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守成从外面回来,小厮上前递给他两封信,说是从金陵寄来的。
李守成闻言心中一动,当场拆开看了。看完,叹了句“天妒英才”,这才派人叫小厮找李越安过来。
“爹,你找我!”李越安原本在书房里读书,听说他爹叫他,忙赶了过来。
李守成当既将信给了他,“你先看看。”
李越安看完,将其中一封还给李富贵,另外一封却是被他塞进了怀里。
李守成见他这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态度,摆摆手道:“行了,这事你知道了就行,其它的都不用管。你只管好好读书就行,其他的有我跟你娘了。”
李越安颔首,这才踱步出去。
普一出去,黑子就找了过来。
“小川,吴少爷找你。”黑子到近前道。黑子也姓李,跟李越安是族亲,因为自小失孤,这才跟在李越安后头跑腿。李家虽也有些家财,却也没怎么用仆人,也多在李守成和李越平跟前办事。
“可有说找我何事?”李越安跟着他往外走道。
“没有,只说你去了就知道了。对了,他不是一个人来了,还带了个姑娘过来。”黑子跟在他后面道。
李越安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还没进院子,他就见吴起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旁边还坐着个俏丽的女子。虽是数九寒天,女子依旧穿着轻薄的夹袄,脸上不知冻的还是擦了太多的粉,白的吓人。虽如此,她依旧挺直着背坐着,下巴更是微微抬着,瞧着似是一点也不冷。
听到脚步声,吴起立马站了起来,朝李越安笑骂道:“倾川,你说你们家也不是没钱,为何非要在乡下待着。想找你喝酒,还得跑这远,差点没把我冻死。”
李越安没理他,而是看向那女子道:“她是?”
吴起立马凑到他跟前道:“怎么样?漂亮吧?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李越安摇了摇头:“你的爱妾还是从楼里买来的?”
“你可真聪明,可不就是从楼里买来的。你也知道,我家有个母老虎,带回去肯定是不可能。可这人都买下了,也不能说不要吧。这不,我想着你身边冷清,就想着过来问问你要不要。”
“我不要,下不为例!”李越安没有半点犹豫的道。
“噗通!”那女子跪了下来,“求公子垂怜!”
吴起跟着凑上前道:“对对对,娇娘身世可可怜了,你就收下她吧。我知道你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娇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都行。你也知道,我读书不行,还不是怕辱没了她,不然我养在外头也行的。”
李越安却只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屋里去。
吴起听了,只得朝小厮摆摆手。小厮意会,忙将跪着的娇娘给拉了起来,朝院外走去。
娇娘有些不甘心,临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却连李越安的背影都没见着。李越安跟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虽然她也说不出究竟是哪不同。不是因为他生的好,也不是因为他没盯着她的身子瞧。
这边,吴起跟着李越安进了屋里,贱兮兮的道:“不要就不要,你生什么气。我知道你现在要专心读书,是我的错,我的错!”
“坐吧。黑子,上茶。”李越安坐下来才接着道:“我家的家规,男子三十无后方可纳妾。”
吴起差点没跳起来,“我知道,你以前说过,我还听说这家规是伯母定的。不是,伯母这也太狠了,她管着伯父也就罢了,还管着你,你可是她亲儿子。可怜,你可真可怜!”
李越安却道:“我觉得不错,清净!”
吴起闻言有些无语,却也知与他说不通,李越安本就是个怪人。要不是两人是室友,他又是个脸皮厚的,两人根本做不了朋友。说起来也是悲催,李越安未必就把他当朋友,要不是他爹逼着他跟李越安搞好关系,他早不伺候了。想到这里,他立马道:“你别恼!我以后保证再不做这种事了。可惜我娘没给我生个妹妹,不然我肯定把她嫁给你。”
李越安却道:“我订亲了。”
“啊?你真订亲呢?”吴起有些遗憾的道,打李越安主意的可不少。可惜李越安就是那茅厕里的石头,那是又臭又硬,偏别人还奈何不了他。
“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李越安点了点头。
“没事我还不能来找你,好吧,我就想着在你这躲两天清净。娇娘的事被我媳妇知道了,差点没挠花我的脸,我现在可不能回去。你放心,我已经让吴大送娇娘去我娘的庄子上了,只我一个留在这。”吴起赶忙道。
李越安没信却也没说什么,想了下道:“我家的屋子少,你就住我隔壁的房间吧。”
“哎,我这就去把我的行李搬来。”吴起说着就跑了出去。
才刚到院门前,就见着张近阳正往院里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心道完了,待会这两个书呆子怕是又要讨论学问了,他岂不是无人招待。于是他干巴巴的道:“这都快过年了,你怎么就不能歇一歇,你不休息倾川也得休息不是。”
张近阳面上有些尴尬的道:“倾川没在屋里读书?”
“在,你们两个成绩都那么好了,还这么用功,还让不让我们这种不爱读书的活了。在家里,我爹和我媳妇逼着我读书。好容易跑出来,待会子又要听你跟倾川给我解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罢了,我还是去吧。黑子,跟你主子说,我回去了。”说完,他就蹬蹬蹬的跑了。到了大门外,进了自家的马车后,他就让小厮赶着车走了。
眼见着娇娘望向他,他两手一摊道:“我早跟你说过,李越安是不会答应的。怎么样?你后悔了吗?”
娇娘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又变成了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
“我不后悔,无论如何我都是赚的。吴公子在奴的眼里,亦是良人。”
吴起闻言立马嬉笑言开道:“我也就读书不如倾川,其它的那点不比他强。他就是个木头,半点不知女人的妙处,你便是跟了他也是明珠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