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什么?”
陆宴臣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嘴角似乎是噙着笑的,但他站在逆光的位置,我看不清。
也不想看清。
因为此时面对这个人,我也分不清楚是爱多恨多,还是厌恶更多。
“想、干'、你。”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心里顿时升腾起一阵恶寒,因为我知道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从前,他心里被白月光占据的时候,也从不掩饰对我身体的迷恋。
时常与我纠缠、翻滚,食髓甘味。
只是都现在了,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真是恶心。
而且他好像是来真的,伸出骨节修长的大掌,抚上我的脸。
温热的触感令人有瞬间的心酸,更多是厌恶。
偏头,狠狠甩开他,“别碰我。”
声音太大,吵到摇篮中的婴儿,娃儿睁开惺忪的睡眼,嘴里嘤咛了几声,哇的一声哇的哭了。
“宝宝不哭,妈妈在。”
我急忙将孩子,抱起放在臂弯里安抚。手臂环住小孩柔软的身体,轻轻晃动着他。
或许我身上有孩子安心的味道,被我抱着,他很快就不哭了。
一双和陆宴臣极像的黑色眼眸,忽闪忽闪地看着我。
这一刻,我的心瘫软似水。
“深深……你瘦了。”陆宴臣看我的眼神,满是心疼。
男人假仁假义的嘴脸,我看够了。
我将孩子抱紧,转身直视他,“放我和孩子走。”
“留下来。”陆宴臣伸手,想将我和孩子一起拥入怀中。
我灵活一闪,躲开他,嘴角挂起了鄙夷的笑。
“我留下来了?陆雪艳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雪艳她……她肚子里的孩子……”
陆宴臣眉头微拧,他看着我,神色纠结,似乎有什么苦衷。
但只手遮天如他,什么事能难到他?他能有什么苦衷呢?
我冷笑,“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陆宴臣,以前喜欢你是我瞎了眼。”
陆宴臣被伤到了,他攥住我的手腕,额角青筋暴走,隐忍低吼:
“阮深深,你别闹了,这事有关陆雪艳的清誉,她肚子里的……”
话未尽,外面就传来猛烈的砸门声。
陆雪艳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开门!”
“警察同志,有人强闯民宅,试图挟持我侄子,人就在里面。”
陆雪艳居然报警了。
这事估计连陆宴臣都不知道,因为他的表情也是震惊的。
薄唇抿紧了,眼神讳莫如深,脸色很难看。
“还敢锁门!赶紧滚出来。”陆雪艳还在外面叫嚣。
她指挥着,“张妈,去找儿童房的钥匙,不能让这女人伤害小少爷。”
她口口声声说着,保护宝宝。
可谁都知道,我是最不可能伤害孩子的人。
“小姐,钥匙找到了。”张妈气喘吁吁跑过来。
很快,外面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我下意识搂紧怀中的孩子,看着门板。
我的反应,落入陆宴臣眼中,变成了害怕。
“阮深深,你求我,我就帮你。”陆宴臣的大掌握住了我。
那手,明明温温热热,我却只觉得汗毛倒竖,
“求你?”
“然后呢?任你摆布,任你拿捏?让我看着你和陆雪艳结婚,做见不得光的小三还是小四?”
陆宴臣的脸色像压着一片乌云,黑沉无比。
就在我与陆宴臣僵持不下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贱人,现在知道开门了,我告诉你晚了,警察……哥,你怎么在里面?
陆雪艳冲进来,但没想到他哥也在里面,下意识去看我俩的衣服。
我衣襟因为抱着孩子,扯得有些乱。
她顿时就疯了,冲上来想打我,“贱人,你勾引我哥!我打死你!”
陆宴臣于半空扣住她的手,神色紧张,“雪艳,别闹。”
张妈见状,赶紧招呼帽子同志,“就是这个私闯民宅,挟持小少爷,赶紧把她带走。”
眼看帽子朝我走来,我把怀中孩子抱的更紧,“这是我亲生的孩子,我看你们敢带走谁?”
“你儿子?”陆雪艳从她哥手中挣脱来,“这孩子的母亲是那个死掉的杀人犯,阮深深,你是吗?”
陆雪艳故意这么说,此时帽子在场,只要我承认,他们就能以逃犯的罪名,将我缉拿归案。
怪不得她要报警,原来想这么害我。
陆雪艳得逞地笑,“你不敢承认,你根本就不是这孩子的母亲,你就是想害他。”
“帽子叔叔,你们快抓她!”
冰凉的锁链扣上我的手腕,孩子也被张妈趁机抢走。
我站在那儿没有动,抬眼看着同样没动,自始至终,保持着原来姿势的陆宴臣。
那张清冷的脸,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陆雪艳欺负我,他不为所动,明知道他会这样,可是,他冷血的模样,到底还是再一次刺伤了我。
我低下了头,咬了下唇,跟着帽子离开。
走到门口,我忍不住,想再看一眼宝宝时,陆宴臣心急火燎冲了出来,却被追上来的陆雪艳给拽住,
“哥,我肚子疼,我肚子好疼。”
我知道她是想缠住陆宴臣,所以才故意装病,不想让陆宴臣管我。
无所谓了。
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我不想再看他们一眼,怕灼伤了自己的眼睛。
我冷笑了声,被警察带上警车。
裴野被帽子视作我同伙,已经先一步被帽子同志抓住。
“帽子同志,我们真没有擅闯民宅,那孩子就是她的亲儿子。”
可惜,帽子并不听这些。
裴野推我,“深深,你说两句啊。”
我闭眼,满脑子都是儿子的乖巧模样。
宝宝,妈妈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的。
羁押室,亮着惨白刺眼的灯。
我无法合眼,也不知道时间,眼睛很干,发涩的疼。
“出来。”
直到帽子将我带走,第一个来见我的人,竟然是陆雪艳。
她化了精致的妆,得意地笑着。
“阮深深,跟我斗,你也配吗?我哥只能是我的,你们谁都抢不走他。”
她自顾自的说,表情狰狞夸张。
我不想理会她半分。
她估计也发现了,故意道,“不理我,我就不怕我折磨你儿子吗?”
“你敢。”这是我的软肋,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一个小孩而已,为什么不敢?”陆雪艳笑的愈发放肆,“大人……我都敢害,走了一个倪雪,又来了一个你。”
“你什么意思?”
难道四年前,倪雪是被她逼走的?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陆雪艳道,“我好不容易逼走了那个女人,我哥身边又有了你。”
我心里一惊。
她继续,“现在倪雪死了,你怎么不死?”
她太疯癫,我心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倪雪的死,果然与你有关?陆雪艳,你好歹毒。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