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绝美容颜,纵然胸中藏有万千话语,此刻却一句也无法道出。
曾经的我们,在修炼学院之中被誉为仙侣奇缘。
我曾坚信我们会一同踏入那仙侣双修的境地,然而她却未留下只言片语,悄然离去。
那段日子里,我如何熬过,已是不敢再去回首的记忆深渊。
我如同飘渺孤魂,在女子修炼楼外徘徊,期盼着她能重返,再现于我眼前。
然而,一次次的期待,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失落,她仿佛已从尘世消失无踪。
若干年后,在我修行生涯最低谷之际,她又如此突兀地闯入我的世界。
恰逢我的生辰,她竟然还清晰记得那一天。
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般涌动。
如今的我身披送灵袍,而她,光彩照人,驾驭飞梭,执掌自己的宗门产业,我与她,宛如天地之隔。
“为何当年选择悄然离去?”我强行克制住内心的波澜,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本不愿触及往事,岁月流转,那些过往似乎已不再重要。但我仍需探寻,因为那是我心头无法解开的疑结。
那时流言四起,有人传言她随一位豪门子弟远赴海外仙域,并在那里成婚;
也有人说,其实她自始至终并未真心待我,仅是玩耍嬉戏,背后早已由家族安排前往异国仙府深造,此事她始终未曾对我提及。
真实原因唯有她自身能够揭示。
我渴求一个答案,那个答案将为我们的昔日情缘画上句号。
原以为顾晓晴会给出答复,然而我再次品尝到失望,她选择了默然不语。
是因为难以启齿?抑或是刻意回避?
难道真的如外界所传,她随富家子弟去了海外仙土?
“我明白了。”我苦笑连连,疾速后退,连击电梯按钮,看来我猜测无误。
无论是上次巧遇还是她有意追踪,此刻都已无关紧要。
我那段最为纯真的情感遭背叛,此乃永不可原谅之事。
我与顾晓晴的往昔,就此彻底终结。
电梯门在我俩之间缓缓关闭,我望见顾晓晴满目泪水地注视着我,而在我的内心深处,对她再难泛起丝毫波澜。
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凄凉弥漫开来。
初恋,诚然难以忘怀,却也是最痛彻心扉的。
顾晓晴的那一剑直刺我心,直至今日,伤口仍未痊愈。
电梯门开启,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站立于电梯内,我走出电梯,他瞥了我一眼,随后走进电梯。
我快步迈向门外,只见门口停放着一辆座驾,依稀觉得眼熟,方才上行之时并未注意到。
我停下脚步,朝车辆望去,记忆中上次与顾晓晴重逢时,她所驾驶的正是这辆破空帕拉梅拉。
莫非?我转身疾奔向电梯方向。
电梯恰好在此刻停下,楼层赫然显示正是顾晓晴所在的那一层。
我心中大致已有猜测,当年,顾晓晴是否为了这名男子而离我而去?
那一刻,我心中的疼痛,如刀割一般……
我驾驭灵兽飞车,未曾离去,而是隐匿于附近的一片幽深之地,试图证实心中的揣测是否确切。
半个时辰后,我目睹一对男女自其中走出,携手登上了法阵驱动的遁光飞车。
那男子正是我在通天梯口偶遇的修士,而女子则是昔日知己——顾晓晴。
我操控灵兽飞车,悄然离去,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多年期待的答案,竟如此令人哑然。
原来那些年间的传闻非虚,顾晓晴舍我而去,选择了更高境界的修行伴侣。
女子果然难以免俗,即便是顾晓晴也不例外。
得知真相,心中反觉释然些许,此女已不再值得我挂怀,亦应自此消失于我的修炼生涯中。
忘却过往,披荆斩棘,权当她是生命中擦肩而过的修炼途伴罢了。
那一日,修炼与奔忙使我疲倦至极,返回洞府,不及净身,便瘫倒在床榻之上,犹如一头沉眠的修炼兽。
洞府内,酣睡声起伏不绝,尽管艰辛,然而今日大家皆有所获,满载而归。
次日清晨,我被一阵悠扬的仙音铃声唤醒,看去乃晋俊所拨之联络符。
匆忙接过,晋俊在另一头邀我相见,并言有紧要之事需商议。
我翻身起床,沐浴更衣之后,乘上灵兽飞车匆匆奔赴约定之地。
当我遇见晋俊时,其神色异常萎靡。
“师弟,何事扰心?”我问。
“哼!那个孽障,实在无耻!”晋俊愤慨地咆哮,“我原本与印度仙宗已有交易往来,此人竟然窃夺了我的合作伙伴,率先挑衅。我欲重新拉拢印度仙宗回归,有何过错?这孽障,竟公然重金诱使我门下高阶炼器师叛逃!”
