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坐在大殿内继续批阅着奏折,神情淡漠,又让人感觉极为的威严,漠之初上前端上茶水给魔尊,也不是低三下四的姿态,他地位比蒋行地位高,平日里直属魔尊的命令,其余魔界之人就连翩雪都不敢命令漠之初办事。
漠之初禀告道:“尊上,魔后娘娘已经离开了。例外庑怜南跑去寒魔山上了。”
魔尊抬了一下眼,而后继续批奏折,不在意问道:“他去寒魔山做什么?”
“前些日子在浣衣局当差的璧惊儿也跑去寒魔山了,说是浣衣局的那个嬷嬷让那个小丫鬟去寒魔山采摘草药去了。”
魔尊听完淡漠道:“冰寒冬莲快用完了么。”
“是,纱谙儿让人来说魔草库的冰寒冬莲不够了,夜胭那也派人来要用冰寒冬莲来洗浴。”
“洗浴?”魔尊再次抬眼瞧了漠之初一眼,“她素来喜用海棠莲来洗浴,今日竟要用冰寒冬莲洗浴,怕洗浴是假的,草药不够才是真,她一向便喜欢让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尊上,需要属下去旁敲侧击一下吗?”
魔尊淡漠道:“不用,只要不碰到一个人的一点利益,夜胭是不会和魔界反目的。让派去的人小心点,多拿点冰寒冬莲回来,也记得给崔少爷留几个,毕竟冰寒冬莲对于本尊与魔界来说不过是一味七品的草药罢了。”
......
......
施夷秋刚一起身忽然身后出现的人撞了她一下,崔则瑢及时拦下了那个人,那人手腕提着东西,似乎有些匆忙,千曦嫣下意识躲在施夷秋的身后,她轻轻瞧了瞧秋儿的肩膀,将脸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也是魔界人?瞧着像是魔界的魅族人。”
施夷秋用手遮挡唇部,小声对着嫣姐姐回答道:“毕竟咱们在魔界,不过瞧着既不是魅族人也不是魔界人,她身上的服饰似乎是魔宫那里浣衣局的服饰,应该是做那差事而已。”
那人是个女子,一身朴素的服饰,背上背着一个大篮子,鬓上插着任何样式普普通通一支银簪子,那一双单纯杏眼瞧着自己撞到人后有些惊慌连忙道歉,崔则瑢摆了摆手不介意,他问道:“你是来采冰寒冬莲的吗?”
那人也是实诚连忙点了点头,“是,我叫璧惊儿,嬷嬷说冰寒冬莲不够了让我采摘。”
施夷秋翻了一眼,小声跟嫣姐姐嘀咕道:“一看就不是魔界人,魔界人哪有这么蠢的。”
璧惊儿对着身后的两个女子颔首表示友好,随即转头问面前男子道:“你们也是要采摘冰寒冬莲的吗?要不要一起去?”
崔则瑢刚想要回答远处脚下响亮的声音引起了四个人的注意,施夷秋走到崔则瑢的一侧,一挥手透明鸟出现在她的手上,透明鸟听从施夷秋的命令连忙隐形飞下去,她拿出一漂亮金色框的水镜,水镜展示的东西便是透明鸟的眼睛,看清画面后才让施夷秋深呼了一口气,是柳临渊那个人在和魔界圣女纱谙儿施展法术打斗。
施夷秋再次翻了一眼,道:“又来了。还以为两个人断了念想后,她便不会出现了,没想到她也是活该居然碰上了柳临渊这个天天想着打架的峰主,也是难为魔界圣女纱谙儿了。”
璧惊儿轻微将头伸过去一点,好奇的望着,她嘟了嘟嘴,又看向施夷秋手中的水镜来了一句,“护法夫人?”
施夷秋打趣道:“纱谙儿什么时候嫁人了?”
璧惊儿连忙下意识低头解释道:“下人们都是这样称呼的,圣女殿下一向跟护法殿下走得十分近,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为圣女殿下是护法殿下的夫人。”
施夷秋接着问道:“哦,一向都是在一起,那一般都是去什么地方?”
