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为民心情烦乱,一个小小的货车司机怎么就这么难搞呢?
于海棠也是,什么眼神,自己这么优秀的单身青年不看,非要往一个已婚的人士跟前凑。
他可不相信两人只是单纯的姐夫和小姨子关系。
不,他们现在连姐夫和小姨都不算。
这就很离谱。
听说闫解成是因为发达了才舍弃了于海棠的姐姐,要按这么说,两人不该是势如水火吗?
看来传言也不尽真实,至少在他看来,闫解成离婚绝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刘洋见杨为民久久不说话,心中忐忑,“为民哥,你刚才说有不少人盯着我这个位置,你看要不要换个人来,我去替了他的缺?”
杨为民阴沉着脸看向刘洋。
屁!
听不出来那是托词吗?
这年头会骑自行车的都不多,哪来那么多会开车的?
就算真找着一个,也未必会比刘洋做的好。
既会开车,又会修车,还会记账,这他妈是普通人能干的事吗?
闫解成显得他有能耐怎么着?
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也没见工资多多少。
杨为民没能力帮刘洋调动工作,但也知道不能跟他明说。
真要跟他说实话,万一这小子破罐子破摔,闹出事故,再赖在他的头上,到时候他找谁说理去?
倒不如给他一个念想,毕竟他才刚接手岗位不久,时间一长说不定就摸索出一套自己的门道呢。
“这事我记心上了,有合适的岗位我会帮你调。”
刘洋顿时心花怒放,“行嘞,多谢你为民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有个屁办法!
“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这事不是短时间能够成的,毕竟你过来才干了不到三个月,上面的领导都看着呢,频繁的调动工作,难免心生不满。你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再说。”
一听说领导都关注着,刘洋心里也发怵。
仔细想想,杨为民说的也有道理,频繁的调动的确容易引起注意,万一惹领导不满就不好了。
那就再工作一段时间,反正杨为民都说会帮自己了。
连日来压在心底的阴霾这才散去,心情也轻快了许多。
心情一好,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忍不住开始作妖。
“为民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把闫解成收钱的事情捅出去?他这算不算收受贿赂?要是让上边的领导知道,会开除的吧。”
刘洋自认为提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一想到给闫解成那二十块钱,他就疼的抓心挠肝。
起初,听到这话,杨为民眼睛亮了一下,觉得可行,但是很快又打消了念头。
闫解成收钱是得到了领导的允许的,这事的前提是刘洋的责任。
真要是举报了,回头查下来,闫解成一推二六五,说是领导让他收钱的,到时候别说惩戒他了,保不齐搬起的石头最后还会落到自己脚上。
同时得罪两位领导,得不偿失。
“省省吧。这钱是领导让他收的,又不是他自己要收的,你举报他什么?说到底原本这事就是你的责任,真要查起来,得罪两位领导不说,最后受罚的一定是你。”
刘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一件蠢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还是为民和聪明,是我被仇恨迷了眼,一心只想报复闫解成。这小子实在是太滑溜了,根本找不到一点破绽。”
是啊,都被调去看大门了,也没能将人打垮。
“算了,来日方长。他总归是去看大门了,一个月十几块钱的工资养自己都难,更何况养家了。眼下于海棠还念着他,等时间一长,就算是瞎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我就不信,她那么骄傲的人,会不在乎流言蜚语,跟一个看大门的在一起,这人还是她的前姐夫。”
刘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提到工资他就肉疼。
十几块的工资?
不止吧。
这不有自己嘛,这个月工资就三十多了。
他无形中竟成了闫解成的老板?
这事是不是该自豪高兴一下。
可为什么他就是不开心,还有一点小疼呢?
“为民哥,我以后怎么办?难不成修一次车给他二十块钱?那我这一个月的工资也未必能够啊。”
杨为民黑了脸。
他怀疑刘洋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要没病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这是自己盼着自己不好呢。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我还没见自己咒自己的。那是车,又不是大白菜,还能天天坏不成。多上点心,每天早到一会儿,出车前检查一下车况。”
虽然他很讨厌闫解成,但不得不说闫解成的工作态度还是很可取的。
工作半年让人找不到一点错误,足见这人是有真本事。
刘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晓得了为民哥。”
杨为民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守着一座金山,也能把你穷死,守着粮仓,也能把你饿死。麻烦你动动脑子好嘛。”
刘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什么意思为民哥,我……我听不懂。”
杨为民也是无语了。
刘洋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非得给他掰开了,揉碎了,再送进嘴里,才知道吃。
“我问你,你是干嘛的?”
“司机啊。”
“哪里的司机?”
“食堂的司机。”
“你拉的什么?”
“蔬菜、粮食……”
说到这里,刘洋突然瞪大了眼睛,好似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隐约明白杨为民的意思。
“为民哥,你是说……,这不好吧,那可都是公家的东西,万一被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