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呵呵可不怕官府,你我如果走了,那这封条便白贴了,我们走了百姓哪敢留,你看我们就在这儿等他来,围了这么多百姓,他若撕了封条是公然挑衅官府,百姓可不敢照顾他的生意了。”
黄添带着韩使司站在百姓中央,颇有狐假虎威的气势,那些百姓们不明所以也都是凑热闹的。
“这样白家就会变成空壳,流水不足人走茶凉,程呵呵的后盾经不起久的消耗,白府的人总是要吃饭的,只要我们这次把战线来长,就算是明天败了,白家也再不会成为程呵呵源源不断的供给。”韩使司拍了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韩使司哪里愚笨了,这不是心里明了得很。”黄添这时笑了笑。
“侯爷别取笑我了。”韩使司越发感到黄添的与众不同,更加佩服了。
“哈哈哈……”黄添笑了笑,指了指前方,旋即走上前去迎程呵呵,“程帮主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啊!”说罢,黄添便前去想要抱住程呵呵。
程呵呵穿过人群,一眼便看到了黄添那做作的热情,感到愤怒。
“滚!”他停了下来一把将黄添推开,气得脸拧做了一块,看起狰狞,“黄添,你什么意思,为何把云记给封了,这黄龙城谁人不知云记是我干爹的产业,你这难道不是针对我吗!”
现场百姓众多,程呵呵把那股嚣张劲收了起来,并没有把姿态抬得很高,与其持平,城中繁华地带百姓们也都是听到传言,说是翘刀帮如何如何作恶多端,但都没有亲眼见过,这些人看热闹的也都是程呵呵钱财的来源,他自不会自断财路。
“程帮主,我也是谨遵民意,我身为一城之主自然要为百姓主持公道,有人说你干爹这酒楼坑骗百姓我岂能坐视不管,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会从轻处理,可云记酒楼里的人公然违抗官府,我能忍百姓们也不能忍。”
若是放在平常,黄添是决计不敢这样对程呵呵说话的,可是有人撑腰那就不一样了,翘刀帮覆灭在即,话语间留点面子便行了,得寸进尺?不可能!
黄添这话意思很明显,封店的事与我无关,是百姓所想,他来为之,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事。
程呵呵被气笑了,旋即转身面对围观群众,怒吼道:“可以!我看看是谁说云记的不是!站出来啊!”
无人应答…
程呵呵的做法简直让黄添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这样目空一切的嚣张更好。
程呵呵的霸道让围观群众流失了一半,确实吓住了不少人,也把翘刀帮作恶多端的这个传言给悄然坐实。
“哼哼,你看,哪有人啊?”程呵呵得志一般,见百姓都怕了他心里是高兴得很,自以为在这西部已经无人可挡,目空一切了。
而黄添也是高兴,这正是他所要的,让程呵呵在百姓眼中成为一个不折不扣反抗官府的反贼。
一旁,程呵呵还想发作,还好顾及赶了过来将其拉住了,“帮主,人和不能丢,我们不能公然反抗官府,你如此做,在这些平民眼里翘刀帮哪还有政交之态,不成了反贼?”
程呵呵也是听劝,本想走上前撕下封条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问道:“黄添,民意似乎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的干爹是商人,一大家子人云记不可或缺,我现在可以把它要回来了吗?”
