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至正午,牡丹看着段楚岳满脸怒容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伸手准备为他再次斟满茶水。
段楚岳猛地盖上茶盏的盖子,挑起眉毛,目光锐利地凝视着牡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姑姑难道也不希望我迎娶毓儿吗?”
牡丹心急如焚,暗自祈祷师姐和毓儿已经安全出城。尽管内心焦灼不安,但她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仍旧镇定自若,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太子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无论从为公还是为私的角度考虑,我都衷心期望毓儿能够嫁与你为妻。只是……”
段楚岳紧紧盯着牡丹,眼神中的锋芒稍稍收敛了一些,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毓儿她尚且年幼,太子殿下应当多给予她一些耐心和宽容才是。”
段楚岳听出了牡丹话语中的谴责之意,心知自己那天的举动的确过于鲁莽,于是解释道:“我那天着实是在气头上,不过话说回来,国师怎能如此行事,将她托付给墨鸢呢?”
牡丹见对方态度有所缓和,心中暗喜,觉得能多拖延一点时间总是好的,于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师姐只是性格比较洒脱不拘小节罢了,太子您千万别想太多了......”正说着,朝见和博初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们先是向牡丹行了个礼,然后又对着段楚岳轻轻摇了摇头。
段楚岳见状,微微皱起眉头,挥手示意两人先出去外面等着。待二人退出门外后,他转头看向牡丹,语气急切地问道:“姑姑可知道墨鸢带着毓儿去了哪里?”
牡丹眼见那两名侍卫搜遍全城也一无所获,心里顿时轻松不少,顺口回答道:“师姐昨天并没有跟我提起过她们的去向。不过想想也是,两个女孩子结伴出行,应该不会太难找。而且,毓儿现在对你还心存畏惧,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她的行踪,最好也不要强行把她带回来。”
段楚岳听了这话,缓缓站起身来,拱手道谢:“多谢姑姑提醒,阿岳明白了。”说完,他转身迈步离去。
而与此同时,陈毓乔和墨鸢早已乘坐着一辆马车抵达了徐州城郊外。墨鸢跳下马车,四周张望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异样后,才招手让陈毓乔也下了车。接着,她熟练地解开马车上的绳索,安好马鞍,准备继续前行。陈毓乔不好意思地说:“姑姑,我不太会骑马的。”
墨鸢看着她,不可置信地说:“看来你爹是真的打算养你一辈子的!”无奈地把行李绑好,接着说:“我们出来不能总是坐马车,那太招摇了,迟早会被阿岳发现行踪的,所以现在开始要学很多东西,明白吗?”
陈毓乔点点头说:“嗯!姑姑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
墨鸢一手稳稳地拉住马绳,道:“你上马,我告诉你些要领。”
陈毓乔点点头,踩着马蹬上了马。
墨鸢把缰绳递给她,道:“双脚踩紧马蹬,就像是在荡秋千一样,双手握住缰绳,用力像左拉即为左转,向右拉即为右转,轻夹马腹,马儿就会慢慢向前走,两边一起拉,就会停下来,别怕,有姑姑护着你,不会让你摔着的。”
陈毓乔点点头,双腿轻夹马腹,马儿开始往前走起来。
墨鸢急忙跑过来拉住马缰,说:“哎呀!反了反了,这边!”待把方向转过来,又说:“你没骑过马,速度先慢一些,我们天黑之前进城便可!”
陈毓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辛苦姑姑了!”
墨鸢也上了马,在她旁边,并肩慢慢地骑着,说:“待进了城,不要姑姑长姑姑短地叫了,唤我阿鸢,这徐州乃南离与北越的交界城,保不齐城中混着段楚岳的眼线,警惕些!”
陈毓乔:“毓儿记下了,阿鸢放心,毓儿定会谨言慎行!”犹豫了一下,又说:“段楚岳救下我那日,他身边的男子,不知阿鸢可熟悉?”
墨鸢:“那是你哥哥,陈祁渊。”
陈毓乔:“怪不得眉眼与父亲有些相似……”
墨鸢:“你哥哥出生后不久便没了娘,自小与段楚岳一同住在宫里。”
陈毓乔:“哥哥他一定很可怜吧……”
墨鸢:“祁渊虽然没有爹娘的陪伴,从小被养在宫里,但南离帝对你哥哥视若己出,疼爱的很!他若是知道你这么心疼他,做梦怕是都会笑醒呢!”
听着墨鸢的话,陈毓乔不禁对父亲更加好奇,本来还担心南离帝是用哥哥做人质,看来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墨鸢见陈毓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天色不早了,我看你骑的还算稳当,试着加些速度吧,咱们赶在落日前进城!”
陈毓乔闻声,应道:“好!”于是稍稍用力夹了一下马腹,马儿果然比刚才跑的快了许多。
二人进城之时,夕阳的余晖映衬着烟雾缭绕的徐州城,街道边的贩货摊陆陆续续收起,褪去热闹,商铺酒肆掌起灯火,别是一番繁荣景象。
陈毓乔跟着墨鸢来到一家,名为观月斋的酒楼。掌柜媚娘见是墨鸢来了,急忙上前接待。
媚娘:“主子,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墨鸢:“带朋友过来小住几日,一会安排些酒菜送到我房里,啊……对了,还要安排几个服侍的,你懂的!”说着向媚娘使了使眼色,便拉着陈毓乔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