璧惊儿也是实诚,她道:“护法殿下说与圣女殿下一向都是去销魂阁听戏去,有时也会让奴婢去伺候也好得些银子。”
施夷秋轻轻“啊”了一声,“听戏去啊,魔族人到底极为有雅致,跟火急火燎的名门正派相比似乎能让人安心许多。如若有一天我成了魔族人,估计还会后悔亦或是感慨吧,终归只要姐姐还在我一定不会成为魔族人,嫣姐姐也一样。”说罢看向嫣姐姐,而千曦嫣颔首着,表示也同意秋儿的话。
“既然都是要去采摘冰寒冬莲的,早去也早得。”而后继续往上面走去,边走边介绍道:“我叫施夷秋,你身旁的男子叫崔则瑢,我旁边这个你喊嫣姐姐就好。”璧惊儿习惯性的应着。
一行人来到了寒魔山的顶峰,璧惊儿连去采摘,崔则瑢跟着她去,毕竟冰寒冬莲这东西的样子除了璧惊儿其余三个人都没有见过,千曦嫣愣在原地迟迟不肯动,施夷秋瞧着这样也没拦着,她还是很放心让嫣姐姐一个待着,当然这也要建立在身边没什么人问话的时候。
忽然上方一阵狂风袭来,施夷秋立刻感觉到了什么,她拉了一把嫣姐姐,对着崔则瑢大喊道:“你小心点!这风不太对劲!”
璧惊儿往上头瞧了一眼,扯了扯崔则瑢的衣袖,道:“则瑢哥哥,这风不必担心,魔界时常刮起这样狂风,只不过如此激烈的风,想来是护法殿下来了。”
施夷秋故作满不在乎的“哟”一声,“这护法名什么?让我听听魔界这号人物,有没有听我姐姐说过。”
璧惊儿小心翼翼解释又提醒道:“夷秋姐姐,护法殿下叫庑怜南,他的风运用的很好,且护法殿下是有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夷秋姐姐你……应该是打不过的。”
施夷秋嚣张跋扈道:“我好歹是元婴期中期,马上就要大圆满了!还打不过一个区区护法!”
“元婴期中期?”璧惊儿讶然又无奈道:“奴婢还以为好歹是个一品之上四重境的仙自瑶境呢,护法殿下已是遥远地境大圆满很快便是月影千境,夷秋姐姐的修为与护法殿下之间的壁似乎有点大啊……”
施夷秋反驳道:“遥远地境大圆满又能怎么样,我姐姐还是大乘期圆满,没用多少的本事照样把那个仙自瑶境的杀手榜第十的凝珠给打得伤痕累累,这修为能代表什么?不就是修炼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璧惊儿默默猜测道:“你这姐姐差距不大也不小,大概你姐姐可能隐瞒了她的真实修为吧。”
施夷秋大喊大叫道:“我可是苍穹山掌门真传弟子,施夷家二小姐,施夷清的妹妹,我姐姐有什么事情都会告知与我,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模样。滚!”千曦嫣想要上前拦着劝一下,被施夷秋一把甩开,此时她的脸色不太好。
而狂风停止后那所谓的护法殿下也一点一点的出现一行人的面前,璧惊儿立马跪下行礼道:“奴婢见过护法殿下。”
见着了人施夷秋更趾高气昂了,她双手交叉道:“庑怜南护法。”她嘲笑般一声,根本不在乎面前的是什么地位多高的魔界人,她来魔界任务便是拿走冰寒冬莲,而后陪着崔则瑢去鬼都城。再则就算面前站着的是魔尊,她的神情依旧不会有怎样的变化。
忽听一声响亮的乌鸦叫声,让施夷秋不由往上看了一眼,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那样的眼神瞧着庑怜南,她心里有多怕乌鸦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强行保持那副样子,挑眉道:“庑怜南护法,你今儿还真是有空闲,还来寒魔山,是魔殿的事情太少了,你闲来无事,来找乐子了?”