黄添识趣的点了点头,“请便。”
顿时间,人群喧哗起来,众说纷纭,随着封条被撕下,吵闹声来到了另一个高度。
可程呵呵一转身,声音便戛然而止,随着翘刀帮的人将民众驱散,黄添知道了,翘刀帮的遮羞布被扯下了,作恶多端的翘刀帮被暴露在阳光下,这会让翘刀帮走向衰败,其中也有官府对夺权者的怒火惩戒。
人心已失,翘刀帮正在灭亡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从未如此威风过,只是一个转身便让众人止声,程呵呵从未如此畅爽过,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皇帝,操控着所有人,他的野心似乎逐渐壮大起来,而吞并的也只会是他的良心。
程呵呵有着胜利的喜悦,一副胜利者走到黄添旁边,高高在上,“黄添,不要再搞这些小动作了,下一次我可不惯着你了,我会杀了你的。”
“程帮主,明天生辰宴上见。”黄添不卑不亢,言语中甚至有些轻蔑。
当然了程呵呵根本听不出来,自顾自的带着帮众就离开了,只有顾及停了下来,他看着黄添的眼神不断往上抬,那种胸有成竹让他胆寒。
顾及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追上了翘刀帮的众人,程呵呵的所作所为让他有一种无力感。
帮众走远了去,黄添喃喃道:“我还以为他会找我要人,他可真是膨胀了不知多少倍,也好,欲使其灭亡先使其膨胀,拭目以待。”
……
“小哥,我感觉我现在充满了力量,我们来比试比试吧。”
孙神医的小院里,李星游正百无聊赖的打着拳,孙亦正站在他旁边看着。
“比试?你就只是刚刚学会基础的出拳和发力而已,你真的要和我打?”
孙亦笑了笑,正好没事干,也就稍微玩一玩。
李星游看起来可不像说笑,他照猫画虎般学着孙亦的架势,严阵以待,“来吧。”
孙亦完全把这当成玩耍,摆出剔骨拳的架势他便准备上了,“你可接好了!”话落,他的左腿前踏右边身子轻巧弹起,右脚破空横扫而来直直冲向李星游的面门。
后者不管是技艺还是其他两相都比不过前者,可是他的反应极快,孙亦的动作在他眼里如同慢放,即便有举鼎的气力,无法命中也是白谈,显然,孙亦白踢了。
他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李星游的反应竟然如此快。
要知道,普通人没有内力供养,反应力都是十分缓慢,而李星游却是十分轻松地躲了过去,不难发现,李星游是有内力傍身的,并且很是浓厚。
孙亦想入了神,一旁李星游的拳头都已经打过来了,好在只是基础的直拳,凭借身体素质优势他很容易躲过。
李星游并没有气馁,直拳接连打出,孙亦显然心不在焉,根本就是白白躲避,没有出手反击,不然凭李星游这三脚猫拳法破绽百出,他早就败下阵来了。
孙亦正思考着,然而下一刻——
“嘭。”
李星游的拳头竟结实落在了孙亦的脸上,孙亦瞳孔放大,他是决计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骗了…
就在方才,孙亦轻松躲避着李星游的攻击,可每一次直拳的力度都是在不断递增,甚至能感受到拳风。
热血沸腾的感觉让李星游的大脑十分活跃,他出拳间竟接上了摆拳,转瞬便重重砸在了孙亦脸上。
“如果用老余的话说,你简直是天才,可是这样有气无力的拳打出来,后果似乎比打出的成果更凶险!”
孙亦再没有小看的意思,他抓住了李星游未来及收回的手,而另一只手如同剃刀极速插向后者的脖子,速度之快已见幻影。
“胜负已分。”
孙亦打出的手在李星游的脖子前停了下来,李星游的手也被松开了,“已经不用再打下去了。”
李星游回过神,深深叹了口气,“果然打不过你,你到底藏了多少招数啊。”
“我要不藏,可不被你全学了,你刚刚不就偷学了。”孙亦眯着眼把脸怼的老近,“不要再偷看我练功了。”
房间里,孙神医躺在躺椅上看完了二人的切磋,本来以为只是小打小闹,直到看见李星游越战越强,他的面色不再平静。
他站了起来,双眼微亮,顿时间李星游在他眼里便通透起来,他看到李星游身体里的变化不断咂舌,“先天的八脉之体,仅仅是十几年的日积月累就让他破了境界,没想到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基础的小子竟然让达到了一境凡骨。”
“这可是一块可塑之才!”孙神医无比激动,旋即推门而出。
小院内,李星游尴尬的笑了笑,故意不去回答孙亦,旋即转头看去,正好孙神医刚从房里走了出来,立马转换目标,“孙神医,教我医术吧。”
孙神医面色凝重,他一直走到李星游面前,才开口说道:“医术我是不可能教你,不过…我可以教你武功!”
