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昌平君一脸激愤,“那可是我们的臣民啊,是我们秦国无辜的黎民,竟然也残忍地下手,还有那些士兵,连自己亲人都能杀。
”
至于这背后是否有他人操控,连赵高自己都无法给出定论。
然而,城外发生的事情无疑令人胆寒——咸阳城门外 平民,更可怖的是,在将闾的属下中,竟有士兵在看到自己的亲族时仍毫不留情。
赵高在城墙上看见这一切,不禁背后冒起寒意,将闾在军中的威望和残暴,他有更深刻的恐惧认知。
这样的力量下,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
王宫之内,凄厉的喊叫此起彼伏:“陛下,快来救我们,将闾他疯了!”
“大王,大王!请您一定要来看看,出了什么事?他们全都……都疯了吗?”
最为令人胆寒的是,将闾麾下的将士面对自家亲戚竟也毫不留情。
完毕,士兵们还会以近乎狂热的眼神凝视着将闾,那种眼神带着敬畏和服从。
赵高的眼中,目睹这一幕幕景象,忍不住汗水涔涔滑落。
这一刻,他对将闾在军中的声誉有着更为深切的惧怕。
试问有谁能阻挡一个连对自己亲人尚且如此冷酷的人呢?
在巍峨的宫殿里...
\"大王!大王,我要见大王!我要见!\"悲鸣的哭泣声在庭院回荡。
嘎吱嘎吱,两扇厚重的大门在两个宫女推动下缓缓打开,嬴政身穿黑色盘着蟒龙的王袍走出。
这件王袍象征权威和秦国信仰于一身,在这个王国几乎是无往而不胜。
走到门口的嬴政略显眉头,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昌平君号啕大哭,道:\"大王,您速速赶往城门口,武安君将闾已经疯了!他在那里疯狂地杀害无辜平民,士兵们都对着自己亲人下手,实在是丧心病狂。
\"
\"住口。
\"嬴政的脸庞透出一丝寒意。
嬴政并非愚者。
关于将闾 农耕氏族的事情,他早有耳闻。
但返回宫殿,若真是平民遭遇了这种 ,即使他没有亲睹详情,也必然有人从中挑拨是非。
因为在过去的齐国 里,若是民众受到此类侵害,十个日子里齐都临淄会有大规模 。
如今,只 数千农户,尚有数千存活下来,并未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情绪失控,这表明其中有隐情。
\"商鞅的法制,律令森严。
若无人捣鬼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昌平君咬牙切齿,双眸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仿佛是在控诉着什么。
\"果真是禽兽不如的国家!\"他心中默念,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过了片刻,嬴政语气渐趋平稳,道:“小三做事我本就放心,不过对象是平民。
”
昌平君一脸怒色反问道:\"他们可是我们的同胞,我们秦国的人民啊,他怎么下得去如此狠手,甚至有亲兵亲手 自己家人。
\"
\"
秦王宫内,秦王赢政已等待良久。
看见将闾的出现,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这样做,难道不怕人心不稳,会对你的将来统治不利吗?\"赢政背着手,背对着将闾,话语间毫不掩饰对他的期待。
确实,赢政认为再无他人能比将闾更适合坐上帝位。
年少即有手腕,毫不留情,这种果决与决断力正是他需要的。
他对这样的性格欣赏之余,也不禁希望他有时能稍微收敛一些。
毕竟,他的长子扶苏时常让他质疑,是否真是出自自己的血脉。
他身为 ,威猛无比,哪怕非嫡子也能稳固江山,只是有时他面对这两个儿子的愚蠢行为,不禁感到头疼。
如同干旱与洪涝一般极端。
在众多子嗣中,唯有将闾显得普通无华,但这也是他选择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原因之一。
\"做我的仁父么,将闾?\" 赢政心中苦笑,这要求太过匪夷所思了。
闻言,赢政愕然,满心不解地看向他:\"朕,要成为一个慈父?\"
此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的呆滞表情,连赢政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曾听说,将闾的母亲曾说过:“小三是不多言,每次开口总能让人深思。
”
何止让人深思,简直是让人无法想象!这家伙竟然想让他扮演慈父这一角色?
