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对开短衣,装束怪异,脚上一双黑鞋,鞋面光闪闪的。
左边一个人,比这胖子身材稍稍矮一点,也是有点微胖,髡发小圆脸,也没留胡子,长的笑眉喜目,嘴角上翘,不笑也带三分笑,一脸喜像,也是一身短衣,脚上一双白鞋,鞋面满是白色带子。
二人都抱拳当胸,身体微躬,李潇晗挺了挺胸,仰头走到二人近前,胖子首先开了口:
“不知游击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恕罪”口齿清晰,一口标准的京师官话。
李潇晗单手叉腰,鼻子哼了一声,厉声道:“尔等是何来路?好大胆子,竟敢私自盘踞在此?不知天下之土莫非王土吗?”
胖子满脸赔笑,说道:“将军息怒,我等都是飘零海外的华夏商人,如今回归故土,打算在此建港经商,当今天下崩坏,鞑虏窃据朝堂,我等纵然想找官府报备,也是无处去找哇”。
李潇晗听见胖子说鞑掳窃据朝堂,还比较顺耳,语气稍有缓和,继续问道:
“就没人告诉你,这羊山岛,现在还在我大明岷王的治下吗?”
“回将军,我等来此荒僻之地,与外界隔绝,委实不知还有大明岷王”胖子一脸真诚的答道。
“你们身后这些清人,就没有一个告诉你的吗?”李潇晗一指胖子身后,那些留着猪尾巴的山民,问道。
“这些人都是逃难来此的,有说过连岛上有一支军队,但也都说不清底细,我等也不敢贸然前往,但不知将军,与连岛上的军队可是一家?”胖子回道。
”正是,我们都是大明岷王的治下,整个云台山都是岷王殿下的属地”李潇晗挥手指了指对面的高公岛。
“原来如此,我等确实不知,还望将军见谅”胖子继续躬身说道,“将军大人既已上岛,还是请寨子里喝杯茶吧,有什么事,坐下来都好商量”旁边那个笑脸的,赔笑说道。
“嗯,投前带路吧”李潇晗心想,也难怪他们刚来不知道有岷王,就是山中数十年的山民,怕是也没几个能知道的。
想到此,也就平复了怒意,开始询问胖子等人的名姓,胖子自称张伟,笑脸的自称王迅雷。
离开码头,忽然一辆形制奇怪的车子,驶到了他面前,只见这车既没有骡马牵引,也没有人推拉,四个圆圆的黑轱辘,也不知是啥材质的,上边还有纹路。
整个车身呈长条形,一米多宽,三米来长,车身呈银灰色,外表面像铜镜面一样,反光能照见人影。
车的两侧,各有一个横拉的车门,车门上有方形的透明琉璃窗,那个叫张伟的胖子,抢前一步,拉开了横拉门。
里面是三排椅子,椅子面是灰白皮革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革,前面车头还有两把椅子,左侧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手里操着一个圆盘子,圆盘子一转动车子,就能自行开动。
圆盘子前面,是一张完全透明的弧形大琉璃窗,李潇晗看着车子,一脸惊诧,颤声问道:
”这、这是什么车子,如何能自行开动?”“呵呵,将军,这是海外南洋的自行车,是我们从海外运来的,请将军坐车进寨子吧”
王迅雷说着,躬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态,李潇晗不断打量着这自行怪车,车身明显是精钢打造的,精钢外面是一层漆,如同陶瓷,手摸上去滑滑的。
他抬腿上车坐下,软软的,很是舒服,张伟、王迅雷和他的几个侍卫,也都上了车,车子开动,平顺安稳,没有任何颠簸。
“你们这车子既无畜力拉动,又无人力推动,如何能开动?”李潇晗再次问着
“回将军,车里有一个转动机,转动机里有南洋的猛火油,猛火油燃烧,可以驱动转动机,再带动车轱辘转动,就可以开动了”胖子张伟解释道。
”南洋猛火油,本将倒是听说过,说是燃烧猛烈,胜过木材,没想到,还能驱动车辆,真真奇哉!你们那海上的自行船,是不是也是猛火油驱动的?”李潇晗指了指车窗外海面的船只。
“将军说的不错,海船也是靠猛火油驱动桨叶开动的”张伟答道。
李潇晗点了点头,忽然,他又发现车子行驶的道路也极不寻常,路面是黑黑的,像铺了一层胶质的东西。
颜色跟车轮子一般无二,但非常平坦,没有任何坑洼,微微的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你们这路铺的是什么?如何能这般平坦,还一以贯之,没有任何拼接,石板路都不如?”他低着头问道。
“将军,这叫沥青路,上面铺的是一种叫沥青的油,用火烧化了,浇在路面上,就凝结成光面了”张伟解释道。
车子沿着沥青路面平稳前行,李潇晗山上、海岸四下观察着,没有看到一门炮,更没有炮台,
心里暗想,这些外番髡夷,果然都是些商人,虽然有些新奇之物,但最起码的防御都不懂,船上没有炮,码头也不知道布设岸炮,如若有人攻岛,岂不擎等着被擒。
车子速度很快,且转动灵活,驾车人圆盘子一转动,胳膊肘的急弯也一下就转了过去,走了不到两里路,
前面出现一个寨子,寨墙灰灰的颜色,既不是夯土,也不是砖石,不知是啥材料,墙头上都是一圈一圈的细铁丝,铁丝上面布满铁蒺藜。
寨墙的形状呈现奇怪的六角形,每个角都有角楼,车子直接进了寨门,李潇晗注意到,寨门高大坚固,外面是厚厚的钢板,估计红夷大炮,都未必能打得动。
寨门口两边各站着一个人,也是穿着蓝底花里胡哨条纹的对襟短衣,脚下黑黑的皮靴子,看着倒是很威武。
脑袋上扣着半个西瓜皮一样的头盔,手里都持着精钢打造的长矛。
进了寨门,前面有一个圆形花坛,花坛里栽种翠柏矮松,倒也没啥新奇的,绕过花坛是个两层楼,楼是长方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