一闪而过的恐惧一下子便被庑怜南捕捉到了,他神色冷漠,先是看向璧惊儿让她起身,再则才继续看向天不怕地不怕一样的施夷秋,他不咸不淡道:“施夷家二小姐的确有些嚣张跋扈,为人泼辣,不知是不是天性如此,还是为了遮掩什么。”最后一句话在施夷秋的耳中极为的刺耳。
她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嘴角挂着笑意,道:“魔尊身边的护法除了漠之初也就只有你与昧护法、千护法三人了,如今魔尊想着安生,你要是跟我闹事,岂不是辜负了魔尊的好意。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最后一句话可谓是盛气凌人,要多狠有多狠。
千曦嫣从腰间的包中拿出一小盒子,她立刻打开盒子呼出一口气,瞬间四人的周边产生保护结界,而后起了一层勃然大雾遮挡了庑怜南的视线,等大雾消失四个人早就不见了,同时一行人也带走了璧惊儿。
一行人跑了许久,而在魔殿的浣衣局工作的璧惊儿心脏开始变得十分不舒服,在魔殿的浣衣局大多数做这种苦差事的都是从人界那来了,多多少少都是会法术的,只有璧惊儿不会,且在人族在这里做差事是要喝下一种东西才可以正式做差事,那叫天魔血一滴入口入进皮肤就会让人痛不欲生,五脏六腑的痛苦都可以被始作俑者随意的操控痛苦。魔尊的血不可能如此的浪费,于是在浣衣局做差事的人族喝的都是庑护法的天魔血。以及喝下天魔血的人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被找到,就像是一个定位的东西一样。
千曦嫣瞧见璧惊儿情况连忙找个稍微安全的地方,先让璧惊儿坐下来,而后她从包中拿出一小瓶子将里头的血喂给璧惊儿喝。坐在一旁的施夷秋只瞧了一眼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再次翻了一眼,而后瞧向其他地方,十分的谨慎,时不时也会抬头看向上方,她的心也有些不太稳定,谁让乌鸦叫响声这样的大,让施夷秋烦心的要死。
而此时此刻的宁皛门也是一团乱糟糟的事务。东方弈代替副门主处理大大小小、断断续续的事务,他一方面着急木桶的事情,一方面也着急宁皛门内的事务,他已经有几天几夜都没有合过眼了。
宁皛门最小的内门弟子史黛云与千昭昭两个人偷偷摸摸看向屋内快要累倒的大师兄,表情都担忧又极为的担心,千昭昭小声道:“三师姐,大师兄都多少天没有合眼了……再这样下去大师兄会累倒的,咱们要不要禀告一声。”
史黛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禀告不了,多少年了,门主闭关,真人外出,眼下副门主也病了,宁皛门的担子都在大师兄身上了,我们就算是想要帮,也帮不了……”
俞寒早早回了宁皛门安顿好了那从盛花楼来的白蕊钥花魁,而后本身想要进去,但也只能远远看着师妹师弟的担忧。但他也什么都不能帮,副门主将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大师兄,而他这个二师兄什么都不能从中帮忙,他一直嫉妒大师兄,大师兄的位子是他的,真传弟子的位子也是他的,就连替副门主管理宁皛门事务的人还是他。
俞寒不免的冷眼相望,什么好东西、好位子都是他大师兄的,他这个二师兄也远远没有大师兄受人恭敬。
白蕊钥失魂落魄的坐在架子床上,紧紧握着被子盖住自己,眼神迷离。酒聆灵坐在一旁端茶倒水,眼神中更是担心蕊钥姐姐,而白蕊钥现在有些魂不守舍的,目光都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好。
外面千昭昭轻轻敲了敲门,道:“卿夫人,这是卿将军给您的信,您要出来看看吗?”
千昭昭安分的等着外面酒聆灵放好东西让蕊钥姐姐安心,她连忙走出去关上了门,接过千昭昭手中的信封,上面赫然写着————白蕊钥已经被盯上了。
酒聆灵神色凝重,快速瞧了颤颤巍巍喝着茶水的白蕊钥,又想了想那日蕊钥姐姐拿出的手绢,她清晰记得那是水晶兰花纹,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有些犹豫,她是三位夫人中极为有着主观了,一般都需要其他二位夫人来替她决定,可是她犹豫了,她时常优柔寡断实在是不适合自己做决定。千昭昭不懂这些,他傻愣愣瞧着神色不太好的卿夫人,犹豫几下依旧没有开口。
她小声对着千昭昭说道:“你给我偷偷摸摸去烧了,别让人瞧见,记得在晚上烧,青天白日会被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