他当即摆出了不满的姿态回应:\"你可知晓,数年来六国民众皆以‘残暴’称呼朕与大秦?!\"
提到\"残暴\"这个词,他的眼神微微泛起骄傲。
稍作停顿,他接着说:“他们称我‘残暴’,恰恰是因为畏惧。
他们的恐惧表明了我是强大的。
他们承认我对他们有着压倒性的力量。
”
这次,将闾首次认真审视起这位父王。
他对赢政的认知也开始深入,更加深刻理解了作为一代 的胸怀。
赢政就是那位亘古一帝,如同其名所示,他便是那样的一个人。
\"最近行事需谨慎低调。
农家已将矛头指向你,特别是农家的核心据点在楚,目前我们无法对他们采取行动。
\"赢政语重心长地告诫。
将闾微微一笑,递给他一幅地图。
嬴政凝神观察,心中充满期待与困惑。
其实内心深处,对于将闾,他既愧疚又满意,期望他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者。
扶苏早已废去,如果没有出色继任者,他只得另作打算。
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儿子竟隐藏了这样一份秘密实力。
赢政带着好奇心,走近摊开卷轴,却不由得皱眉,因为卷轴令他想起了荆轲行刺那一幕,那给他留下了心理创伤。
然而他对将闾并不担忧。
地图在眼前展开了,将闾指着地图说:\"父王看这里,召陵、上蔡,再到淮河,军队将分三路经过颖水直捣寿春,按照这个战略计划,我以为楚国有望灭国。
”
砰的一声,赢政激动地俯在地图上,颤抖的手指指示道:\"这地图……你何时得到的?\"
\"当然,灭农后我会派出探子搜集这些情报。
\"将闾简洁明了地答道。
赢政尴尬地清了下嗓子:“今年秦国内部乏力,不可能再挑起战事。
”尽管他的心中满是对统一天下的渴望,但是理智仍在。
“急于求成往往适得其反。
”赢政对小三儿的目的抱有深深疑虑,怀疑可能是农家与秦有所冲突。
他必须慎重行事,“短时间内,楚国有能力调动百万军队。
”赢政指出。
将领们建议:“不如以‘坑灰’计对付,六十万足以震慑楚国,使之稳固。
”将领吕(吕不韦之误)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仿佛已经预见战后的局势。
的确,吕心中考虑的是大规模战后楚 事力量如何收拢,以免反噬秦。
数以十万计的士兵回到民间后,短期内就能组建一支心向楚、威胁秦国的强大军队。
而在这个时候,秦朝南攻百越,北伐匈奴的战略重心必然分散。
国家的篡夺,轻而易举,只是在看似辉煌的一统之际已埋下了隐患。
吕心中深知,不能用短视来看待秦国的未来。
轰鸣一声,震得赢政思维紊乱,他默然许久才开口:“日后,寡人……要做一位仁慈的父亲。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衰老,比起小三儿,他确实老了。
无力地看着天空,他在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那个期待和平的父亲?
吕点了点头赞同:“父王,切不可妇人之仁。
”这句话无疑触动了赢政内心的苦涩,他曾批评扶苏太过妇人之仁,结果却被自己的儿子这般教训。
在王宫之外,吕迈步而出。
他淡淡地看着前方,明白无法对外策动攻势,只好先处理内部事务。
攘外需安内,秦国内忧严重,该是整顿一番的时候了。
然而,在大门口,吕迎面遇见风尘仆仆赶来的赵高。
他目光冷峻地看着赵高的到来,让对方一阵紧张。
经过上次被教训后,赵高识趣,低头走过,不敢挑衅。
然而紧张情绪太过浓烈,这位常人般的赵高在上阶时绊倒了。
吕微斜视线,居高临下的审视,那眼底的冷静并未减少半分。
赵高咬紧了牙,匆匆地离开,内心的屈辱如山海压来。
“但愿没有你搅局。
”吕冷漠的话语飘出,随后径自离去,对赵高仅留这一丝薄惩。
赵高不过是个插科打诨的小丑。
只要有他在,真的可能发生朝代的迅速崩溃么?