闻此言,我不禁愕然。
我深知此事对于任何一门派而言,损失不可谓不大。
张峰的反击迅疾且狠辣,一击即中要害,难怪晋俊会如此震怒。
“有何可为师兄效力之处?”
彼此争夺资源,勾引弟子改投门墙,在修真界并不罕见,我早有经历。
各派如同疆域相邻的仙国,修行资源就如同仙界的灵脉一般,本就稀少,相互竞争自属常态。
张峰的势力壮大至今,莫不是因抢占修炼资源而来。
如此针锋相对的门派之争,早已不足为奇。
尤其他们两家门派修炼之术相差无几,张峰此举无疑彻底激怒了晋俊,双方至此形同水火。
我能察觉到,晋俊此刻已是方寸大乱。
“师弟,助我对抗他,我心有不甘,亦不容他逍遥自在。”
“师兄,当前首要之事在于化解那些离司炼器师之离去对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他们在职期间的设计成果归属我司所有。”
晋俊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有契约约束,若有我司设计流落至张峰门下,我便有理据将之告上仙庭。”
晋俊展颜一笑,已然觅得对抗张峰的良策,立即将原有设计方案悉数保存备份以防万一。
我知张峰并非愚笨之人,此举或许只是为泄心头之恨……
仙门之间互相争夺弟子与灵材,在我看来,皆乃俗世之争之下的低端手腕。
“晋掌门,贫道已有对策。”我含笑将计策悉数告知晋玄尘。
晋玄尘听完之后,连连颔首赞许:“此计甚妙,此番看来,那张狂如何能逃得了败亡之局?”
晋玄尘的情感逐渐归于平静,我深知针锋相对并不能化解任何矛盾,这张狂虽修为低微,却诡计多端,每当欲设陷阱陷害他人时,必会布下精巧之局。
昔日在地底秘境之中,贫道便险些中了他的诡计。
面对这般心狠手辣之辈,须得万分小心,否则稍有不慎,便会落于其算计之中。
“说起那几位向你讨要灵石的债权人,贫道已与他们有过沟通,言明若你的灵石收入始终无法解冻,便永无偿还之日,他们终被贫道所言打动,如今你的债权人间,仅剩张狂一人尚未达成协议,此事还需你自己应对。”
我微微点头,心中明白即使舍弃欠张狂的灵石债务,他也必定会使尽手段致我于死地,与其谈判,实属痴心妄想。
针对张狂的问题,唯有将其彻底压制,他才可能真正收敛。
告别晋玄尘后,我暗自思量下一步行动方案。
其实晋玄尘请我出手对付张狂,并非全然出于对我对他仇恨的认同,更重要的是,我对张狂及其门派极为了解,甚至连他麾下弟子的性情脾性也熟稔于心。
想当年,张狂初创宗门之时,贫道曾施以援手,调拨一些门内弟子相助其建基立业。
过往岁月中,贫道待这些弟子尚可,或许此刻正是借用他们力量的时候。
堡垒往往由内部开始崩溃,张狂虽修行之人,亦非无懈可击,其宗门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