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歧海市最为古老的城区,它夹在一大片高大楼宇的中间,与经济发展迅速的城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条仅能供两辆车交错而过的坑洼道路还被行人、自行车、小贩和两旁不遵守市容规定的各种小店铺堆出的货物占满。
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店铺中,有家不太起眼的中医药铺,门外挂着一领“身逢盛世,健康第一”的帆旗。
“请问柴医生在吗?”一个带着墨镜的魁梧个子走了进来。
坐在小台后边的老人,脸上的皱纹犹如被刀刻的一般,他那放着精光的小眼睛看向来人,道:“请问看病吗?”
“没病,但想号号脉。”魁梧男子坐了下来微笑道。
柴医生伸过枯书皮搬的手掌,用两根指头按在男子的手腕上,片刻,说道:“先生经络微阻,可有腰酸背痛的症状啊。”
“有。”
柴医生站起看了看街上过往的行人,道了声:“需要扎针,先生跟我来吧。”说完,便带着魁梧男子通过诊所后堂,走入一条只够一人侧身而过的小巷,然后从一道陡峭的铁梯上到了所谓的“治疗部”。
一进门,柴医生立刻关了房门,对魁梧男子道:
“皮特,好久不见。”
皮特摘下了墨镜,将其放进上衣口袋,说道:“柴医生,久违了。”
“呵呵,你不是去国外发展了吗?怎么还回来找我这个经纪人?”柴医生冷笑一声,说道:“听说你在国外混得还不错啊,都成为数一数二的殿堂级杀手了。”
“老柴,你还记恨我们分道扬镳的事情啊,我不是把自己弟弟交给你调教了吗?”皮特微笑着摇了摇头。
“哼哼,你弟弟,我可不敢当啊,事情没办几次,他采花大盗的名头可比他杀手的名头大。死的时候都还是没穿衣服的,听说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那都还是硬的,呵呵……”
柴医生还没笑完,皮特唰的一下从腰后抽出了两把金枪抵在了他的下巴上,一直将他推到了窗边,喘着粗气狰狞的笑道:“我弟弟死了,请你不要再提他一个字!好吗?~”
“呵呵,皮特,皮特,你还是这种火爆性子啊。”柴医生笑了。
皮特缓缓的把枪收了起来,然后坐在一张会发出咯吱声响的木凳上,说道:“我这次来,你也应该可以猜到,我是想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
“警方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啊,不是说摔死的吗?”
“狗屁!警察说出来的有真话吗?”皮特咆哮道。
柴医生道:“那你觉得呢?”
“我不想问其他,我就想知道,这次我弟弟接的任务是什么,对付的是谁?”
柴医生整了整白色医生大褂,道:“不好意思,你知道规矩,要问任务是什么,那么就必须接下来。至于对付的是谁,我可以告诉你,是一个叫邹月的女人,她是歧海大学的老师……”
“知道了。”未等柴医生说完,皮特已经走出了房间,并“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呵呵,又一个人要惨死了。”柴医生站在窗台边冷冷笑着。
*
晚上的时候,邹月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苏叶,你先看会电视吧。”邹月拿着衣物,看来是要去冲凉。
苏叶点头道:“好。”便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虽说在斯卡里兰苏叶也能看到电视,但却是营部里的一台老式19寸电视机,还是用天线接收电视节目的,其效果完全不能跟现在邹月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相比,而且当时看到的也是政府电视台的一些军事行动报道,是猛虎组织营部长官为了知道自己组织对政府造成的影响而定时让大家观看的,内容十分枯燥。
对苏叶来说,这不过是别人国家的事,造没造成影响的不重要,只有自己目前还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斯卡里兰政府军这次被袭击死了多少人,猛虎成员被打死几个,又有多少斯卡里兰平民被炸死,他已全部都不会关心,在战争面前,人性是死去的。他要做的就是跟苏远山一起,保存自己的生命,能有一天回到和平世界,找回自己缺失的人性。
邹月打开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有关美军轰炸某个区域的画面,一枚飞弹下去,整个屏幕便成了一片火海。这原来是档军事节目正介绍一款美军最新研制的战机。
苏叶立刻被这画面吸引住了,虽然一直渴望和平世界的平凡生活,但他对于军事知识的爱好,却是仿如与生俱来一般。
当苏远山把一套自己记录撰写的《兵志》摆在他面前时,那黑色封皮上有颗铜质弹头,上边发出的暗铜光芒立刻吸引了他的眼球。从那一刻起,苏叶便开始沉浸在这本书的汪洋大海中。如果说苏远山是武器专家,那么苏叶就绝对是武器天才。他只用一周的时间便读完了这套比他八岁体重还要重出许多的《兵志》。
每当苏远山在军火交易前夕,需要一份相关兵器的详细资料时,苏叶便成了他的活字典。他能在最短时间内将武器装备的全部详细资料如数家珍的说出来。而在此之后,苏叶又开始沉迷于武器的实际操作了。苏远山每每到达一批新货,其中还包括连官方都没正式公布的装备。苏叶便像美食专家一般,全部的武器装备他都要亲自试用,然后进行一翻品评,让苏远山对其准确做出估价,所以,此后的很多次交易,他都喜欢带上苏叶。
直到苏叶跟父亲一起被困斯卡里兰的时候,他已经是个不亚于他父亲的武器专家了。苏远山懂得任何武器的操作、使用,而苏叶掌握的武器装备虽然并不比父亲掌握的多,但他对自己已知装备的使用却到了专精的地步。至少,是《兵志》里百分之九十的武器专精。专精,就是能掌握别人所不可能掌握的使用技巧,获得专属于自己使用的经验。
在苏叶看得正入神的这会,邹月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但一见苏叶正看这种“轰隆隆”到处是爆炸和枪声的节目,她便立刻走上去把电视给关了,这让苏叶着实意犹未尽了一把。
“老师……”苏叶有些不甘心的看向邹月,他不明白,为什么原本温柔的老师会突然这么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