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若没有等很长时间玄初尧就回来了。
镜恩被挡在结界外面,不理解玄初尧为什么要来找白清若,她在外面抱怨了一通才离开。
白清若摆了一桌素食,都是些她在人界爱吃的,还取了一坛海棠醉,拿了两只白玉杯斟酒。
玄初尧进来看到这一幕,难得主动先开口说话:“神君他们改善了阵法,比往日更稳固了。他们说这是你的主意。”
白清若闻言僵住身体,眼底闪过懊恼不已的神色,杯子里的酒不小心溢出来了,白清若手忙脚乱的放下酒壶,“对不起,我……”
那个该死的阴阳离合阵!
玄初尧:“嗯?”
白清若悔恨不已,为什么要多嘴提什么改善的事,她还为他们绘制了如何改善!
当时一心只想稳住法阵,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简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事已至此,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没什么,随口一提而已。”白清若伸手示意玄初尧坐下。
玄初尧看着满桌丰盛的素食,犹豫了片刻,见白清若托着下颌看着他,不想给他拒绝的机会的样子,便就坐了下来。
“尝尝,可能会与人界的味道不同。”
白清若还是保持着人界的那一套习惯,在庭院里开了一块地种植,土壤空气与都是灵力所化,难得从人界寻来的蔬菜种子也能发芽。
玄初尧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你不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整个神界,只有白清若一人这么做,其他人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
白清若觉得,若是神界也有偏见的话,那自己这种行为,可能就是被他们所不耻的下界庸俗凡人才会做的事吧。
“怎会多余,虽然你我不需要依靠食物来维持生命,但用味觉去感受这个世界不也很有意思吗?”
白清若举杯自饮一杯,然后说道:“生命本没有意义,就是这些不同的感受与体验,才赋予了生命意义。”
玄初尧看了一眼面前散发着醇香的清酒,“若是贪图享受,则会迷乱心智,被欲望支配。”
白清若:“欲望这个东西,生在俗世红尘里,是逃避不了的。这是造物主对你我的考验,也是恩赐。”
玄初尧沉默不语,白清若继续道:
“直面欲望,了解了它,掌握了它,那它就会变成你感受生命的工具。反之,若沉沦欲望之中,那它就会成为心魔,成为禁锢心性的东西。”
“所谓欲望,只是你灵魂意识的一部分,至于怎么使用掌控它,”白清若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道:“应该由自己的心来决定。”
“若是一个人,没有一点欲望的产生,感觉不到情绪,那这样的人生,岂不是会很无聊。”
就像现在这玄初尧一样。
她一口气说了这些,玄初尧不发任何意见,白清若沉默的看了他许久,无奈只能在心中叹息。
面对这样的玄初尧,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而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白清若抬了下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酒杯,“让你喝点酒而已,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实在用不着这么防备,我又没有在里面下毒。”
玄初尧仍不为所动,这人实在无趣不解风情至极,白清若无奈地摇摇头,只能继续自斟自饮。
白清若自嘲一笑:“我知道我在你的认知里,是个有潜在危险性的危险分子,为了防止我做出什么有违神界规矩的事,你才会坐在这里听我说这些你不想听的话。”
玄初尧也不反驳,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只是他不知道白清若竟然这么有自知之明。
“别喝了。”玄初尧抢过了她手里的酒壶。
“放心,我酒量很好,在人界还是凡人的时候也未曾醉过。这酒对神而言,跟清水也并无区别,更不会醉了。”白清若拿回酒壶斟满酒杯。
一壶酒白清若自己喝了大半壶,她果真如自己所说眼神清明,面色如常,不见半分醉态。
昼夜轮换,夜色已经沉了下来,白清若房屋里布置的如她在凡间普通房屋一样,简单摆设的床铺椅榻,掌了几盏烛灯。
烛光搁着纱罩闪动,屋内虽不是明亮如昼,倒也还算亮堂。
也许天道觉得白清若在修行上太过顺遂,所以便在情之一劫上设了障碍。
而白清若向来是个不会逃避,敢于面对挑战的人。
白清若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你能来,这就已经够了。”
这顿饭吃的实在是无趣至极,多数时间都是她自说自话,玄初尧偶尔附和一声,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点点头。
白清若觉得自己面对的好像就是一个提线木偶,牵一下线他便动一下,给个反应。
“真的不尝尝吗?”白清若出奇的有耐心,放下杯子认真地问道。
白清若已经习惯了玄初尧不给予她回应的样子了,兀自起身,抓起他面前放了许久也未曾碰一下的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旋身对着玄初尧笑了一下。
面前阴影落下,陡然放大的精致容颜让玄初尧瞳孔猛缩成线,随后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清酒的香味混合着白清若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转进鼻尖。
清凉的液体顺着撬开的齿缝滑进喉间,玄初尧猛地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把白清若一掌击飞出去的冲动。
近在咫尺的姣好容颜稍稍分开了些,两人鼻尖距离不过半寸,白清若眼中闪动着光芒,轻声问道:“好喝吗?”
