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太干燥所致,但是未来一段时间,她经常性地开始流鼻血,偶尔会发烧。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从小到大她几乎没去过医院,不是因为健康,而是她为了减少经济负担,不敢去医院,这次也一样。
可慢慢地,她察觉到了异常,这跟普通感冒不一样。
她除了流鼻血,刷牙也会出血,甚至上班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她后颈上的瘀斑,问是不是有人打她了。
她匆匆回家,将自己手头的钱整理了一下,给爷爷留了一份,而后去了医院。
大夫欲言又止,住院需要家属。
无奈之下,她打电话将爷爷喊来。
自爷爷来之后,每天都鼓励她。
“妮儿,爷爷在附近找到了一份工作,你莫要担心,听大夫的话,好好配合治疗。”
爷爷将苹果切成碎块,让她用勺子吃。
“嗯,爷爷,您放心,妮儿一定会听大夫的话。”
她不傻,能看出爷爷强颜欢笑哄自己开心,即使医生跟爷爷都不告诉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好。
她想起了自己买的活性炭,祖上没有遗传,生活作息良好。
因着家具都是新的,她不放心,买了好多活性炭,没想到,问题就出在这上面。
她在网上下了个检测仪的订单。
趁着有一天状态还不错,她回到了出租屋,里面的甲醛值高到爆表。
小叶无助地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颊,闷声大哭。
从那天开始,小叶跟爷爷走上了维权之路。
爷爷一天打四份工,都难以为继。
这个唯一的亲人,倒在了战斗的路上,再也没能爬起来,再也没有人鼓励她,没有人故作开心逗她,没有人给她加油。
她没有爷爷了,寒窗苦读十几年,还没让那个一直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过上一天好日子。
就让他失去了生命。
而自己,却不敢死,必须要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才能让正义有一线机会到来。
凭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按时上班,拿这不多的工资,按时交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钱都给了他们,可他们哪里是要钱,他们这是要命啊!
虞幸沉浸在这难以言喻的沉重里,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死亡警告,宿主白细胞数值急速上升,请宿主即刻采取措施,必要时系统将接管宿主的身体。】
虞幸还在一步步走向病床,小叶走的这条维权之路并不孤单,这样遭遇的人数不胜数。
可是,背后的人却层层推诿。
房东说早已将房子卖掉。
中介称装修的事情是自己出的钱,但是房子里装了什么材质的家具,他们不知情。
装修说全按照中介的要求。
虞幸含泪的眼睛中恢复了一丝清明,转瞬她又出现在那间屋子里。
她看向四周,仿佛又过去了很久,劣质空洞的家具,四处漏水,墙面地面都已经开裂。
最初那些表面上的温馨,掩盖着吸食人命的恶魔本质,不吸干最后一丝绝不会停止。
岂止这一栋,全世界这么多人口,这样的房子数不胜数。
又有多少人,正在遭受侵害而不自知?
如果不是装成那样的无害的样貌,哪里会戳动租客的心。
白细胞数值上升?那这里的甲醛数值该有多高,恐怕是标准的几十几百倍都不止。
“我知道你在,出来吧。”虞幸看着恢复成原状的屋子。
床上,一个瘦弱的女孩显出了身形,纯白的连衣裙上血迹斑斑。
“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尽办法逃离,门不会打不开,所以你不是在吓唬我们,而是在保护我们。”
女孩不说话,只是盯着虞幸。
虞幸走到窗边,外面的一切都变了样,黑夜中,几个人拿着看不清形状的武器,正在走来走去,这阵势肯定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逃出去。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力气大到仿佛要将门敲碎。
虞幸看着房门已经开始歪歪斜斜,床上坐着的女孩捂住耳朵。
“啊~~”女孩发出惊恐的尖叫。
门“砰”地一声,又关的严严实实。
虞幸知道,这是她的自保能力。
而门外的人,也在听见女孩惊恐的尖叫声后,停止了敲门。
“别怕,我来保护你。”虞幸的手上出现了一把枪,闪着红色的火焰。
女孩看着虞幸,小鹿般的眼睛忽闪忽闪,倏而女孩的鼻子里又留下了两道鲜血。
虞幸别过头,不认再看。
这个污染区,隔不久就会重演一次,女孩被困在这里,究竟重复了多少次折磨。
虞幸下定决心要将这里清理干净。
“下次门外有人敲门的时候,你不要叫,好吗?”虞幸将旁边的纸递给床上的女孩。
虞幸扬了扬手中的枪:“我来处理他们。”
女孩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虞幸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戴着头盔的脑袋。
虞幸接下来不说话了,只是坐在床边,耐心地等着外面的污染物下一次敲门。
果然,没等多久,窗户外的风声又开始刮起,虞幸看着床上的女孩。
从小世界里找出了几个楔子,跟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入地板,挡住了床体。
这次即使窗户被吹掉了,床也没有掉出去。
二人静静地等着敲门声。
这次的时间就像按了快进,不一会,虞幸就听见了走廊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再次被敲得震了起来,这次的力度,显然更大一些。
床上的女孩瑟瑟发抖,虞幸想握住女孩的手,但立马脑子里立马想起了系统的疯狂警告。
虞幸只能作罢。
虞幸又何尝不知道,眼前的女孩,也是个污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