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发白,纪辽就起来了。
不是他非要起那么早,而是院里的小鸡仔唧唧地叫个不停,他根本睡不着。
起身到院子里,看着那只芦花鸡带着小鸡仔们在草地里找虫吃。
他一眼看见了那两只与众不同的“小鸡仔”灰白的绒毛,与一群黑灰色的小鸡仔不同,个子也比那些鸡仔大一些。
但很显然它们在这队伍里是弱者,别的鸡都会跑了,它们只能在队末蹒跚跟着。
看着屁颠屁颠跟在队末的小蛇雕竟然也学着小鸡唧唧地叫,他有一瞬间怀疑让小蛇雕跟着母鸡是不是个好的主意。
母鸡倒是个称职的妈妈,它经常会叼着蚯蚓或是其他的小虫丢到两只雕跟前,小雕已经学会了低头啄食,不用再拿筷子夹到它他们的嘴里。
其他小鸡有时也会叼着虫回来给这两个队里的老幺吃,在这小鸡群里,它俩竟然成了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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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院跑了几圈,又打了一遍拳,其他人才陆续来到后院。
个个睡眼惺忪,打出的拳也绵软无力的。
纪辽小脸一绷“你们看看你们现在什么样子?如果现在有个山匪,一人就能干掉你全部的人了。”
“山匪?在哪在哪?”刚踏进后院的纪平,一激淋睁开眼,顺手拿起门边的锄头。
纪辽心累,他们这样,他怎么放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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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站桩两刻钟,你们好好想想你们现在的状态?是不是以为到这里落户了就安定了?”
看着一脸跟着听训的纪平,纪辽移开了视线,继续道“你们不要以为到了这里就安全,这里是边城,要是外敌入侵,我们这些住在宜山城外的人就是第一道防线,就是人肉盾牌。”
纪辽本来不想与他们说这些,但看他们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他又好焦心。
他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官府一般安置难民都会选择就近安排,徒步两千里,跟直接要他们的命差不多。
而能够平安走过2000里的都是有点儿本事或是运气在的,到了这里才有能力生存下去。
如果战事起时,还能成为第一道迎击敌人的火力线,为宜山城争取一些时间。
说白了,他们就是被朝廷放弃又利用的一批人。
如果他的思路是对的,他担心战乱不远了,到时他们怎么办?又要逃 吗?能逃去哪里?
众人听得脸色一白,冷汗直流。
站桩的双腿直打摆子,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纪辽认真带他们打完一套拳就让他们自己练习了。
他在后院走了一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形成。
他叫来纪平与他商量,找时间在后院地底挖两个地窖,一个存放物资,一个住人。
如果事出突然跑不掉,还可以躲一躲。
纪平认真听着,心里暗自惊心,也不知道这儿子的见识哪里来的?
想到他的奇遇,纪平压了压心里的疑问。
“对了,你上次让我问村长买地的事,现在好的田地都没有,只有荒地,要自己去开荒,即使这样也要2两银子一亩。”
“这也太贵了吧。”这个价格跟纪辽之前了解的出入太多了。
“村长说,如果是往年,这荒地,谁家开了,也就是谁家的了,涨价也就是这两年的事,还一年比一年贵。”
纪辽叹气“行吧,那先弄两亩出来,我们在天冷前种一批白菜萝卜好过冬。”
两人一边商量一边往外走,几句话又敲定了几件小事。
纪辽吃了早饭就带着江小川出门了。
他们赶着骡车带上昨天做好的肉酱进城去找付强。
还没到镖局,就在城外见到了他。
那里围着一圈人,有妇人的哭声,还有纷杂的议论声,两个小丫鬟跪在地上哭。
纪辽往那看了一眼,本不欲多事,谁知一眼看到了人高马大的付强。
他大声喊着什么,手里摇晃着一个小孩儿,焦急地直转圈。
纪辽让江小川把车赶到边上,他先一步跳下车,朝付强跑去。
“付大哥,这是怎么了?”纪辽边看他怀里的孩子边问。
他怀里两三岁的孩子脸色通红,眼睛瞪得圆圆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急促喘息声,双手无助地抓着自己 的脖子。
这明显是噎到了。
付强没回纪辽,或者说他现在眼中只有对面的一个青年,“大夫,你快给我家三郎看看!”
“没救了,我可没有办法。”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青年背着药箱,站在人群里,擦着头上的汗。
“是啊,我们村那个王六就是这么没了的,那么大个人活活被噎死了。”
“是呀,我们村的四狗子也是这样没的。”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判断这 个人没救了。
“你是大夫,你怎么会救 不了?”付强眼睛都红了,头发也散乱着,整个看上去有些癫狂。
“我也实 在是无以为力呀。”这个的年轻的大夫很冤,他不过出个诊路过这里,看人群围着,不知道什么情况才暴了自己 的身份,哪里知道是这么棘手的问题。
“求你救救他吧,他才两岁半。”付强心疼地哀求这里唯 一有机会救他侄子的人。
“我真的没办法。”青年医生说完就想退出人群。
“付大哥,我来。”
纪辽伸手要接过小孩,付强下意识地往回收“你懂医?”
“懂!快些,他快没命了。”纪辽从他手里抢过小孩,让他面朝下趴在自己 的膝盖上,一只手托住胸部,另一只手用掌根反复拍打他的背部。
一下又一下,众人惊奇地看着纪辽的动作。
“这样也能救人?”
“这样不会死得更快吧?”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救人方法。”
“我看八成是不懂装懂的外行。”
付强和一名妇人听了众人的话更焦心了,一眼不眨地盯着纪辽,生怕他下一掌把孩子给拍没了。
“小宝贝不怕,哥哥一定能救你的。”纪辽边动作边轻声安抚小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拍打后,小孩猛地咳嗽了一声,一颗小指头大的糖块伴随着一口粗气被吐了出来,落在地上。
小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脸色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我的奇哥儿,你真是吓坏娘亲了。”那妇人一把抱住小孩,哭 得差点背过气去。
要是她的儿子死了,她真的也不想活了。
“哎活了活了,真活了。”
“真是神了,这样就能救回一条命了?”
“这小哥儿,真是厉害呀!”
“小哥是哪里的大夫?要是有事怎么找你?”
“各位我不是大夫,这只是一些小技巧,刚好派上用场 ,大家有事还是找正规的医馆为好。”纪辽朝大家摆摆手。
“我兄弟是精武门的门主,也走镖,大伙要是有镖要保倒是可以找他。功夫了得还懂医,找他保镖, 准没错。”付强见侄子没事,这会倒是有心情给纪辽打了一波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