绝对不会。
赵高纵然是个怀有野心的宦官,他的存在不过是一个过渡,是铁血时代的预示。
因此,为了让未来的盛世得以来临,赢政愿意做那温柔包容的父亲,把罪恶留给别人去承受。
门外传来声音:“公子,田猛的审讯已经有了结果。
”
早已守候在外的王贲连忙走近,脸上略显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已经吐露了很多农家的秘密据点,特别是烈火堂。
”说着他微微点头,透露出的数字令人不安。
”王贲低声道。
确实, 堂的发展长久以来就显赫,甚至就连农家也是如此,成员数量之庞大几乎无法估量。
就算仅是据点的核心人员,其数目同样骇人听闻。
按着之前的节奏行事,接过那份名单的令羽缓缓审视。
诸多据点数量众多,小些的足有千余人,规模大的则达到数千乃至上万人。
这些都是直接由 堂统管的,且地点全部处于秦国之内。
\"调动三万卫戍部队,分为三路,核心势力已然堕落至毫无生机,全部消灭他们吧。
\"总数量相当可观,估计总计超过十万。
这应当接近整个秦国里农家核心群体的所有成员了。
至于外围成员众多,他们可能仅仅得到部分庇护,并不会引起令羽太多关心。
只要核心根据地都被铲除,大局无忧。
隔日,三万部队在咸阳集结出发。
其中混杂着令羽带来的骑兵,多达数万人之众。
章邯向秦始皇禀报此事,始皇帝点了点头但未发表意见。
他在心中重述起那句话,“仁慈交给你,我做恶徒。
”
始皇帝思索着,表情变得凝重:“这个小杀星,当真把我视为慈父般对待了。
”
做梦也没想到,在秦国执政多年的自己,被称为乱臣贼子的人,有朝一日会被视作慈祥的一方。
然而,呼!
傍晚时分,咸阳市集繁花似锦,热闹非凡。
将闾府中的书房里,熊熊蜡烛映红了室内,他在桌旁慢慢吹干手中的竹简。
上面,清晰地刻着三个字:农令清!
趁着尚且可控的局面,他打算首先铲除农家这个威胁心脏。
最起码,也要让农家人惶如老鼠般躲藏无处。
还有墨家的机巧机关城,他也将其收妥,预备明日献给秦始皇。
相比齐国尚在收复期间,身为带军将领的令羽在那边有颁布法令的正当理由。
而在秦国,这样的行为就超出权限范围了。
但这样的事,还是要等待朝议。
然而,令羽预感到大概没人敢于出言反对。
正在沉思的将闾还未反应过来,
嗖——!
一道炽烈剑光忽然从窗外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动作极迅速,一时间令羽只稍作偏头,却已千钧一发。
剑光掠过他背部与书桌间的微隙,后者顿时断成了两截。
窗外的 显然是一击不中,准备逃之夭夭。
不紧不慢,令羽拾起笔尖轻轻抽出一丝纤维。
嗡嗡——!
看似脆弱的笔毛仿佛化为坚韧如钢的银针,飞射出去的速度同样令人惊异。
接着两颗弹珠悄然飞出,围绕着笔丝形成淡淡的星光,紧接这根纤丝穿透纸窗。
噗嗤——一声低鸣与细微的人声混杂响起。
打开屋门,不紧不慢步出,面露一丝意外之色。
在自家府邸遭遇暗算,这一点的确让他意外,现在的刺客胆子大得如此吗?
其实对于这种情况,令羽已有一定的预期。
为了阻止类似事件的发生,这十六年来他小心翼翼地未曾有过任何行动。
在这世上,一切都充满欺诈,推行任何政令背后都要付出沉重代价。
齐国深痛之于他是血海深仇,燕地也对他恨之入骨。
除了农家、墨家、儒家等众多组织,还有诸多敌人,恨不得他早死的敌人心怀恶意者遍布天下。
地面开始染血,鲜血沿着墙壁蔓延……
刺客身手敏捷且训练有素,其强大的实力让人惊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