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有些感情,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我没有回头,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车子的轰鸣声,在暗夜里,无限放大,进入别墅大门时,我回头,看到的只有迈巴赫健的车身,似头发怒的野兽,飞快向医院方向冲去。
陆宴臣真的很爱倪雪,如果是从前,我会伤心欲绝,会整夜失眠,会臆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画面,而现在,我早已看淡了一切。
踩着自己的影子,我默默上楼。
房间里,明明我的所有物品,全都被我搜走了,然而,我却看到了洗漱用品,仍旧完好无整地摆在舆洗盆上方。
衣帽间的衣物,并不单单只是陆宴臣的,还有我的,各种款式,各种牌子,各种颜色的衣物,全是我的尺寸,吊牌挂在上面,十分显眼。
不用说,应该是陆宴臣让人买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
陆宴臣除了不想我好过外,是不会在我身上花任何心思的。
陆宴臣带我回来时,我之所以没拒绝,是因为,我暂时不想去医院叨扰江安宁,也不想面对阮南南。
所以,我准备在别墅呆一晚后,整理好思绪,再去医院找江安宁。
何况,阮南南也不想看到我,这么晚,我如果过去,她又是一番吵闹,那样,大家都很累。
那晚,陆宴臣没有回来。
心里有事,睡得也不踏实。
我做了好多的梦,而梦里,全是我与倪雪撕逼的画面。
一幕比一幕残忍。
倪雪闭着眼,尖酸刻薄的声音久久回荡,“阮深深,承认吧,你就是个失败者,他不爱你,四年来,只是睡你,你阮深深,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
我手中的尖刀,失去理智,捅进了倪雪胸膛。
胸膛染满了血,倪雪的嘴,张得很大,很难看……
我被恶梦惊醒。
窗外,夜凉如水。
我垂下的视线,落到枕旁,伸手一摸,指尖的冰凉,让我恍惚间,回到了四年来孤独冰冷的夜。
摸了摸,眼角有湿热的泪水,淌下。
不让自己疯狂,唯有离开,离开陆宴臣这个我抓不住的男人。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我洗漱好,下楼时,并没看到张妈的身影,整个大厅,空空荡荡,厨房里也没有烟火气息。
我不知道的是,陆宴臣把张妈给赶走了。
手机铃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的响亮又刺耳。
我拿起手机,落入眼帘的是‘陆宴臣’的名。
电话刚接通,钻入耳膜,不是陆宴臣的声音,而是张辰的,
“太太,陆总这边很忙,张妈不在,您自己做点早餐吃,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有,如果您不想做,我可以给您叫外卖。”
陆宴臣很忙,是忙着照顾白月光吧。
张辰的话,我并不放在心上。
我听到自己出口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好的。”
张辰见我很好相处,顿时松了口气,“谢谢太太理解。”
电话挂了,嘟嘟嘟的忙音,久久回荡在空气里。
我为自己煮了碗面条,面吃到一半,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
“请问是阮深深女士吗?”
“我是,请问有事吗?”
“我是新华小区民警张雄,上次,你报过案,说你姐姐失踪了,海菀那边,有人在海边发现了一个大皮箱,那边警察刚刚联系了我们,初步估计,可能是你姐姐,所以,得麻烦你过来确认下。”
海边大皮箱?
姐姐?
这些信息,让我如五雷轰顶,根本找不到意识。
我怔愣了好一会,才组织了语言,“是不是搞错了?警察同志,我姐姐大半月前,就回来了啊!”
帽子叔叔可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叹息了声,犹豫了下,终还是又开了口,“目前,我们也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还是得麻烦你过来确认下。”
通话结束。
我跌坐到了地上,浑身忽然无力,心里,更是涌起了无比的恐慌。
如果说姐姐真的出事了,那么,医院里的阮南南就是假的,难怪……难怪这段时间,她一直与我闹,作死般的折腾。
我压下心头慌乱。
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
换了衣服,我直接赶去了警局。
民警张雄见了我,神色凝重,他给我讲述了大皮箱发现的经过,“一个渔民出海,发现了这只大皮箱。”
张雄指着图片上的绿色箱子,箱子外围,还罩了铁框,是想永久让它沉于海底,苍天可见,它竟然浮了上来,让人发现。”
我盯着图片里的绿箱,百感交集,用尽世间所有的语言,也难形容我此时的感受。
有惊慌,有恐惧,更有未知的迷茫。
还有说不出来的担忧。
我的身体,差点就那样摔了出去。
张雄见我脸色苍白,抚我坐下,又说,“你先别着急,我们排查了所有可能去海边进行抛尸的人,又寻访了这只皮箱的厂家,得到了结果,这只皮箱是有人从网上购买的,
购买者在购买后,销毁了所有记录,付款的是一个花呗账号,那账号已经注销,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只皮箱,竟然在海里浸泡了好几个月,我们接到海菀警察的电话,立刻赶了过去,里面的尸体,没有四肢与头颅,并且,我们现在还没找到。”
慌乱中,身体发软时,我抓住了关键,“警察同志,你凭什么说会是我姐姐?”
张雄,“你当时报案时,说你姐姐身高一六五,100斤,还有她去旅游的路线,她住过的酒店,有布丁,而这位女士,她出游所住的酒店,就是布丁,而且,案发前,有人看到她曾从布丁酒店出来,去隔壁超市买过水,还有零食,你姐姐,是不是特喜欢吃巧克力?”
张雄一系列的问题,让我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可是……”
我狠狠吸了口气,“我姐姐已经回来了,她在医院里。”
张雄,“可能是假的,所以,你现在要配合我们调查,不然,你姐姐死得真冤。”
我的脑仁,忽然就痛了。
像是有把刀子,在狠狠地搅着我的脑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