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卒眯着眼睛估摸了一下,有些惶恐的说道,“回禀官家,恐怕这距离有些远,床弩可以试试,但是霹雳炮是肯定打不到的。”
“那若是弩箭上加上火蒺藜呢?”
“那恐怕更射不到了。”这话说完,那士卒便紧张不已的站在一边低着头。
赵楷思索了片刻,望着那铁骑护卫起来的完颜宗望眼中满是纠结,好不容易把人给诓了出来,若是不射上一发,就这么放他回去实在可惜。
“不管了,传令下去,城墙上的所有床弩给我瞄准那完颜宗望,等待朕的号令。”赵楷咬了咬牙,让完颜宗望这么大摇大摆的回去,实在不甘心,射不中就射不中,不过是损失几发弩箭罢了,可若是射中了,那定然能打击金人的士气。
“朕这个人呢不喜欢认贼作父,若是你能让那阿骨打认我为父的话,朕也不是不能留你们一条活路。”赵楷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完颜宗望闻言心中怒火顿时窜了上来,冷哼了一声,再次回道,“若是你赵楷只会争一些口舌的话,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等到本太子破城之日,便是你赵楷死之时。”
说完,完颜宗望便要转身离去,赵楷见到这一幕顿时着急了起来,立马喊道,“给朕射,把他给朕射成刺猬!”
随着赵楷的一声令下,那早就准备好操作床弩的士卒狠狠挥动手中的木槌,砸在了扣板上。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只见数十支弩箭犹如一道闪电一般从东京城飞了出去,朝着那铁骑护卫的完颜宗望射了过去。
“快退!”金兀术听到一声巨响,连忙喊道。
他周围铁骑一瞬间便将完颜宗望保护了起来,迅速往后面退去。
李纲和何灌两人见状急匆匆的走上前,趴在城墙上朝着远处看去,只见那弩箭快要抵达时候便犹如被人捏住了一般,掉了下来。
“可惜了!”见到未能射中,李纲有些可惜的叹口气。
赵楷望着那距离完颜宗望还有上一段距离的弩箭忍不住的叹口气,恶狠狠的说道,“回头让工匠给朕改善这床弩,这么一点距离都射不到!”
李纲听到这话张了张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官家,您也见了那完颜宗望,可否下城先避一下?”
“行,朕就先下去了。”赵楷也没有在硬着头皮留下,先前来完全是因为当时情况危急,根本顾不得那么多。
如今不一样,城上有守军,后面还有捷胜军,轮不到自己亲自守城,万一被那投石车砸到,岂不是要冤死!
“不好,何灌快护卫官家下去!”李纲见到远处金人大军之中突然飞来数十颗巨石,急忙喊道。
何灌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想都没想直接一把抓住赵楷,飞一般的朝着城墙下跑去。
城头上的宋军也急匆匆的倚靠在城墙上躲避了起来,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巨石李纲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看向赵楷离去的地方眼中满是担忧。
“砰!”
接连数巨响,那巨石一个都未曾砸到城墙上,好几个就连护城河都未能越过便落了下来,打的最远的一颗也仅仅是砸在了城墙跟上。
城墙下,何灌看着天上没有巨石落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被何灌抓着手的赵楷也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两腿一软仿佛就要倒在地上,他连忙抓住一旁的竖起来的木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这才缓过来,眼里满是怒火的破口大骂了起来,“狗日的金人,一点武德都不讲,元帅会面怎么能干这么下作的事情?”
何灌:“……”
官家,您怕不是忘了,是您先干的!
赵楷骂了一会,这才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何灌身上,摆了摆手,“行了,你不必管朕了,朕把皇城司给你们留下来,朕回宫了。”
“恭送官家!”何灌倒也没有拒绝,而是对着赵楷离去的背影抱了抱拳。
东京城内。
张邦昌的府邸。
“张相公,如今该如何是好啊?”王时雍倚靠在椅子上,脸上满是落寞,言语之间满是懊悔。
张邦昌长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开口道,“不必着急,如今不过是刚开始,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那赵楷动了官员的根基,虽然能恐吓他们一时,难不成能恐吓住他们一世?”
王时雍摇了摇头,听着远处的喊杀声缩了缩脖子,解释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的金军。”
“如今城内守军不足,金军凶猛,这一次守城恐怕守不住啊!等到金人入城,那我等性命不保啊!”
张邦昌闻言先是一愣,顿时紧张了起来,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如今我等也没有办法,金军攻城也没办法和金人搭上线。”
“那我等就在这里等死吗?”王时雍坐都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在大厅内来回走了起来。
“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能守住城吧!”张邦昌见到王时雍那一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
“你说说李邦彦这人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王时雍忽然想起身,连忙走到张邦昌身边,开口问道。
张邦昌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眯起了眼睛,摸着胡子冷声道,“他若是染了风寒,那便奇了怪了,他倒是聪明,让我等在前面冲锋陷阵,他稳坐钓鱼台。”
“如今可好,我二人被罢免,如今朝堂唯有赵楷一人把控,想要再做些什么就难了。”
“当初我就说过,不能让赵楷坐稳这个皇位,不然到最后吃亏的是我们,现在可信了?”
王时雍长叹了一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张相公,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待到我等安全之后再谈也不迟。”
“他赵楷虽然如今嚣张,但已经触碰到了天下士人的底线,他这位置坐不稳,如今要紧的事情是,如何能保全我等性命!”
“金人连辽国都城都能破掉,这东京城还不是轻而易举,你我二人若是不想死,那便要提前做好准备。”