玄初尧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没有发现白清若圈在他颈后的手里赫然浮着一只神殿里对莫尘使用的一样的飞虫。
只是这只不是白色透明的,而是泛着淡粉红色光晕米粒大小的飞虫。瞬间便没入了玄初尧颈后的皮肤里。
玄初尧顿时感觉自己的神识有瞬间的恍惚 ,眼神空洞迷茫。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
这是白清若自己使用欲念炼制而成的。
白清若立起身,两指并拢,引出玄初尧与自己的心头精血凝结在一起,双手快速掐诀制了个禁制,而后这禁制一分为二,分别隐入二人眉间。
额见禁制的印记浮现不明闪烁着,是一个圆形有着复杂图案的禁制印记,玄初尧额也也同样浮现着若隐若现的禁制印记。
——双生道侣。
灵魂共通,生死休戚相关,一方身死,则另一方亦会消亡。
此术为魔界禁忌之术,只有爱而不得陷入痛苦痴恋里的人才会违背对方意志对其施展禁忌之术。
此举违背天道意志,使用者需背负莫大因果,是为所有人所不耻的术法,就连在魔界也是明令禁止不得使用的。
不过霎那间的恍惚,玄初尧清醒过来时躺在床上衣衫半褪,白清若坐在床边手轻柔地抚在他的脸上,顺着脸颊慢慢下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玄初尧感觉身体还是不能动,白清若在他身上越来越放肆的动作气得他一口在血堵在胸口,差点上不来气。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愤怒的话还未出口,白清若俯身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他顿感血液逆流,汗毛炸起。
奔腾的血液冲破了对身体的桎梏,玄初尧怒而起身掐着白清若的脖子将人抵在床上压在身下,从嘴角露出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找死吗?!”
“不要那么凶。”白清若勾了勾唇,面对他想要杀之而后快的凶狠眼神,给予的回应是伸手按下他的后脑,将他想要责怪的话都堵了回去。
与玄初尧凶狠的吻不同,白清若的亲吻缠绵温暖,传递着深切的情愫,随着这个吻的幅度加深,她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缓缓朝着他身下探去。
轰——!!!脑中嗡鸣嗡鸣一声,白清若手碰到他身体某处的瞬间,仿佛某种禁制被燃烧起来,玄初尧只剩下两个念头;
——白清若疯了!
——他在做梦!可他不需要睡眠,怎么会做梦?
玄初尧顿感体内神力紊乱,一股不同寻常的燥热自心中带着酥酥麻麻触电似的感觉涌入四肢百骸,朝着某处奔涌而去。
他是神,不应会有凡人的欲望,还是这种难以自控的感觉。
玄初尧鬼使神差地咬了一下白清若的唇,白清若眼中弥漫一层水雾发出一声呼痛的喘息,他脑海蓦然炸起万千花火,理智的弦瞬间紧绷至极,达到临界点一样震颤这轻鸣,斯须轰然断裂。
他失控般的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发泄到了身下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围帐慢拢,烛火摇曳。所有温情渐渐隐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