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倚在船栏边单手托腮,俊逸的脸庞轮廓分明。一袭墨蓝色长衫,衣袂飘飘,仿佛流水中的墨云,悠然自若。浓长的睫毛下炯炯有神的双眼,深情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赵姝宜,任凭她的脸颊攀上霞绯,亦丝毫不想移开目光一寸。
感受到他炽烈的注视,赵姝宜微微抬眸,四目相对之时,一阵微风拂过,吹乱耳鬓的发丝,同时吹乱了她的心,微微低头,脸上的红晕更甚。
祁渊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她的碎发轻轻别于耳后。
未料到他会如此自然地为自己整理碎发,突然间来自耳际传来他指尖轻柔的触碰,仿佛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赵姝宜的心跳猛地加快。不由自主地望向祁渊,眼神中透着羞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祁渊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慢慢将手收回来,然后用一种很轻、很温柔的语气说道:“今天的风,着实调皮了些。”
赵姝宜只觉得自己的心如鹿撞一般,跳得厉害,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低下头,轻轻地回答道:“嗯……这风……的确有些不解风情了。”
祁渊凝视着眼前这个娇羞可爱的女子,眼中笑意更甚,声音也变得愈发低沉温柔:“不过我倒觉得它挺善解人意的,要不是因为这阵风,恐怕我也不能有机会与你这般近……”
赵姝宜听到他这么说,不禁羞红了脸,急忙垂下双眸,不敢再看他一眼,只是低着头摆弄起手中的绢帕。
正在这时,玄夜悄然来到帘子外面,恭敬地禀报说:“殿下,前方不远处就是湖心岛了。”
待船靠岸停稳,祁渊起身来到赵姝宜身边伸出手,赵姝宜略带羞涩地将手放在祁渊的手上,站起身来。两人一同下了船,踏上湖心岛。岛上满是红透的枫叶,秋意正浓,美不胜收。祁渊与赵姝宜一前一后,距离暧昧,漫步其中,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走着走着,二人来到了一处亭子前,祁渊扶着赵姝宜坐下,自己则坐到她对面,一起欣赏起远处的风景。
“真美。”祁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赵姝宜,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赵姝宜轻声回应道:“只要用心,无论身处何地,皆是美好景致。”
祁渊伸手握住赵姝宜的柔荑,眼中满是真挚之情,郑重其事地说:“我所说并非眼前之景。”
闻言,赵姝宜娇躯微微一颤,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与祁渊欣赏的眼神交汇。轻轻地点了点头,朱唇轻启,正欲说话,却被他抢先一步打断:“姝宜,自我见你第一面起便心悦于你,不知你的心中可否有我?”他的眼神充满期待和坚定,似乎在等待着赵姝宜的答案。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赵姝宜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诧异地抬起头,见那双真挚的眼眸里满是深情,一时之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羞涩地别过头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远处的玄夜见祁渊向自己挑眉示意,当即明白主子的意思,转身对守在一旁秦萧说道:“秦萧兄弟,眼下两位主子正是浓情蜜意之时,你我二人在此恐多有不便,不如随我去船头小酌一杯如何?”
“多谢玄夜兄的美意,只是秦萧奉命保护公主,擅自离开恐有不妥,喝酒的事还是改日吧!”秦萧拱手抱拳,婉拒道。
见他如此忠心护主,玄夜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独自离开。
“姝宜的随行侍卫寸步不离地守在那,可是对我不放心?”祁渊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失望之意。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赵姝宜连忙解释道,“秦萧只是尽忠职守而已,并无他意。”
“我当然知道他是尽忠职守,只是难得有机会与你独处,不想一直有其他人伴于左右,打扰到我们罢了……”祁渊笑着拉起她的手,出了亭子,向着茂密的枫树林走去。
听了他的话,赵姝宜犹如身中蛊毒一般,屏退即将跟过来的秦萧,任由他牵着自己走进密林之中。秋风吹过,枫叶沙沙作响,目之所及如诗如画。
“这里真美。”赵姝宜看着眼前的美景,由衷地赞叹道。
祁渊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这里虽美,但远不及你的万分之一。”眼神落在那粉樱般柔嫩的双唇上,毫不迟疑地低下头吻了上去!
赵姝宜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慌乱。但她并没有推开祁渊,反而渐渐沉浸在这个热烈的吻中。一阵微风吹过,枫叶纷纷飘落,宛如一场红色的雨,为这对有情人增添了几分浪漫。
许久,祁渊轻轻将赵姝宜拥进怀里,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微微勾起唇角,冰冷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段清嫣。
赵姝宜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无力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贪婪地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段清嫣收起手中的短刃,走到两人跟前,强压心中妒火,挤出微笑打趣道:“哥哥可真是让嫣儿好找啊!”微微泛红的眼眶里满是愤怒与不甘……
祁渊脸色一冷:“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岂不错过这精彩的一幕?”段清嫣阴阳怪气地说道。
赵姝宜见段清嫣俨然一副赶来捉奸似的模样,一时羞辱难当,挣脱祁渊的怀抱,低声说道:“既然公主有事来寻殿下,姝宜就先回去了。”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
祁渊刚想追上去,却被段清嫣拦住。“哥哥,未免太过紧张于她了吧?”
“胡闹!”祁渊甩开她的手,怒斥道。
“我胡闹?”段清嫣冷笑一声,“你难道是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见她此刻已然失去了理智,祁渊也懒得再做解释,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段清嫣从身后紧紧环住他的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质问道:“我哪里不如她?明明在南离的时候我们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北越,短短一个多月,就什么都变了……”
“你太感情用事,与你解释再多也是无用,还不快些把手放开!”
此时,天空渐渐阴沉下来,细小的雨点开始滴落,打在枫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段清嫣紧紧抱着他的腰,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不一会儿,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盆而下。
祁渊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随即眼眸低垂邪笑一下,语气中微微透着无奈,柔声安抚道:“我对赵姝宜并非喜欢,不过是因为有任务在身罢了!”顺势握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低下头怜爱地看着她,“你我这么多年的情谊,我怎么可能会忍心辜负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