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星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我在车子里,快来救救我!”
刘良认出姜文星的声音。
他哆嗦着手,指了指车子的方向,“小星哥……在那边……”
姜沁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啊,那是我的车,我把他救了。”
“哦……”
既然得救了,为什么还要喊?
刘良觉得不对劲,但他害怕姜沁的眼神,不敢反驳。
会议室里,各种打斗声接连不断地传出来,听得人心悸。
刘良胆小,但他不蠢。
“那……姜姐,我回车子里等好了。”
他后退两步,紧接着突然转身,往SUV方向飞奔过去!
“汪汪汪……”
暴风狂啸两声,箭一般地冲上前去。
“回来!”
姜沁一声令下,狂奔的暴风一个急刹停住脚步。
“汪汪汪……”
小狗子请战,怎么还不让人上呢!
暴风哀怨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今晚眼看就要过去了,它还没能露一手呢!
姜沁压低声音,缓缓倒数着,“1……2……3……”
第4秒,刘良毫无预兆地倒下,倒在了车子旁边的水洼之中。
暴风蹲坐起来,前臂举在胸前,两只耳朵高高竖起。
“主人好厉害,主人怎么知道那个傻x要倒?主人英明!”
姜沁摸了摸狗脑袋。
“他的生命值临近90%,我就是想看一看,是不是每个感染者在生命值到达90%的时候都会晕倒。”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90%以下,感染者进入脑雾状态。
如果附近出现孵化者,他们将会被召唤,产生“脑雾共鸣”并做出攻击行为。
伤人,或自伤,直到生命值下降到70%。
即使附近没有孵化者,没有人指挥他们伤人或自伤,雨那么大,环境那么恶劣,加上病毒感染,他们的生命值仍然会缓慢流逝。
直到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感染者,再没有逆转的可能。
姜沁没有理会刘良,带着小狗转身去往合成室。
镶嵌工作已经完成。
骆依依把陆延超的骨灰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静静地坐在休息椅上等待。
两个男人已经把手电应急灯之类的光源收起来了,屋里仅有墙上钟表的荧光数字正在发亮。
不远处的会议室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两个女生事先得到提醒,全当是在放电影,心情没有丝毫影响。
姜沁迈着轻快的脚步走来,敲了敲玻璃窗,“走了!”
宋时雨,“搞定了?”
“他们自己会搞定自己!”
【临时区域监控图】上,会议室里的人生命值已经全员低于80%。
其中两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因为受了刺激,已经进入嗜血状态。
嗜血的感染者,非得把周围的人全部咬一遍才会停下来。
快则十分钟,慢则半小时,会议室里人将通通成为彻头彻尾的感染者。
宋时雨耸耸肩,“那就回家吧。”
他不在乎这里的人是生是死,他只在乎自己想在乎的人。
余妙雪和骆依依共用一把雨伞,剩下的人把防水兜帽一戴,齐齐钻入雨幕之中。
“妙雪,你带依依姐去坐宋学长的车子。”
“为什么?”
“姜文星被感染了,我怕他影响你们的心情。”
骆依依摆摆手,“他不是被绑在后备箱吗,有什么好怕的?我跟他一辆车,正好可以观察他。”
姜沁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大不了多加一道防护,姜文星现在没有攻击性,问题不大。
“我先去整理一下。”
姜沁快走几步,打开悍马后备箱。
姜文星迷迷糊糊的,看到姜沁,强撑起眼皮。
“姐,你去哪里了,我喊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
“夜半三更殡仪馆,你喊那么大声,叫魂吗?”
姜文星不作声了。
姜沁从空间拿出一个安置大型犬只的铁笼子,把姜文星塞进去!
“姐,你干什么,为什么把我塞进笼子里?”
“你有病,呆在笼子里安全。”
姜文星有点头晕,他怀疑自己真的病了,但嘴硬不愿承认。
“我就是淋了雨,稍微有点感冒,睡一觉就好了。”
姜沁观察他的状态,“你觉得自己感冒了?”
“嗯,头晕。”
“那就睡一觉吧。”
余妙雪和骆依依走过来了。
看到笼子里的姜文星,微微诧异。
“哪来的笼子?”
“从焚化车间过来的时候在路上捡的,装他正好!”
余妙雪扶骆依依上车。
姜沁把座椅后面的合金防护网拉起来。
双重防护,不怕姜文星整幺蛾子。
姜文星是真的累了,他恹恹地看了一眼余妙雪,蜷缩起身体,竟然在笼子里睡着了。
姜沁看了一眼监控图。
【男性,20岁,普通人类(孵化状态转变中),生命值96%。】
处于休息或者昏睡状态的姜文星生命值长时间保持在96%,一直没有下降。
宋时雨再次检查了一遍笼子和防护网,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关上后备箱门,冲姜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两辆悍马一前一后驶离殡仪馆。
离开的时候,车子辗过水洼,飞溅的污水泼洒在躺在地板上的刘良身上,溅了他一头一脸。
【男性,22岁,普通人类(孵化状态转变中),生命值89%。】
昏迷中的刘良突然睁开眼睛。
他觉得脑袋非常沉重,视物变得极其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束光线从身前晃过。
发动机的声音由近及远,什么人正在离开。
“不要丢下我……”
他挣扎着爬起来。
身上又湿又冷,他应该打一个冷颤,然而并没有。
身体有点僵硬,并非不能行动,只是不那么灵活。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快点过来……到这里来……”
刘良想捂住耳朵,他不想听到那个声音。
可是他不能。
声音是从会议室传出来的。
他依稀记得自己同伴在里面,或许他应该跟他们汇合。
会议室里,第一个被围殴的26岁男性感染者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
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特别是额角太阳穴的位置,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深洞,还在汩汩冒着血花。
他已经死了,但他又活了过来,觉得自己更强壮了。
他生出一种本能,要把所有人都召唤到身边,保护他。
磅礴的暴雨中,包括刘良在内,十几个感染者拖着窸窸窣窣的脚步,一步一顿地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