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气氛热火朝天,声色犬马之下,似乎人格等一切意识形态,在钞票面前已不复存在。
袁非身边簇拥了各种各样的美女,酒杯和美女身体的碰撞声同样热烈。
桌上几十杯红酒,没多久就消耗殆尽。
鲜红的液体零零落落挂满杯壁,和着杯沿上炽热的口红印,灯光流转之间,极尽欢笑和谄媚。
“付少,你别光看热闹啊!”
袁非左搂右抱,探出一颗头盯着付景承,脸上浸着幸灾乐祸的笑,仿佛要强行拉他入伙。
付景承指指坐在自己两边,和自己泾渭分明,隔了至少十公分的女人们,抬起酒杯对着袁非笑了笑:
“我这也是身在花丛中,有劳非总挂念我,有福同享啊!今晚我做东,你可得玩地尽兴,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他的视线敏锐地扫过桌面上的空酒杯,目光一凛,朝着酒杯扬了扬下巴,对旁边的招待说:
“还愣着干什么,加满!”
听了他这一番客套,袁非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喝了点酒,心里堵着一口气,一定要拉他下水不可。
他眯起眼睛,扫视了包厢一圈,指了指坐在角落里,一个模样看起来最小的女孩,勾勾手指,招呼她:
“你过来。”
女孩看起来刚来不久,面上怯生生的,连笑里都带着几分畏缩和恐惧。
在一众抹胸和热裤的女人中,穿了一条素白的吊带裙子,一头乌发直到腰间,美则美矣,只是看起来和这里似乎格格不入。
“老板……”
她局促地交缠着两只手,怯怯软软地叫了一声。
袁非端着酒杯,摇摇晃晃起身,往她身上塞了一把钱,一把攥住她的下巴,指指旁边的付景承说:
“我们付少吃不了荤的,我看你挺素的,拿出你的本事,今晚能让他把你带走,你的提成我包了。”
话说到这份上,付景承不能薄了袁非的面子。
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剪裁精良的西装裤,包裹着瘦长的腿,抬抬手,让旁边一个美女让出位子来,看着两手举着酒杯的女孩,下巴一扬:
“叫什么名字?”
“我叫怜儿,付少,我敬您。”
这女孩白衣胜雪,能看出来衣服的质地还不错,指甲修的短短的,一脸干净和纯真无瑕,确实很难将她和这样的场合联系起来。
付景承简单打量了她几眼,身子向前一倾,靠近她的脸,垂眸小声道:
“喝你的酒,别的事情不要想。”
眼前的女孩点点头,看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包厢里依旧热火朝天,什么热辣舞蹈,过火的游戏,那是一套接一套,让人目不暇接。
袁非玩地不过瘾,各种让人血脉喷张的表演看地还不尽兴,眼下,看见付景承那边简直就像面试现场,他走过来,一把撕破了怜儿的那条裙子。
“啊!”怜儿惨叫一声。
“姑娘,看起来你还没培训到位,就上岗了呀?”
他借着酒兴,一脸不高兴地挑衅道。
怜儿惊恐地捂住胸口,往付景承那里躲,不觉间已越过了界限,贴着他的身子,躲在了他身后。
付景承笑,搂住那女孩说:
“谁说的?人我带走了,那非总好好玩,好酒管够。”
他说完,带着旁边的人起身。
袁非一看得了逞,和带来的一众狗腿子,激动地吹着口哨,鼓起掌来:
“真是有生之年啊,哈哈总算见识到了。”
付景承带着女孩出了包厢,脸上的笑立刻收敛的一干二净。
他走到一个拐角,立马松开她的肩,把人往外一推。
女孩走到他的面前,一手捂住肩上断掉的带子,一脸害怕地说:
“付少,我们要去哪儿?”
付景承两手抄着西裤兜,昂首挺立,对怜儿说:
“你走吧,我不需要那种服务,我看你今晚钱也赚够了,别回那个包厢了,不然你会遭殃的。”
女孩灵动的眸子动了动,泛出两滴泪花:
“付少,我是家里公司破产,被卖到这里抵债的,刚来不久,你是带走我的第一个客人。”
付景承看了她一眼,随即无动于衷地挪开了视线。
他没有那么多好心和时间去共情别人。
转身要走,那女孩固执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敲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点燃,深吸一口,对她讲:
“我话说地很清楚了,不过还是好心提醒一句,我看你干不了这行,今天有钱拿,明天没命花,聪明点的话,还是找个长期的饭票吧。”
怜儿说着就哭了,手背不停地擦着眼泪:
“付少,你看我行吗?长期的那种,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付景承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过好歹借她脱了身,没必要对她甩脸色。
他撇了撇嘴,“不太够格,快走,不走的话,我要喊人了。”
尹栀柔在家里贴着面膜,晴子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你看看,我刷到什么了?」
社媒的一篇帖子上,有人在求助网友,把她身后的情侣p掉。
那情侣不是别人,正是付景承和那天在心理医院见到的女医生!
二人在照片上倒没有什么出格举动,只是女医生看向付景承的眼神,只能说充满了无限的爱慕,或者说是爱意。
尹栀柔后背发冷,可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信息给晴子:
「一个女医生,我见过她,确切地说,是付景承熟悉的人的主治医师。」
「柔柔,你住在他家里,就没感到什么异常吗?」
“异常”?晚上像条小狗一样,拼命往她被窝里钻算吗?
「嗯,他好像有点那个多动症。」
尹栀柔想了想,这样回复了苏晴子。
晴子发了一个省略号,接着说:
「作为网络巡警,等我给你搜集到他足够的罪证后,你就从他家搬出来吧。」
「求之不得,快让我拜拜,快!」
尹栀柔信息刚发出去,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
她看了看表,正是晚上11点多,赶紧熄了手机屏幕,被子捂住头,假装睡着了。
付景承进来,换下身上的西装,好像在屋里找什么。
尹栀柔后来隐约听见,似乎有摔衣服的声音,然后他便钻进浴室洗澡了。
哗哗的流水声遮掩之下,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起身一看,摔得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正是那件白色马海毛毛衣,被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又要犯病了?
身上汗毛一阵剧烈颤动,她蜷起身子,等待着暴风骤雨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