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煜想着,不由得摇了摇头,不禁自嘲一笑暗骂一声“想这么多干嘛,他林肃要怎么做与我何干?”
永煜这么想着,随后又是双脚踢向马腹,枣红马吃疼之下在这荒郊野岭里四足狂奔。
一连三日,除了停留些许替这枣红马找些吃食与水之外,永煜可以说是滴水未置,滴米未进。
直到三日后,永煜这才在途经一处山间,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由山巅顺着山腰而下。
闻着这股子血腥气,永煜略微抬头看向半空,一道黑影散发着滔天气势,宛若蔑视劫难一般,席卷而来。
即便只是个黑影,即便看不清容貌,可永煜却清楚的知道这人是谁,不是林肃还能是谁?
看着这一幕,即便是都有些永煜心头震动,更别说胯下枣红马了。
此时的枣红马可谓是极其不堪,四足杂乱地踏着,嘶鸣之声转而变成哀鸣,尽管永煜尽力安抚,这枣红马却丝毫没有壮起胆气。
好在,林肃身上这股子气势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半晌便消失于无形。
感受着这股子消失于无形的气势,永煜也是松了口气,也不管林肃听不听得到,直接朝着那林肃消失的方向喊道:“谢了,还算有点子人情味但是不多。”永煜在说完这句之后,依旧感受着胯下那还在微微颤抖的枣红马,一时之间气不打一处来,翻身下马,手拽缰绳朝着前方一扯口中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朝着这枣红马愤愤不平:“人都走了,你还搁着装死,好歹那么多人还夸你良驹呢,瞧你这点子出息,那点像是良驹嘛!”
通人性的枣红马被永煜这么一通数落,顿时有些不满地嘶鸣起来,虽不能口吐人言,可却依稀可以感觉出似乎有话要说。
当然,永煜也并不是什么奇人异士,饶是此前朝夕相处之下,也仅仅只能做到些许猜测罢了。
不过看着已然不打摆子的枣红马,永煜微微伸手轻抚鬃毛,口中则是轻言道“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你委屈,说实话,他林肃确实吓人,也太过招摇,不过谁让他如此呢,天下也没谁可以奈何他,由他去吧。”
重新跨坐枣红马,永煜瞬息之间策马奔腾而去。
枣红马不可谓是日行千里的良驹,短短时间,这要走上半天的狼虎山脉仅仅只是小半个时辰便纵马踏过。
依旧走着乡间小道,永煜出了虎狼山脉,看着眼前高耸之中带着,也许破败的叙州城门,犹豫再三,永煜终究还是怕麻烦,不愿入城,而是调转马头,从一侧的险峻山岭走去。
或许是此前被永煜那么一番数落,颇为有些不忿,又或许是此前一直走着道路,许久没有重归山林之间,此时的枣红马就好像是炫耀一般踏山如平地,一跃过檀溪。
而马背之上的永煜看着两侧匆匆而过的林野,顿时豪气干云,忍不住啸叫出声“哇呼………………呀呼!!!!!”
一通发泄,永煜微微低头轻轻拍了拍枣红马脖颈,宽慰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憋屈,以后倒是可以多出来走走,可别埋汰了你这良驹名好,此前一直在酒楼之中,明卜语这混账东西惜财也就罢了,还惜才,你这一匹难得良驹他说什么也得要护着,殊不知在那马厩之中待着,哪怕是猛虎也得给消磨意志,迟早沦为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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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村。
越过山林,永煜看着身前这一块大石头之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举村二字,想来当年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从而拓印下来,再由能工巧匠按照字迹一点一点开凿而来。
但是如今看来,这巨石虽说还是巨石,可这字迹却略显埋汰了,想来也是过了许久了。
看着这一幕,永煜不由得摇了摇头,暗自喃喃道“举村,举村,可别是有什么力士一类将这巨石徒手运来。”
不过就在永煜这喃喃自语之时,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却是突兀地传来:“胡说,哪里是什么力士搬来,这可真我们村刘十年前出了一个举人,前前任村长特地找人前来提刻这么两个大字的。”
“哦,这么说这举村此前是不叫举村吗?”永煜看着那少年看似一脸的坏笑问道。
孩子终究只是孩子,丝毫没见永煜那一脸的坏笑,而是学着画本之上那老学究模样,摇头晃脑地,好似在卖弄学问一般“以前当然不是叫举村,这个名字我不是说了吗,是出了一个举人这才改名的。”
“哦,那么以前叫什么?”永煜又是坏笑问道。
永煜虽然使坏,可那孩童确实一脸的认真,一手轻轻挠头,一手食指放在嘴里嘬着,好似是在思考,可这孩童现在年岁也不过十一二岁,哪里知道六十年前这举村出了举人改名之事,能知道这举村由来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知道,反正不叫举村,举村是后来改的,爹得娘亲都是这么说的。”
“哦?那爹爹娘亲是不是骗你的啊?这里本来就叫举村。”永煜说着,一手摸索着那巨石之上的两字,随后故作惊讶道“哎呀,不对,这个字不念举,这个字念“骤”。对对对,你爹娘就是骗你的,这里不叫举村,叫“骤”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