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回到了四方来财,刚一进门便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转头看过去,发现是一名模样极为俊俏的公子,只是那公子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似乎有些意外看见自己。
不过她并未停留,只是礼貌的朝着那位俏公子笑了笑,接着便迈步上了二楼。
这俏公子,自然便是女扮男装的墨蝶。
她是来看热闹的,但云无羁和红叶先前离开时走的不是门而是窗户,所以她直接错过了最精彩的那一部分。
现在见红叶归来,在她眼里,今晚的戏,多半已经唱完了。
殊不知,真正的好戏其实才刚刚开始而已。
远处的不归楼欢歌笑语,灯火通明。
三楼会客厅内,花仱月正与三名身着绛衣赤甲的男子相谈正欢。
“玄狐的事情,不归楼需多费些心思才是。”
“韦执事尽管放心,玄帝城的事情不归楼定全力以赴。”
花仱月说着端起了酒杯浅浅一笑:“一有玄狐的消息,仱月立刻传信于您。”
“很好。”
韦东升满意的点点头,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旋即咧嘴一笑:“听闻不归楼的姑娘各个身怀绝技,善解人衣……”
“那是自然。”
花仱月面带笑意的放下酒杯,轻声吩咐道:“绿禾,带三位贵客去好好放松一下。”
“是,姑娘。”
身后,一袭绿纱薄衣的姑娘来到三人面前深施一礼:“三位大人,请。”
韦东升当即面露兴奋,起身带着两名手下跟在绿禾身后离开了会客室。
待三人离去,花仱月脸上迷人的微笑瞬间多出了几分戏谑:“一个区区猎羽郎的下等执事而已,好大的威风。”
这时墨蝶走进会客厅,看见她眼中的戏谑有些好奇:“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就是那个猎羽郎的执事韦东升借着玄帝城的名头狐假虎威而已。”
花仱月随口解释了一句,而后笑着反问:“你怎么回来了?戏看完了?”
“别提了。”
墨蝶闻言摇摇头,满脸的遗憾:“我错过了精彩的那部分。”
“无妨,更精彩的还没开始。”
花仱月笑着摇摇头,接着话锋一转:“不出意外的话,那少年,很快就会来不归楼做客了。”
“来不归楼做客?”
墨蝶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便脱口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说…刘坤会出卖不归楼?”
花仱月点点头:“是。”
“为何?”
墨蝶不解,下意识的追问道:“他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做?”
花仱月笑意玩味:“我给的。”
“你给的?”
墨蝶闻言是越发的疑惑,但很快她便想通了其中关键:“我懂了,姑娘真正的目的…是玄狐!”
“不错,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花仱月抬手捏了捏墨蝶的鼻子,而后继续说了下去。
“城外茶棚传回来的消息已经确认过了,玄狐的确就在那少年的身上,且不知为何,那玄狐似乎对少年很是信任,一直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
所以,想要得到玄狐,最简单的办法便是让那少年自己主动把它送来……”
“也就是说…”
墨蝶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话茬:“刘坤掳走那小丫头的事情,也是姑娘吩咐的?”
“不。”
花仱月摇了摇头,继续道:“掳人的事情是刘坤自己做的,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以买家的身份,从他手中买来了那个小丫头而已。”
墨蝶闻言沉思了片刻,而后问道:“那他若是不敢来呢?”
“他会来的。”
花仱月淡淡一笑,旋即又话锋一转:“若他不来,那便请他来便是。”
“绯雀令的猎羽郎今晚都在不归楼,他们会是个麻烦……”
墨蝶话说到这里没往下说,眼底却闪过了一抹冰冷的杀意。
“无妨。”
花仱月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麻烦利用好了,也会成为助力。”
二人正说着,会客室门外,忽然间传来了敲门声。
“姑娘,那少年来了。”
“把人请到后院,我马上就到。”
花仱月随口吩咐了一句,接着又对墨蝶道:“你留在这里盯着那三个猎羽郎,在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之前,什么都不要做。”
“是。”
墨蝶点头领命,转身离开会客室去盯着韦东升等人去了。
花仱月回到闺房换了一身粉色的纱裙,这才不紧不慢来到了不归楼的后院。
庭院中,少年悬芦负剑立于月光之下,如兰芝玉树,似朗月入怀。
“奴家花仱月,见过公子。”
花仱月来到近前躬身施礼,双目含情柔声询问:“不知公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寻人。”
云无羁没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不归楼刚刚买的那个丫头,是在下的妹妹。”
“倘若奴家说并无此事,公子信吗?”
花仱月的俏脸上闪过些许的委屈,但云无羁却很干脆的摇摇头:“不信。”
“为何?”
花仱月嫣然一笑:“是因为刘坤吗?”
“是。”
云无羁并未否认,直接说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将死之人?”
花仱月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旋即问道:“你居然杀了刘坤?”
“刘坤的死活并不重要。”
云无羁摇了摇头,接着话锋一转:“重要的是,我死之前,那丫头得活着。”
花仱月眼底闪过一抹赞赏,又问:“若是那丫头死了,公子还活着,会如何?”
“我答应过那丫头的娘亲要护她周全,若她死了……”
云无羁眸光冰冷如刀,看着花仱月忽又淡然一笑:“今夜,会死很多人。”
“也包括奴家?”
花仱月感受到了他毫不掩饰的杀意,当即笑着问道:“公子真以为自己能杀得了我?”
“六品境,我的确杀的不多。”
云无羁一脸平静的看向花仱月,而后话锋一转:“姑娘虽没机会做第一个,但却可以是下一个。”
此话一出,花仱月心中顿时一惊。
她本以为自己无法看穿少年的修为境界,是因为他修炼了某种可以掩盖修为境界的特殊功法。
可现在,少年却一语道破了她的修为境界,这就有些令人胆寒了。
这意味着,少年的修为境界,一定在她之上。
想到这里,花仱月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便又恢复如初。
即便少年真是七品之上,不归楼对玄狐依旧志在必得!
只不过,原本的计划也许需要做一些调整罢了。
想到这里花仱月便冲着云无羁笑了笑,接着不再顾左右而言他。
“那丫头,的确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