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感受一通后,再也找不到那股警示之意的李盛天气笑了。
他想不通。
怎么也想不通。
求自己用尽手段也别死?
李盛天好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这一瞬间有关于语言的新大陆像是为他打开了一扇大门。
被近在咫尺的失败和死亡追逐着的徐愿到底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虚张声势?
不,不对,现在还有什么虚张声势的意义吗?
李争胜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析自己是否存在那么亿中无一的失败可能。
在【浩浩无意天】的笼罩下,李盛天几乎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圣之意来无限制的催动他的至高术式。
此刻连续三次遭受【天意难违】打击的徐愿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脆弱。
他又怀疑过对方是否存在什么他尚未可知的秘法隐藏了修为,但随着【天意难违】的第四次施放锁定失败的反馈,他也十分清楚徐愿就是一个普通的繁星境而已。
因为【天意难违】告诉了他,徐愿的境界已经...
降无可降了!
而被连续剥夺了三个境界的三萤境星武者徐愿失去了什么呢?
他的两个假窍没了,六灿境和九芒境的术式没了,星力和术力被削弱至不到之前的万分之一。
更重要的是,这种状态下的徐愿不管是后续的阴升华还是蜕性的极升华都已经不存在了!
他现在仅仅还保留的升华就只有醒窍之时固有的三次阴升华了!
对了,还有徐愿躲躲藏藏,从来不曾使用过的领域之力。
看他之前的动作,李盛天能推测出徐愿的领域之力要么是那种完全无用甚至不存在的东西,不过即使李盛天极度厌恶并看不起徐愿,但他还是要承认这个情况出现的概率...
非常低。
那么答案其实就很明了了,徐愿的领域之力才是他...
最大的底牌。
不过当自己家族里的分析师和自己不约而同的得到这个答案后,这个答案却没有被李盛天放在眼里。
这也是他对于终局之战十分自信的原因。
一个三萤境的星武者,到底能不能使用出领域之力啊?
好难猜啊?
哈哈哈。
内部的因素考虑完毕后,那么迫使徐愿如此表现的就只有外部因素作用下的狐假虎威。
大概率是秦志怀给予了徐愿这个新棋子类似于护他周全什么的保证。
想到这里,李盛天被虚无笼罩着的笑容变得愈加浓烈。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他真的很想大大方方的告诉徐愿...
这里是天京。
是李家和天贵派的大本营!
在天京,除了他父亲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做想做的事情!
夏虫不可语冰。
李盛天不想再对在他眼里已经被秦志怀洗脑的弃置妻子浪费时间了,于是他不再对徐愿使用【怨缠耳语】,只是在一片虚无之下开口说了一句意味难明的话语。
“希望今天晚上的你...”
“还能这么嘴硬。”
“承天之约。”
李盛天话音刚落,游动在【浩浩无意天】内的天圣之意突然开始暴动起来,在徐愿完全未曾发觉的前提下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汹涌而来!
做完一切的李盛天将双手背后,摆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姿态后努力压制嘴上那残忍至极的笑容。
他已经准备好在聆听到徐愿的惨叫声后撤去【浩浩无意天】,让自己和全世界的观众们好好看看和他李盛天作对的下场到底有...
多么惨烈!
结局已定,李盛天兴奋的同时心里莫名其妙的还生出一丝怅然。
他“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圣祖雕像,雕像朝着灾兽宣战的动作使他有些刺痛。
比起圣祖所遭受的一切来说,自己的道途似乎有些太过于平淡了。
目前自己唯一的垫脚石徐愿其实也就那样,如果不是自己想和他好好玩玩,其实这场斗武早就结束了。
他不喜欢平淡,他喜欢波澜壮阔的伟大道路,但此刻的他也清楚,自己确实要被迫平淡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的平淡只是一时的,等他把权力收拢,未尝不能代替父亲和长安好好玩一玩!
想到这里,李盛天不由得再次丰富了一下自己即将展现给所有民众的神姿,但如同在心脏上重锤的一般的警示却突然让他俊朗的面容变得呆滞起来!
咚!
咚!
咚!
李盛天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崩塌,破裂,逃窜,畏惧等无数他十五年来从未感受到的情绪正从四肢百骸内侵入自己的心脏!
正当他有些茫然之时。
啪!
李盛天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指。
清脆的响指声突破了声音的限制不断回荡在这片由【浩浩无意天】缔造的虚无空间内。
李盛天永远不会知道。
这是由秦志怀出资,徐愿奏响,德怀赋词的绝望序章!
被【天人五衰】压的直不起身子的徐愿此刻嘴唇轻张,皓齿微露。
随着他口中还未完全出口的半个音节响起的瞬间,那压在他身上的“千斤重担”立刻烟消云散!
挣脱枷锁的徐愿缓缓起身,将身子挺直。
即使身旁依然是那片仿佛没有尽头的虚无,徐愿依旧缓缓摇动头颅,用一种君王巡视领地的目光缓缓扫视着圣临们广场的一切!
民众!选手!星武者!
包括那在中楼上落座的一方大员,绝世强者们!
甚至于连面前的圣人雕像也被他用蔑视的眼神扫过!
仿佛在此刻,这世界上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是徐愿脚底下匍匐着的奴仆!
未来的祂,正在替代着现在的徐愿俯瞰着独属于他的...
国度!
一眼万年的王此刻突然闭上了穿透一切的神眸,腿弓微弯,向着下方的虚无坐下。
轰!!!
一座拔地而起,刺破一切虚无的铁王座立刻将徐愿坐下的身姿缓缓托举,整个动作显得那么行云流水。
而此刻坐在铁王座上的“王”只是身躯后仰,随意地靠在王座上,顶在扶手上的左臂支着自己的侧脸,用一副戏谑却不容置疑的眸光瞥了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李盛天。
“伟大?”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