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的身体蛮横地欺压过来。
线条流畅的肌肉看起来充满荷尔蒙的张力,就这么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尹栀柔眼直了,心跳加快,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头一歪,伸手抵住他的肩膀,恶狠狠地说:
“再往前,我杀了你!”
凌阅凌乱的刘海下,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她,讥诮道:
“哼,杀了我?为什么?我不过是替叶萧北试试你的忠诚罢了。”
尹栀柔真想给他两巴掌。
自从蜘蛛事件后,叶萧北彻底沦为凌阅的挡箭牌。
毕竟花了大价钱给姓叶的制造了软肋,不用白不用。
所以对她,凌阅也就着实把“百利不如一贱”贯彻到底了。
那股高傲疏离的木质香气,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再次侵入她的鼻息。
尹栀柔趁自己被麻痹前,抬手揉了揉鼻子,转眼翻了脸,“大清早的,你在发什么神经?”
他反讥道:“大清早的,你在脸红什么?”
尹栀柔怔住,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他。
知道他没有歹意,可她的心虚,在这一刻被赤裸裸地揭穿。
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她的脸更烫了。
“你光着身子在我眼前晃,自己不检点,还不许我脸红,我没见过没穿衣服的男人行不行?”
凌阅坏坏地瞥了她一眼,抬头挺胸,偏又往前凑了一小步。
“上次不是看过了吗?没关系,不好意思看,应该好意思试的。”
话音未落,她抬手,猛地抓住他胸前的肌肉,往前一推。
凌阅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
胸前沙沙的痛感传来,他瞪着惊恐的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低头看着胸前多了的两道抓痕,他生气地皱起眉头,“不是让你这样试的!”
“呼~”尹栀柔抬头,长呼一口气。
“终于出气了,好爽,有你这样倒油的房客,我在邻居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她面无表情地推开凌阅,把颜修带来的早茶,一一收拾到桌上。
凌阅皱着眉,揉了揉被她抓伤的肉,冷冷地说:
“我饿了。”
她装作没听见,安静地收拾早餐。
没过一会儿,凌阅从厨房拿了餐具过来,自觉地拖出椅子坐下。
“尹栀柔,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他暗示道。
尹栀柔咧开嘴,还他一个假笑,“乖,听话,咱有骨气,不吃嗟来之食哈。”
……
终于坐到了办公室里。
谁能想到,远离凌阅的空间,居然是如此安静和美妙,哪怕是做八个小时的社畜。
尹栀柔冲了一杯黑咖啡,轻轻吹着咖啡蔓延的热气。
想起早上,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好笑,看着她吃完,也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了。
她独自吃完就上班了,桌子没收,那些剩饭应该够这小子吃了吧?
正想着,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她没有接。
电话又打来第二次,她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是栀柔吗?我是胡薇……对不起,先给你道个歉,你什么时候方便,给你把车修好,或者我赔你钱也可以。”
尹栀柔的眼睫毛颤了几下,对胡薇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感到很意外。
她缓缓开口,“胡三小姐这样的态度,真是让我很不适应呢。”
其实她想问,这是被谁拿捏了,无故献殷勤,肯定有什么阴谋。
电话里,胡薇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颤抖,跟她前几日的嚣张跋扈完全不一样。
“对不起,栀柔,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原谅我好吗?”
尹栀柔还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吭声。
胡薇急了,接着跟她解释:
“凌少已经教训过我们几人了,是我们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真诚地恳求你,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可以吗?”
“凌阅吗?”尹栀柔在办公椅上坐直身体,诧异道。
“对,栀柔,凌少不让我提他的名字,说是只想这件事安静地解决,不给你添堵,你有这样的男人,真是好福气啊!”
什么,我的男人?好福气?这家伙在外面又胡说八道了什么?
一个脑袋,一万个心眼子,无数种套路,这样的福气给你要不要?
尹栀柔想起昨晚,他没敲门闯进来,问她,自己看起来凶不凶,原来真是出去行凶去了……
想到这,她眉头一紧。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车子不用你修,我不想再见到你。”
尹栀柔说完,不等胡薇回答,径直挂断了电话。
她的睚眦必报,不好说话,在听到胡薇那恐惧的声音之后,瞬间感到了释然,甚至还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只是,凌阅到底对那四个女的做了什么,能让胡薇这种目前混的还不错的人,如此低三下四地道歉?
尹栀柔好奇地托着腮,坐在工位上发呆。
苏隐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过来,问她:
“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他小麦色的健康皮肤,穿一身拉夫劳伦polo加休闲长裤,看起来绅士又阳光。
尹栀柔放下手中电话,笑眯眯地回应他:
“没什么大碍,来得快,去得也快。”
苏隐说:“那就好,有你哥照顾你,没问题的。”
尹栀柔嘴巴动了动,想解释的话咽了下去,胡乱应承道:
“这种小事,不用麻烦我哥。”
苏隐挑了一下眉,“男人这种功利又懒惰的动物,只有面对自己在乎的女人时,才会无比殷勤呢,适当的时候,也给人家点机会。”
他和尹栀柔关系很好,因此对叶萧北也有些认知。
尹栀柔不好意思地拢了一下头发,摇了摇头。
“昨天刚被人骂,是在耗费萧北哥的青春,是欲拒还迎呢,以后我得跟萧北哥保持距离了。”
苏隐一手抄兜,食指晃了晃,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骂你的是个男的吧,众所周知,会骂我们柔柔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不如你的女人,另一种是追不上你的男人,我敢打赌,是后者。”
尹栀柔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她毫不在意地说:
“是个还在上学的小朋友,没长大,说话做事不过脑子。”
别看苏隐平时严肃专注,可是一到私下里的八卦上,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双手抱臂,靠在她的办公桌上,一本正经地说:
“这就有个问题咯,月底我们和销售部团建,可以带家属,你会带叶总,还是小奶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