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不少。
她劝解自己,在不在一起又有何妨?
只要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就好了。
听玉竹禀报说刚刚父亲和哥哥来过,便赶来前厅与他们用膳。
正听见他们在说出兵讨伐楚赢稷的事。
便将她和楚嘉柔商量好的事,告诉了谢知秋。
谢知秋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反倒愁眉不展。
摩挲着指头眯了眯眼。
“清欢,棋走险招,你可考虑了下一步?”
“这……”
她只想着,只要知道了皇伯伯的位置,就能救他出来了……
谢知秋看出她的心思。
解释道:
“若是皇上的位置消息有误,或是一击不中,未能成功将皇上救出来。
那岂非反倒影响到了皇上的安全?又置嘉柔公主为何地?”
谢廷舟看出谢清欢的为难。
代为开解:
“不如未雨绸缪。”
“嗯……怎么说?”
谢清欢也看向谢廷舟。
便见他放下手中碗盏。
略略思索。
“三千走前,曾与我说过,若局势难以把控。
可将清欢送到西岳,那边他已打点好,有人接应。”
“哥哥是说,万一事情暴露,就把楚嘉柔送到西岳去?”
“嗯。”
谢知秋沉吟。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三千怎么会和西岳有联系?”
谢廷舟和谢清欢心虚地对视了一眼。
谢清欢急忙替三哥哥遮掩。
“啊,是之前三哥哥我们去岐山的时候,意外结识了西岳皇子……啊,对,就是这样!”
“西岳皇子?他何时来过楚国?不行,我得去查证一番,莫不是楚国有了西岳细作?”
“哎,爹!!”
谢清欢唤他,他却头也不回地掀着袍子离开了。
心里念着。
现在东辽已经够乱了,万一西岳再来插一脚……
那可真是……
天要亡我楚国啊!
谢清欢见叫不住他,只能叮嘱千音阁防备着。
回来月琼苑,心急如焚地等着楚嘉柔的消息。
终于,三天之后。
她约她进宫品茶。
直叫谢清欢头疼……
她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与她抱怨,她还理直气壮:
“反正你进宫,他怎么都是要知道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是是是,你都有理,快说,打探到什么了?”
楚嘉柔闻言。
抱起裙子,神秘兮兮地将她拉进了内间,与她坐到了一处。
低声耳语。
“我打听到‘朝阳宫’、‘紫清宫’、‘沐华宫’和‘静安宫’都很可疑……”
谢清欢蹙眉。
好家伙。
三哥哥说五处宫殿可疑。
她查了整整三天,就给我排除了一个!
“那这四个,我去哪个?”
“哎,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
谢清欢叹了一声。
好。
不急,我不急。
“你说就是。”
“这四处宫殿虽然都很可疑,看守比别处更加密集……但是!”
她顿了一下,强调道:
“我着人详细打听了,朝阳宫和紫清宫的‘恭桶’从未着人清过,一定没人居住!”
她得意洋洋地仰起下颌。
邀功请赏。
谢清欢也没有吝啬夸赞,为她鼓掌。
“好样的,另外两个宫殿呢?”
她抿了抿唇。
“另外两个……没打听到。”
“那这……”
“不过!你听我给你分析!”
她竖掌打断谢清欢的暴躁,一挑眉梢。
“‘沐华宫’是先皇在时,特许楚赢稷进宫居住的宫殿。
如此殊荣……他一定不会用来关押父皇。
所以,一定就是‘静安宫’,你信我的准没错!”
谢清欢闻之却起了嘀咕。
“‘沐华宫’是先皇赐给他的住所?
你觉得以他那样性格的人,是会珍惜还是破坏?
我倒是觉得,以他奇特的思维……
八成会将皇伯伯关在那里,羞辱他。”
“诶?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谢清欢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真是一点也不坚定!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楚嘉柔又振奋了起来。
“我已经调查好了!这几个宫殿的侍卫都是卯时三刻换班。
我们只要趁他们换班时混进去就行!”
“哪有那么简单!我去看一眼就出来吗?
我得帮皇伯伯把脉,留些解毒的药才行!
最少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那……”
谢清欢犹豫了一下。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件带刀侍卫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
“看能否让我的侍卫混进去,帮我争取一点时间!”
“我试试!”
二人说干就干。
还给送饭的宫女下了泻药。
谢清欢扮做宫女,拿了饭食,低着头往沐华宫去。
这里的守卫果然比其他宫殿多上许多。
那宫门外守门的侍卫还问她:
“今天怎么这么晚?”
谢清欢为防露馅,没有答话。
只是颔首,趁着天色昏暗,混了进去。
殿门外守门的侍卫照例检查了饭菜,又验了毒。
这一套流程下来,谢清欢更加笃定……
皇伯伯就关在里边。
可惜。
殿门上挂着锁。
不过目测锁链的长度,够殿门打开一个宽缝。
应该能让她把手伸进去,为皇伯伯诊脉。
“看什么呢?把饭放下,赶紧走!”
谢清欢颔首。
缓慢地上阶。
终于磨蹭到了侍卫交班。
谢清欢跟着两个侍卫往外走。
一打开门,果然看见了来换班的侍卫中有韩锋。
待原本的侍卫出了门去。
韩锋假意叫住她。
“你等等,饭食验毒了吗?跟我过去看看。”
三人回转。
才走到殿门边。
韩锋就打晕了另一个侍卫。
谢清欢朝着韩锋使了眼色。
他颔首,快步走到门边帮她望风。
谢清欢忙蹲下来,轻轻敲着殿门。
压低声音唤着:
“皇伯伯?皇伯伯你在里边吗?我是清欢啊!皇伯伯?”
过了两息。
就在谢清欢怀疑今天是不是白忙活的时候……
门内传来了响动。
“清欢?清欢你怎么来了!多危险,你快回去!”
谢清欢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鼻酸。
“皇伯伯,你怎么样?楚赢稷有没有折磨你?”
“朕……朕没事,倒是你们,你爹他怎么说?你舅父可回京了?”
“我爹说楚赢稷与东辽勾结,东洲王又豢养私兵,企图坐收渔翁之利……
舅父暂时还回不来,他要压制东洲王,提防东辽大军压境;
不过他们说……只要皇伯伯不交出玉玺,楚嬴稷就不会伤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