶座,驾轻就熟地启动车子驶进宽敞平直的大道,道路两侧的行道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在马路上方形成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顶上透着明媚的阳光。
看着心情舒畅。
伏云深将车开回酒店。车已经停了,后座的人却还没有动静,他转身看过去,发现人已经睡着了。不由得皱眉,看向她尚且平坦的肚子。
他下车绕到后座,将她轻轻抱出来。
商宁下车就醒了,但她揉了揉眼睛,依然将头枕在他肩膀。
伏云深将人抱回房间,放在床上。他一路上热出一身汗,放下她便去洗了个澡。
他裹着浴巾出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给杜相宜打了个电话。随后给商宁预约了产检。
随后他独自坐在那里,想着母亲说的话,神情凝重。
最近她总容易犯困,不出意外和怀孕有关。这是妊娠反应,并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