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师师身后,楼兰将军车昭哈哈笑道:“大乾国师真是大言不惭,你作首诗就岂能吓到我大楼兰公主?”
大祭司则是默默观察着秦川,似乎又在偷偷用他的上古占卜之术。
女帝从龙椅上站起,看向秦川:“秦川,莫非你想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好诗句,无妨,说出来给众位听听……”
“真要说吗?”秦川怕说出来会挨揍,有几分犹豫。
“无妨,你说嘛!”
女帝话音刚落,楼师师发出哂笑,随着她纤躯晃动,红裙下摆金饰相互撞击,发出叮当之声——
“你们中原有一个词‘婆婆妈妈’,形容此时的你,再合适不过!要你作首诗,还扭扭捏捏的,堂堂大乾国师,莫不是江郎才尽了吧?”
“陛下,我若说了,你可得恕我无罪,不然我就不说了,我宁愿认输算了。”秦川看着女帝说道。
女帝心道,我堂堂大乾岂能跟小小楼兰认输,便有些不耐烦的跟秦川说道:“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便是!”
“好,那我可说了!”
秦川从案台走出两步,仰首挺胸,开始背诵道: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仅这一句,就让楼师师变了脸色,在场众人也都纷纷变了脸色。
秦川视若不见,而是加快语速,继续背诵:
“去年灭龟兹,今年斩楼兰。”
“平生倚天剑,终待斩楼兰。”
“属国归何晚,楼兰斩未还!”
“且挂空斋作琴伴,未须携去斩楼兰!”
“欲上青天愁险绝,谁能为我斩楼兰?”
“男儿斩却楼兰首,闲品茶经拜羽仙。”
“要斩楼兰三尺剑,遗恨琵琶旧语。”
“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
“……”
诵到此处,大殿内早已经炸开了锅,大臣们窃窃私语,指责秦川过分,没有待客之道。
楼兰是友邦,句句要“斩楼兰”,是喝酒喝疯了吗?
而楼兰方所有人,包括公主、将军、大祭司,以及商贾,全都黑了脸,东西不敢吃,酒不敢饮,一时间痴痴呆立当场。
秦川还在继续背诵:
“……”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够了!!”
听到这一句,楼师师再也忍不住,出言娇叱:“秦川,我楼兰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句句都要斩我楼兰!?”
而大乾这边,右丞相李宗闵站起身来,抖动着圆胖脸上的八字须,眼神狠戾道:“国师这是疯了吗?楼兰乃是我大乾几代交好的邦国,当着楼兰公主的面,你句句都要斩楼兰,这般无礼胡闹,应当治重罪!”
“陛下,恳请治国师失言之罪!”李宗闵朝着女帝行礼道。
女帝脸色复杂,非喜非怒,只是有几分失望,“秦川,朕让你作赞美楼兰之词,你瞧瞧,你作的这是?你把楼兰公主惹生气了,这买卖还怎么谈啊?”
楼师师起身说道:“大乾陛下,既然国师对待我大楼兰使团如此无礼,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本公主这就带着使团回去……”
说完,楼师师欲走,大祭司、将军、商贾等人也纷纷起身,准备跟着公主离开。
“楼兰公主且慢!”
李宗闵拦下楼师师,扭头跟女帝急喊道:“陛下!您应该免去国师的官位,将他押入大理寺天牢交给大理寺审判,治其失言之罪!”
见大乾朝堂诸多大臣对秦川不满,楼师师脚步一顿,计上心来,转身看向女帝:“大乾陛下要是肯治罪秦川的话,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吧!”
女帝心中冷笑,小小楼兰之国,夜郎自大,要不是有匈奴、大姜等大敌,朕又岂会与你楼兰做生意?
秦川一句句诗词,何等荡气回肠,正合朕意……
不过如果不责罚一下秦川,楼兰公主面子上到底过不去,这生意也谈不下去。
“秦川,朕方才说不会治你的罪,自然不会治你的罪。”
此言一出,楼师师一怔,咬着贝齿:“大乾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帝淡淡一笑,道:“楼兰公主莫急,朕说免他的罪,自然免他的罪,朕说罚他,自然也会罚他,楼兰公主不妨说说,你想要怎样罚他?”
楼师师打量着秦川全身上下,而后冷笑道:“他不是如此看不起我楼兰吗?那就把他交给我,成为我的奴隶,每天给我洗衣服洗鞋洗袜子!”
车昭道:“公主,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多少人想给你洗袜子都没机会呢!”
“车将军,本公主说话,你少插嘴!”楼师师嗔道。
“是。”
车昭不敢再言。
楼师师想要秦川做其奴隶的想法,自然不会得到女帝的允许。
女帝笑道:“公主莫说笑了,堂堂大乾国师,怎可能去给人洗袜子……”
楼师师想了想,碧眸一亮:“那就让他和我大楼兰的将军打擂台,他要是赢了,就免其罪,要是输了,呵呵……”
“输了怎样?”秦川问道。
“你要是能赢我大楼兰的将军,本公主给你洗袜子都行!”楼师师不屑道。
车昭哈哈一笑,道:“公主请放心,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胆敢藐视我大楼兰,我要打爆他的脸!”
说着,扭了扭肩膀,壮实的肌肉仿佛要从衣服里蹦出来,又将手中关节按得啪啪响,沙包大的拳头看起来很吓人。
见这一幕,萧云腾的站了起来,脸露刚毅之色:“国师乃是文臣,楼兰将军要打,何不跟我打?”
车昭好胜心强,早听闻萧云大名,喊道:“萧将军要比,那就来比比!”
“不可!”
楼师师伸手阻止,“得罪我大楼兰的,又不是萧将军,而是秦川,既然他如此狂妄,想要斩我楼兰,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对!”
车昭点头,看向秦川,犹如饿狼看上了肥羊,嘿嘿一笑:“国师莫不是怕了吧?没关系,我会下手轻一点,不会把你打死的……”
藐视!
赤裸的藐视!
秦川哪受得了这气,喊道:“比就比!我堂堂大乾国师怕你不成!?”
女帝皱眉,此刻她内心挣扎,比的话肯定要伤到秦川,不比的话,楼兰使团必定负气而走……
想到这里,女帝缓缓开口:“秦川,不要比了,这次生意朕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