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梁宥津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女人身上系的松松垮垮的浴袍,领口空出一块,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在所有人都把今天的日子当做父亲的忌日时,唯有宋轻韵还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不合时宜的庆祝,只有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宋轻韵看他不说话,绑着蝴蝶结的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梁先生不喜欢吗?”
梁宥津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抚过那抹蝴蝶结。
“喜欢。”
没有比这更喜欢的礼物了。
宋轻韵轻轻的勾唇,靠他很近:“那,不拆开看看吗?”
梁宥津眉宇间蹙起,极力的克制着:“轻轻……”
他很清楚宋轻韵离家出走的原因,好不容易把人哄回来之后,他并不想重蹈覆辙,甚至让宋轻韵排斥和他接触。
梁宥津原本已经做好适当禁.欲的打算,可是今天宋轻韵的主动让他始料未及。
宋轻韵抚着男人的脸,媚眼如丝的仰头看着他:“今天这么忍?”
若是换做以前,梁宥津早就已经剥夺了她说话的机会,生怕人会跑掉,今天显然是有所顾忌。
宋轻韵指尖勾起男人的手,放在浴袍系带上。
随意绑着的蝴蝶结只要轻轻一扯,遮挡将不复存在。
她不紧不慢的轻声说道:“梁先生不上钩的话,我会感到很失败的。”
毕竟里面的衣服,可是她精心挑选的,也是梁宥津早在之前就希望看到的。
她知道,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
梁宥津因为曾经的心理阴影,怎么可能睡得着觉?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加个班,累了就自然睡着了。
梁宥津目光深邃的紧盯女人的眼睛,说话的嗓音如低沉的大提琴,带着沉醉的韵味。
“想清楚了?”
他无法抗拒眼前的礼物。
宋轻韵手臂勾着男人的脖颈,主动吻上他,声音温柔。
“梁宥津,既然不能祝你生日快乐,那就陪你今夜尽兴。”
……
天微亮,房间内的两人都沉沉的睡去。
这是梁宥津自从父亲去世以来,17年间第一次在这样特殊的日子安稳睡着。
次日,梁家所有人都身着黑色正装,前往梁承业的墓地。
宋轻韵从始至终陪在梁宥津身边,两人牵着的手微微用力。
梁青山面色沉重,难掩伤心。
正房太太柳青云搀扶着梁青山,在旁边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
“宥津随了他爸爸,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想必承业在天上有知的话,也会感到欣慰的。”
其他人心里都清楚,梁承业这个长子在家主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如果他现在还在世,那么梁宥津无疑是梁氏的唯一继承人。
当初林晚情第一胎不慎流产,生第二胎时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梁宥津要是保不住,以林晚情的身体素质是没有办法再生第三胎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背后的凶手,要从梁宥津身上下手的原因。
让梁承业断了后,继承位自然要空出来。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梁承业死了,留下一个野心与手段并存的儿子。
但不管怎么样,也不算没有争斗的余地。
梁青山拄杖走到墓碑前,沧桑的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相片,对儿子说道:“我这个老头子啊,怕是快要来陪你了。”
梁千雅掉下眼泪:“爸,你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
从小梁千雅就谨记母亲的话,家族的关系复杂,人多,梁青山无暇顾及每一个人,所以她一定要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这样梁青山才不会忘了她这个最小的女儿。
即便是作天作地,好歹在梁青山面前有存在感。
梁青山转过身,看着面前整个家族的血脉。
“你们记住,承业的死永远是警醒,谁要是敢在背后耍手段自相残杀,那就一分钱别想拿到,给我滚出梁家!”
看着大家附和的样子,宋轻韵心里冷笑。
谁又不是阳奉阴违?
即便梁青山手上依旧拥有滔天的势力,也不可能防住梁家上下几十人中成千上万的心眼。
梁青山看向西装革履的梁宥津:“宥津,你今年既然肯过来,就到前面来给你父亲上柱香吧。”
往年碰上这样的日子,梁宥津都是选择逃避,只会等到独自一人的时候再过来墓园。
宋轻韵松开男人的手之前,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
梁宥津走过去,黑色西装下身形高大笔直,男人的面容俊冷,左手腕上戴着一串深褐色佛珠,骨节分明的双手捏着三炷香,放在盆中的焰火上方点燃。
宋轻韵看着男人的背影,梁宥津站在墓前,虔诚的举起手中飘着薄烟的香,祭拜。
祭奠快要结束,
段敏婕小声跟女儿梁千雅交代道:“你一定要找机会逼林晚情发病,绝不能让她长期在梁家待下去。老爷子本来对她就有愧疚,再这么下去,她打苦情牌借机争夺资产,到时候我们娘俩还剩什么?”
梁千雅有些胆怯:“妈,她一个有精神病的人,我害怕。”
段敏婕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在女儿耳边出谋划策。
宋轻韵到林晚情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婆婆,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林晚情视线转向她。
宋轻韵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梁青山的方向,说:“您初回梁家,应该还没来得及和梁爷爷说上几句话,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拖住他,不要让他太快回到青山别院。”
林晚情皱眉:“刚才梁青山还在警告大家,你现在就打算利用我耍小心思,就不怕那老爷子知道了,让你和宥津离婚?”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妇胆大的很,竟然敢‘顶风作案’。
让她帮忙拖着梁青山,无非是老宅那边有人趁着所有人离开,在进行些不为人知的行动。
这要是被发现了,不仅宋轻韵要倒霉,连带着她和儿子梁宥津也要被牵连。
宋轻韵平静的解释道:“我们既然已经卷进这些纷争当中,就不要想着独善其身的事情了。用必要的手段对抗并不代表同流合污,只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而已。”
“您想要调查的真相,也是我和梁宥津在努力的,如果当年的事情能够轻而易举被调查出来,也不会拖十七年。错过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就更难了。”
现在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在梁家的人,又有哪个不是充满心机?
在这个庞大的家族里,她若是仁慈,只会换来人善任人欺的结果。
况且明知道梁宥津现在四面树敌,她不能拖后腿。
现在梁家的人都在墓园,哪怕老宅有几房太太手底下的人盯着,也总好过在平常满是人的情况下进行调查。
林晚情苦笑道:“是啊,我当年不就是自持清高,不愿参与那些斗争,才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我的丈夫,一个个在阴谋之下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你说的事情我会去办,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这两夫妻的关系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宋轻韵如此明目张胆的,与梁宥津并肩对付梁家的那些老狐狸,迟早有一天,对方拿梁宥津没办法,就会从她一个女人身上下手。
当初正因为是这样,林晚情不愿意拖儿子的后腿,才宁可住进精神病院。
虽然帮不到梁宥津什么,至少不会给儿子添麻烦。
宋轻韵并没有反驳,露出淡淡的微笑。
“谢谢婆婆关心。”
只要梁宥津不怕,她就不会畏惧。
众人往墓园外走,保镖紧紧跟随着,一排排黑色豪车停在路边,声势浩大。
林晚情找借口与梁青山上了同一辆车,宋轻韵知道即便车开的再慢,时间也无法拖太久,否则心思缜密的梁青山一定会发现端倪。
梁宥津还站在墓碑前,男人垂着眼帘,额前黑发的阴影打在眼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轻韵静静的在男人身后陪伴着。
手机消息响了起来,是威森发来的。
【姐姐,我好像找到你们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