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走了后,杨晚照就将自己的锻炼计划给提上了日程。每日里,先围着院子走几圈。走完,就开始打拳。
见杨晚照打拳,杨兰和杜若起初并不在意,只以为杨晚照是无聊。因着先前闹了那么一回,除了李汝贞和宁彦玉来过一回,栖云院就再没来过人,人也不往她们这边来。杨晚照愿意出门活动活动,她们巴不得。每每这个时候,她们两个就拿着针线,一边坐针线一边看杨晚照打拳,时不时还给她叫声好。等到杨晚照开始对着树打拳的时候,她们两个这才有些紧张起来。只可惜她们拦不住,只能瞪大眼,看着杨晚照跳起来,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院子里的枣子树上,顺道把门关上。杜若还警告过彩琴和彩竹,严命她们两个不准传出去。彩琴和彩竹当然不敢传出去,回去还叮嘱了花家的。周嬷嬷知道了这事后,还把两个孙女给夸了一顿。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一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天越发的冷了起来。这天杨晚照一大早起来,正要出去跑圈,就见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姑娘,要不,你今个就别跑圈了。”杜若哈了口气在手上道。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们在屋里待着,我跑两圈就回来。”杨晚照说着就跑了出去。
跑完圈又打完拳,她正准备回屋吃早饭,就见着一个小丫头子跑了过来。
“杨姑娘,老太太让我过来给你说一声,说是今个府里要办喜雪宴,让你去前面吃酒。”小丫头说完还好奇的看了一眼杨晚照的装扮。
杨晚照点了点头:“知道了,快进屋喝杯茶再回去吧。”
“谢杨姑娘。”小丫头子笑嘻嘻的跟着她进了屋里。她显然认识杜若,见着杜若,立马甜甜的喊了一声杜姐姐。
杜若塞了一个汤婆子在她手上,这才问她:“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办喜雪宴?”
小丫头将汤婆子往脸上贴了贴后,这才哆嗦着道:“我在外屋哪里知道,你问婷枝姐姐才是。”
“你这小蹄子,你不知道,你妈还不知道。”杜若说着将手上带着的玉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
小丫头笑嘻嘻的看了看才道:“真正是什么都瞒不过杜姐姐你,只我也是听说的,做不得真。”
杜若揪了她的嘴巴一下,“快说吧你。”
小丫头小声道:“听说大少爷要定亲了。”
杜若意会,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小丫头子自觉这一趟没有白跑,捂着玉戒指,喝了杯热茶,就走了。
她一走,杜若就将得来的消息告诉了杨晚照。虽说她有心打听些消息,但是栖云院离着前头实在太远了,也不可能天天往前头去不是,可不就啥也不知道。
杨晚照倒是不意外,宁彦元据说早中举了,就等着明年中了进士好成婚。这个时候定亲,想来是已经有了人选。至于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去看看热闹就成。
于是,她扭头让杜若准备衣裳。就见杜若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杜若忙低了头,“姑娘,你不难过吗?”
杨晚照一头雾水:“我难过什么?”
杜若:“...”
杨晚照意识到不对,忙问她:“你是不是听说过什么?你放心,我对大表哥并无他意。”
杜若松了口气,“姑娘,你别生气,都是那起子小人嚼舌根,下回我再听到了,我肯定得吐他们一口唾沫。”
杨晚照点点头,眼睛依然盯着她。
杜若只好道:“他们都说你心仪大少爷,奈何大太太不喜欢你,所以头回你才闹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内情,你却是知道的。你为何还会误会?”
“见过大少爷的就没几个不喜欢他的,我就怕你也...”杜若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么说你也心仪他?”
“没有,我没有,我不配。”
“行了,你说没有就没有。这事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提了。”杨晚照还以为宁彦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叫人误会了,谁知道是她想多了。也是,不管是这里还是她那个时代,大家都喜欢拉郎配。
杨兰早在杨晚照说换衣裳的时候,就把她的衣裳找了出来。衣裳倒也罢,不出彩也不会出错。倒是那件斗篷,怎么看怎么像雀金裘。杨晚照正想着要不换一件,省得又碍人眼惹了新麻烦。转念一想,还是让杨兰给她系上了。经她上回那么一闹,她是想低调也低调不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等杜若和杨兰也换了衣裳,杨晚照这才提着手炉,带着两丫头往外走。彩琴正坐在廊下,见她们出来,连忙站了起来,“姑娘,你们这是要出去?”
“嗯,中午在那边吃,跟你妈说一声,不用管我们。天冷,去屋里坐着吧。”杨晚照笑着道。
“谢姑娘,我不冷,有炭盆呢。”彩琴笑眯眯的道。自从他们一家子跟了姑娘,日子比往常好过多了。
杨晚照也没多劝,带着杜若和杨兰就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前面就出现了一顶轿子。
见着她们,抬轿子的仆妇走的越发快了。到了近前,其中一个仆妇这才笑道:“杨姑娘,老太太派我们俩个来接你。”
“劳烦两位妈妈跑一趟,杜若。”杨晚照喊了一声。
杜若意会,从袖子里掏出两颗豆子大的银子,一人塞了一颗道:“妈妈们拿去买酒吃吧。”
“谢姑娘,这天吃酒才好呢。”前头的妈妈立马喜笑颜开的道。
杨晚照点了点头,这才进了轿里。想着杜若和杨兰还在外面,就将自己的手炉递了出去,你们两个轮流拿着暖手。
“哎。姑娘,你快将帘子放下,省得雪全卷了进去。”杜若嘱咐道。
杨晚照依言放下帘子,却仍留了个缝,朝着外面看去。只见着湖面上都冻住了,到处都是一片白,瞧着瞧着也无甚可瞧的。这便放下帘子,闭眼养起神来。人多的时候事也多,她得养养神才行。自她上回那一闹后,她这也算首次出现在人眼前,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