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公孙长黎道：“你们的修为太低，所以还得加上我。”
“长老……”潼阳眼眶发红，却也只是问道：“若是长老也献祭了，那我们如何保证后续之事？谁来同镜灵沟通？”
“你不必担心。”公孙长黎道：“届时我会分裂出我的地魂，可暂时处理后事。”
“那……”
潼阳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已无话可说。
“那公孙长老，弟子等就先行一步！”
其他弟子也纷纷拱手：
“弟子等先行一步！”
“之后就交给长老了！”
“是啊！长老定要帮我们守住昆仑镜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做好了最好的交代。
这一幕令楼云寒伤怀不已，祁无妄也神色肃穆地看着众人。
即便知晓这些人早已牺牲，他们还是将众人的脸一一记住了。
若无这些人的牺牲，滕昆得到了昆仑镜定然会不顾苍生死活，执意改变过去的因果来助他飞升，若是如此，只怕他们也不会有机会存在，也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
所以眼下的这些人无疑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也是他们的恩人！
只可惜，他们牺牲性命守护的大陆却被贪婪地后人给玷污了……
所以上界那些人该死！
楼云寒伸手紧紧地攥住了祁无妄的手。
两人怀着沉重无比的心情同画面中的众人一起走进了藏宝阁内部，看着公孙长黎打开地面的机关，带着众人来到了藏宝阁地下的密室中。
随着众人不断地深入，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昆仑镜。
同楼云寒心中料想的不一样，那竟是一面锈迹斑驳，毫不起眼的古镜，它就那样静静地插在一道石缝之中，像是被人随手扔掉的旧物一般。
“这就是昆仑镜啊！”
那些弟子显然也是头一回见到昆仑镜的真容，对此都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上古神器会更威风一些呢，怎么感觉就是面普通的古镜？”
就连潼阳也忍不住问公孙长黎：“公孙长老，这……确定是昆仑镜吗？”
公孙长黎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我第一回见到昆仑镜的时候也是同你们一样的反应，说实话，我也一度怀疑宗主是不是被人给蒙了。”
“那您后来是如何确认它就是昆仑镜的？”
“你可以去拿起它一下试试。”
闻言，潼阳毫不犹豫地上前，伸手去拿那古镜。
楼云寒随着众人好奇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就见那潼阳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却没有挪动那古镜分毫。
他还不信邪，又试着拿剑对着古镜砍了下去，下一刻，他那把绝世神兵便一分为二，断得十分干脆。
潼阳万分肉痛地捡起了自己的断剑，低头看着手中残片叹息道：“老伙计，对不住啊，没想到临了了你竟比我先走一步……”
见状，密室内原本还有些沉重的氛围骤然变得轻松了些。
“哈哈哈哈！潼师兄，傻了吧，这就是你不敬神器的下场！”
“就是！可惜了这把神兵了，当初让你让给我你硬是要同我抢，如今倒好，直接就被你给毁了！”
“哈哈哈哈！那不是正好，也免得我们死后这神兵便宜了那些怪物！”
闻言，众人脸上的笑容又尽数散去。
谁都知道这古镜就是真的昆仑镜，却都期望它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可惜，事不遂人愿。
滕昆随时会来，他们都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公孙长黎不忍催促。
潼阳看了一眼手中的断剑，而后抬起头，对公孙长黎道：“长老，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好。”
公孙长黎对着众人露出了此生唯一一次和蔼的笑容：“诸位还请先行一步，老夫稍后就来！”
众人纷纷肃立，朝公孙长黎弯腰拱手。
“公孙长老，弟子们先行一步了！”
楼云寒用力地抿了抿唇，这才将堵在心口的那股酸涩给压了下去。
他不忍再看，却强迫自己认真地看着接下来的每一幕。
他看着三十多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在那枚古镜前纷纷倒下，化作三十道白光融入了那枚灰扑扑的古镜中。
随着三十五条人命的献祭，古镜的表面泛起了阵阵涟漪，那些贴在古镜周围的锈迹也逐渐消融，露出了底下凛冽的寒光。
只是，即便古镜发生了变化，却依然没有镜灵出现。
公孙长黎长叹一声，随即抬掌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无妄……”
楼云寒忍不住颤声开口：“这昆仑镜到底有什么用，他们这样……值得吗？”
祁无妄沉沉道：“传言昆仑镜可带人穿越时空，可改变未来和过去，抹杀既定的因果，若是此物被滕昆得到，他定然不会顾及众生的因果，如此一来，先前人族和妖族的种种牺牲和努力就都白费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他们的牺牲，值得。”
闻言，楼云寒的心情更加沉重，随之而来的是不解：“那为何他们不用此物来抹杀掉一切罪恶的源头？如此岂不是能保住所有人？”
“或许，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祁无妄道：“神器并不是寻常法宝，寻常人难以收服，而滕昆已是散仙，身上的因果太重，要想抹杀他的因果也非是易事。”
“好吧……”
楼云寒有些低落，也没有再异想天开。
他看着画面中面无表情地分离出自己地魂的公孙长黎，看着他的残魂也投入了那面古镜中。
公孙长黎乃是大乘修士，他的灵魂献祭后，那枚平平无奇的古镜终于彻底改头换面，身上所有的锈迹尽数消退，镜面猛地一亮，一道氤氲灵光浮现在镜面上。
公孙长黎的地魂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镜面忽然如湖面般泛起阵阵涟漪，一道没有五官的人脸从涟漪中浮了上来。
“何人唤醒吾？”
“正是在下。”公孙长黎道。
镜灵看了眼前的残魂片刻后什么都没有再问，只道：“你们的所托吾已知晓，放心，那等心术不正之人不会成为吾主。”
闻言，公孙长黎的地魂松了口气，而后又犹豫道：“镜灵大人，我出云仙宗弟子献祭生命唤醒您，除了不希望您落入那两个仙人手中以外，还想请您出手救救我大陆众生！不知您可愿出手？”
看着公孙长黎眼中的希冀，楼云寒有些不忍，因为他已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