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恩怎么说也是上神,表现出来的却是善妒,易怒。 这实在不是一个心性坚韧的上神会有的表现。
这是心有挂碍啊!
白清若在人界看惯了痴男怨女,从镜恩那顾盼留恋,时不时就要深情地望一眼玄初尧和对她莫名的敌意上来看。
白清若得出一个结论——镜恩这是把她当成了人界话本里写的‘情敌’了。
只是镜恩望的那位是个木头,就算她把眼睛瞪出来了那木头都不一定能发觉她的心意。
白清若觉得她实在没有必要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她这人虽然看似不着调无礼,但有一点好,她非常识时务。
并且不喜欢强求,也不纠缠。
若是他们二人两情相悦,白清若即刻把自己团成球滚的远远的,此后再不多跟玄初尧说一句话打扰他们。
前提是他们两情相悦才是,若不然,那白清若可能就没有那么识时务了,也没有什么自知之明了。
对待木头需要什么自知之明?等到木头开窍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白清若不再去看镜恩青白变换的脸色,歪头看向玄初尧:
“话我都说完了,打算怎么处置我?”
玄初尧面色平静看了她片刻,长袖一挥,白清若脚下站的圆台发出乳白色光芒,神秘复杂的‘答问’阵法在她脚下浮现。
白清若无奈,果然,他们是不信她的。
此阵是衍化自搜魂术,随意使用搜魂多有冒犯,可有时又有很多事情需要验证虚实,于是他们便利用雷劫誓言的规律研究了此阵。
在‘答问’阵中,以身为引作誓,若是有所隐瞒或是说谎,便会引发雷劫,虽不及天雷之劫那般威力,可也是专门针对于修仙者的,劈下来也是够受的。
白清若自认无愧:“想知道什么便直接问吧?”
玄初尧:“仙界遭此劫难,与你可有关系?”
白清若坦坦荡荡:“没有。”
阵法丝毫没有反应。
玄初尧:“你与魔君是何关系?”
“……”白清若沉默了片刻,这个怎么回答?
非敌非友,也无甚交集。
“相识,没有关系。”
阵法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凌源凝眉仔细打量着白清若,心里思忖这阵法不会是久未使用,失灵了吧?
玄初尧只是想确认白清若与魔界有无联系,凌源耿耿于怀的是白清若的袖手旁观,于是再次问出了白清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为何对仙界袖手旁观?!”
在阵法里,不答是不行的。
白清若思忖片刻,无奈道:“因为我不想与池赋动手,我打不过他。”
镜恩:“你这是贪生怕死!”
白清若苦笑一声:“我说不是,你们定然也不会相信。”
凌源觉得这阵法定然是失灵了,这样还丝毫没有反应。
镜恩剜了白清若一眼,转向玄初尧:“如何处置?”
玄初尧面色平静看了她片刻,平叙直述道:“白清若身为仙界之人,贪生怕死袖手仙界劫难,罚二十鞭。罚道玄阁禁闭思过。”
得,果然是正义凛然的上神,罚就罚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挨这顿鞭子,也好过落个与魔界勾结的罪名。
镜恩:“这样的处罚是不是太轻了些?”
白清若:“……”
不然呢?要打死她吗?
好在正义凛然的玄初尧并没有被他人的意见左右,知道白清若十有八九不会老老实实接受惩罚,便顺手封了她的灵力。
凌源执着鞭子,眼神凶狠,挥尽全力一鞭鞭的将心中的怨愤发泄了出来。
最后白清若是被抬到道玄阁的,在床上趴了半个多月。
仙界经此一劫,几乎覆灭,劫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神界的那些人暂时留在仙界帮着处理劫后各项事宜。
神界出手重新布置了结界,魔界再想进入仙界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白清若恢复了行动能力之后就蹦蹦跳跳的找玄初尧去了。
有一点玄初尧说的没错,她就是不长记性。打也不长记性,打也不认错,认错也不改。
一片枯黄的落叶随风飘入池中,惊散了池中的鱼儿。
白清若看着池中廖剩的几条鱼,心中暗叹果然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这次仙魔大战,就连鱼都未能幸免,那棵海棠也枝叶凋零了 。
那些妖魔是疯了吗?生吃了鱼就算了,怎么还祸害树呢!
“禁闭思过期间,谁许你私自走动了?”
白清若蓦然回首就看到玄初尧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冒犯的样子。
白清若笑意盈盈地迎上去:“我也没有出道玄阁啊!你又没说不能走出房间。”
玄初尧:“……”
玄初尧转身离去,不再与她多说,白清若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袖:
“别着急走嘛,我这错也认了,罚也受了,是不是可以解开灵力了。”
玄初尧蹙眉不悦地看着被白清若抓在手里的衣袖,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拂袖欲离去。
“坐,想问你个问题?”白清若推着他坐在石凳上,玄初尧欲起身,又被白清若按了回去。
“又想受罚了是吗?”
“不是不是,我做什么了又要罚我!”
白清若真的是不想再受罚了,凌源下了狠手,她又被封了灵力,疼了半个月,现在伤还未完全恢复呢。
她坐在玄初尧对面,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问道:“玄初尧,你喜欢镜恩上神吗?”
玄初尧:“……”
玄初尧责怪道:“身为仙人不想着如何提高修为,维护仙界,脑子里想这些没有意义的儿女情长做什么?”
扑面一阵阴风吹过,白清若心中泛起萧瑟的感觉,这人脑子里除了维护正义,是没有其他东西了吧!
白清若不禁同情起了镜恩上神,她对上玄初尧,情路迷茫啊!
她手撑在桌子上,反驳道:“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这与仙界也并不冲突吧?”
玄初尧漠然道:“好好修为才是正道,切莫生那许多的妄念。”
“…….”
她心中不禁怀疑,自己是哪根神经短路了,能看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玩意,池赋与他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
白清若决定帮镜恩上神问个清楚,也好断了自己的念想,注视着他,正色道:
“我心悦于你,若你说自己心悦镜恩上神,我即刻走人,再不纠缠。”
玄初尧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看她:“你成日里修的都是什么?怎可随意议论上神,情爱于神而言,是微不足……”
白清若抬手打断了他的说教:“那就是说,你并不心悦镜恩上神了?”
玄初尧:“上神心中不该有那些情爱妄念,你也该早日断了妄念,好好修炼,免得滋生心魔。”
白清若奇怪地看向他,总觉得他心上的那层冰又冻上了,甚至厚了许多。
“玄初尧,你难道不知,情爱这个东西,很多时候是难以自控的,还有心魔这个东西,是逃避不了的,须得勇敢面对才行啊!”
“难以自控,是因为无能。直呼上神名讳,自去领罚。”
玄初尧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白清若。
他绝对有问题!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更没有人性的样子了!
脑子都被那些成规墨律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