“……”
孙亦和李星游都沉默了。
李星游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甚至于以为是自己幻听,武功?他是怎么都不会把这个词联想到孙神医身上,在他的印象里孙神医一直都是救济苍生的和蔼老人,怎么会跟风卷残云的江湖联想起来。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拜我孙清秋为师?”孙神医颔首低眉目光紧紧锁在李星游的身上,生怕一番好意打了水漂,也怕这好不容易遇到的可塑之才跑了。
“你的意思是?”孙神医继续追问,显然,他对李星游是十分珍贵。
也不知怎的,李星游竟有些紧张,额头都冒出了汗珠,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道:“孙神医,你说习武,我是练什么啊?”
闻言,孙亦有些无语,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老余,也是这样的,“有人收你为徒你还问这些,别这么扭扭捏捏的。”说罢,他就退到了一旁。
孙神医点了点头,目光又再次回到李星游身上,李星游显然是紧张,他注意到了其眼神都在飘忽,可能也是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怕拜错了师,他心里如此自我安慰。
正准备露一手,就见李星游流畅地跪了下来,头手叩地,“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不管孙神医能教我什么,只要肯教我,我就甘愿拜师,师父!再受我一拜!”李星游目光真挚,短暂思考后再次叩首。
“好!”
孙神医叫好一声,神色从容间周身气势升腾。
“咻!咻咻!”
下一秒,两把短剑一柄长剑破开屋顶凌空飞来,停在了孙神医身旁,银色发丝在风中微动,孙神医那张儒雅的面孔也变得威严,神采奕奕,“在下孙清秋,百兵城剑寨之圣,日后你便是我的亲传弟子。”
“去!”
孙神医银眉微抬,内力如同风般在周身盘旋,旋即剑指一出,两把短剑陡然飞出。
“咻咻!”
短剑破空而出,低空飞行,如同两只银龙在空中戏耍,那卷起的风足以称为狂风,还有一柄长剑内力不断外放,随着孙神医的抬手,长剑陡然间来到两把短剑前。
内力翻涌,如同吞云吐雾的神龙,就这样,两把飞剑互相环绕卷起的狂风被中间一柄长剑完全隔绝,看似薄如蝉翼,实则就连如此风暴也无法穿透。
“轰轰!”
长剑不断发出轰鸣声,如同低吼,那是愤怒的声音,在空中不断回荡,气势如虹,两把短剑哪里还像银龙,如此对比成了银虎,二虎相斗神龙镇压!完全是一幅画境!美不胜收。
“此一剑,名为止干戈!”
孙清秋大喝一声,旋即双手一震,一道银光乍现,长剑斩断狂风!大风呼啸,把孙亦二人吹得睁不开眼,旋即孙神医凝息静神,三把飞剑的内力渐渐消散,旋即变得温和再而回到了他的身边。
“怎样,为师这一手,难道不值得你再…跪下!”孙神医收起内力,双手微抬,三把飞剑又重新飞回屋内,玄乎其神。
本来只想立立威的孙神医,却把两个小辈都给吓得跪了下来,如此奇妙的场景,孙亦被震撼的无话可说,但是他还是平复心情比李星游先站了起来。
李星游那是脸都白了,但是却无比兴奋,遥想这武功以后自己也能学会,李星游激动的忘记了站起来,再次给孙神医磕了个头,“先前徒儿未见识到师父的本事,根本没有真心拜师,只是想学习医术,如今徒儿见识到了感到羞愧,有眼不识泰山,徒儿心甘情愿。师父在上,再受徒儿一拜!”
“我虽然收你为徒,但一切的造化都看你自己,起来吧。”
孙神医微微点头,只是手指稍动便将李星游托起,“每日挥剑一万次,两年,给你两年时间斩断那棵杏树,若不行,就当我看走了眼,你也不再是我徒弟。”
李星游没有拖沓,重重的点了头,坚定的眼神就是要告诉他,我行!
紧接着,他又开口了,“这件事,你们二人都不要声张。”
孙亦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拍拍胸脯,自信说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