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带着淡淡幽香的信笺,一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夜来星似雪,能饮一杯无?
云无羁看到落款时,眸光中的寒意一闪而逝。
他随手收起信笺,转身出了客栈便直奔不归楼而去,一会功夫便到了地方。
刚到门口,二楼之上便有一身穿粉色纱衣的女子靠在窗边,媚眼含春的看着他,接着做了一个举杯饮酒的动作。
云无羁知道,正主儿大概便在那个房间了。
果不其然,他一进不归楼,便有一身穿素衣的女子迎上来躬身施礼:“公子,我家姑娘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吧。”
云无羁点点头,跟在女子身后径直上了二楼。
房门打开,粉衣女子对着云无羁深施一礼,胸前的一抹雪白肆无忌惮的展现着她的深邃。
“公子请进,我家姑娘已恭候多时。”
粉衣女子话音落地,一袭红衣的花仱月便已来到门前,冲着云无羁盈盈一拜:“仱月见过云公子。”
“花仱月,久违了。”
云无羁淡淡一笑,旋即迈步进入了房间。
随着房门关闭,房内也便只剩下了云无羁与花仱月二人。
房内的桌子上摆了几样酒菜,二人落座后,花仱月便立刻端起了酒杯。
“苍山一别,仱月对公子甚是挂念……”
“挂念着如何杀我?”
云无羁打断了她的话茬,眸光冰冷且戏谑:“我还活着,姑娘是否甚是失望?”
“失望不至于。”
花仱月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些可惜罢了。”
云无羁笑道:“可惜没能杀了我?”
“非也。”
花仱月摇摇头,轻声感慨道:“我可惜的是幽蝶那丫头,她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秘密武器,本有机会成为不归楼第一个无修为的金羽刺客……”
“所以呢?”
云无羁淡淡一笑,戏谑的眸色中,杀意迸现。
“所以,我打算认输,与公子讲和。”
花仱月此话一出,云无羁多少有些始料未及,毕竟,她怎么说都是不归楼的一楼之主,认输讲和这种事情,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花仱月,一字一句问道:“你,认输?讲和?”
“没错,认输,讲和。”
花仱月点点头,一脸认真的问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这取决于你的诚意如何。”
她的话,云无羁是一句都不信,但这不耽误他虚与委蛇,试探底线。
“公子想要什么?”
花仱月似乎早有准备,当即说道:“不归楼最擅长的事情只有三件,刺杀、情报以及取悦男人,只要公子开口,哪怕是要奴家今晚任君摆布都可以。”
“你想多了。”
云无羁打断了花仱月,短暂沉思后便道出了自己所需:“我需要一些情报。”
“没问题。”
花仱月莞尔一笑,旋即便竖起了三根手指:“我可以回答公子三个问题。”
“好,就三个。”
云无羁闻言点点头,立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百川楼的玄狐, 从何而来?”
“百川楼的玄狐是……”
花仱月脸上的表情略有些迟疑,但还是道出了答案:“……是玄帝城送来的。”
云无羁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脱口问道:“玄帝城不是在四处抓捕玄狐,为何会将其送来百川楼?”
“不知。”
花仱月摇摇头,接着话锋一转:“公子可以问下一个问题了。”
云无羁也只好强行压下自己的好奇心,继续问道:“姑娘可听过青云狼啸月,龙雀醉千山,寻盏雨玲珑,问道夜未央?”
“从未听过。”
花仱月摇了摇头,片刻后又话锋一转:“不过,似乎有一些酒的名字。”
“酒的名字?”
云无羁并未道明真相,藏拙而问。
“没错。”
花仱月点点头,接着道出了三个名字:“狼啸月,醉千山,龙雀,应该都是酒的名字。”
云无羁立刻追问:“既如此,这些酒,我去何处才能寻到?”
花仱月闻言笑着确认道:“这是公子的第二个问题吗?”
云无羁点头:“是。”
花仱月当即回答:“两日后,百川楼异珍大赏竞卖的奇珍异宝中,便有一坛产自北荒幻墟的烈酒醉千山。”
云无羁追问:“此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
花仱月面带笑意的看着云无羁:“公子,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我还没想好。”
云无羁一脸认真的问道:“能先欠着吗?”
“可以。”
花仱月点点头,旋即端起了酒杯:“不过奴家只等公子三天,过时不候。”
“好,就三天。”
云无羁点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喝完,他便起身离开了不归楼,花仱月站在窗前,看着他步入夜色,渐行渐远。
这时墨蝶的身影来到窗前,望着云无羁离开的方向目光冰冷。
“姑娘,你当真要与他讲和?”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花仱月笑了笑,转身坐回桌子旁,端起酒杯看着欲言又止的墨蝶:“你想说什么?”
“不归楼自创建以来,从未向任何人认过输。”
墨蝶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姑娘这么做,就不怕楼主怪罪?”
“我跟云无羁认输求和,与不归楼有何关系?”
花仱月放下手里的酒杯,慵懒的笑意中带着淡淡的戏谑:“我有说过是不归楼认输吗?”
“那倒没有。”
墨蝶摇摇头,刚刚她就在门外,花仱月与云无羁之间的对话从头至尾一个字都没落下,全部听的清清楚楚。
“姑娘,那你为何如此?”
“没什么,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花仱月笑了笑,并未详细解释什么,接着便又问了一句:“云无羁的底细,是否依旧还未查清楚?”
“是。”
提到这件事情,墨蝶的脸色也是有些难看:“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他是被青岩镇云归客栈老板娘的女儿在外面捡回去的,其它的,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花仱月眼底闪过一抹不安,接着吩咐道:“继续查,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他的来历。”
“姑娘,真有这个必要吗?”
墨蝶有些不以为然:“七品而已,咱们不归楼杀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七品不是重点,年纪才是。”
花仱月摇了摇头,接着话锋一转:“你见过几个二十岁以下的七品?”
此话一出,墨蝶瞬间僵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